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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梵尘》第一章 雨夜妖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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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夹杂着鸡蛋般大小的冰雹,如瀑布般倾洒下来,那股疯狂,好像要将世间的一切毁灭,弥漫的水汽让夜晚的路灯越发显得朦胧,一道闪电利剑般劈开了夜空,伴随着轰隆的雷声,照亮了天桥下一张肮脏的脸。

那是一个年青的乞丐,漆黑的面庞此刻布满了惊恐,他的嘴里紧紧吸附着一个破烂的军用水壶,水壶已经掉漆,壶口闪着妖异的红光,一缕缕鲜血从他的嘴里倒流回水壶,好像吸血鬼在抽取着鲜血。那个乞丐无声的呐喊着,痛苦让他的眼珠子已经挣脱了眼眶,留下了两道蜿蜒的血痕。

在这个遍布水渍的地面上,零碎的散落着凉席、饭盒、被褥等杂物,伴随着无声挣扎的乞丐,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凄凉美。慢慢的乞丐停止了抽动,苍白的脸上洋溢着死亡的气息。咣当,水壶掉落在地面,在雨夜中传来了悠远的回响。

水壶斑驳的外壳上,爬满了鲜红的血管,紧接着一声饱满的打嗝声从瓶口荡漾了出来。

“他的血真臭。”伴随着不满的抱怨,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壶口处费力的挤了出来。他很人性化的伸了伸腰,大声的赞美道:“这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鲜血、死亡,如果再有醇酒和美人,那就更完美了。

白影眼珠转了一下,望着蜷缩在地上的死尸,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嘴里嘀咕道:“怪不得那群老鬼把我推了出来,这具皮囊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已经有五百年没有好好享受了,先借这皮囊逍遥一番。”

说完他附身到乞丐的尸身上,尸体发出了噼啪的响声。下一刻,乞丐已经站起了身,他扭扭脖子,疑惑的自语:“我的名字叫什么呢?好像是叫妖角,时间太长,记不清了。不管了,先大大美餐一顿,然后再将那些臭老鬼放出来,热腾腾的鲜血,香喷喷的人肉,我来了。”

一声闷雷响过,一个诡异的身影,顶着暴雨,消失在漫天风雨的夜晚。而这,正是灭世的前兆。

费梵烂醉如泥的仰卧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泪水顺着眼角不住的涌出,他在心里默默的念道:“妈妈原谅我再软弱一次吧,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没有成功,真是废物啊!”

他抓起身边的白酒,骨碌碌的灌进大半瓶,然后狠狠的将瓶子甩到墙上,雪白的墙上溅起一朵透明的酒花。望着四散的玻璃渣子,费梵哈哈大笑,他赤脚走下床,向墙上父母的遗像走去,散碎的玻璃渣子扎进他的脚底,他却肆无忌惮任由鲜血长流。

父母的样子还是那么安详,看见父母慈祥的笑容,他的记忆回溯到三年前,那一晚改变他年仅十三岁的轨迹。

费梵自嘲的笑笑。他清楚的记着,那个妖怪就在客厅里,踩在父亲血淋淋的尸体上,母亲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爱人的头颅,目光呆滞。

费梵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口涌到了头顶,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眼前碎裂了,他哆嗦着抄起球棒狠狠的砸向像蜥蜴多过像人的恐怖妖怪,球棒在妖怪的头顶上停滞下来,妖怪瞪着腥红的双眼发出桀桀的笑声,它一把将球棒抓碎,紧接着巨大爪子散发着血腥的气息向他的脖子抓去。

费梵下意识的一躲,锋利的巨爪从他的脸庞刮过,带出了几道血丝。费梵的惊叫声将他的妈妈惊醒,她抬起头,眼睛闪现着疯狂。

一声凤鸣从她妈妈莫胭的嘴中响起,一道红色的烈焰将她那娇俏的身躯包裹,那妖怪好像相当惧怕那红色的烈焰,不住的后退。

莫胭带着红火将那妖怪拦腰抱住,烈焰升腾夹杂着妖怪的哀嚎,它将莫胭一把甩开,不住的在地上打滚,红色的火焰紧紧粘在妖怪的身上,怎么也扑打不灭。费梵赶紧扶起母亲莫胭,红焰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只是脸色愈发显得苍白,她紧紧抓住儿子的手,透明的手掌浮起了道道青筋。

“儿子,有些事情是到告诉你的时候。”莫胭的脸庞泛起了红润,她轻笑了一声,扭向他丈夫,“我和你父亲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帅小伙,我们都不是普通人,我是火凤族的三公主,你父亲是战魂道的四大天师,“魂飞魄散”中的飞天师费云鹏。战魂道属于三道四盟,实力不弱,可还是无法同我们上古五大神兽家族相比肩,我们的婚事遭到你外公的拒绝,可我太爱他了,便做了平生中最大胆的事,偷偷的同他私奔。”

莫胭望着血泊中的丈夫,眼中满是深情,“我知道你平时对我挺内疚,可是我不后悔,同你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只是可怜了我们的梵儿,以后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费梵呆呆的搂着母亲,只觉得一切像是做梦,他很想从僵梦中醒来,睁眼看见父母开心的叫自己吃饭。可是那冒着白烟的灰烬和散落在地上的血痕,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

莫胭急剧的喘息,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孩子,妈妈的时间不多了,自小你体弱多病,骨骼也不好,所以爸妈没让你学道,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度过一世,可惜,天不从人愿,你也应该学点自保的能力。这是你们费氏祖先留下的秘笈,可惜只有半本。”费梵接过染血的秘笈,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在上面。

“梵儿,记住。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不要妄想着报仇。我们这次遇袭相当蹊跷,我和你父亲查到你祖先炼妖壶的下落,眼看就要有眉目,却遭到堪比王级实力,五大妖魔的袭击,其中有日本神道皇家式鬼,王级阴阳师,吸血鬼亲王,嗜血狼王,九幽鬼王。

你父亲拥有人魂的实力,一对二甚至一对三都不成问题,可五个王级实力的鬼怪还是招架不住。我和你父亲半年前受过的伤也一直没有好,他为了掩护我,不惜自残施用秘法大五鬼破魔术,击杀阴阳师、吸血鬼亲王、狼王,最后却被九幽鬼王偷袭伤了心脉,我扶着你父亲且战且走,到家的时候,他终于支持不住死在皇家式鬼的手里,同我们天人永别,人鬼殊途。”

莫胭眼中的光彩开始黯淡,“梵儿,妈妈施用了火凤战技浴火涅磐,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费家一脉相传,人丁稀少。这有我族中的标志凤凰石,它会引导你找到外公。”

莫胭将脖子上的一块凤凰形状的玉佩摘了下来,挂到了费梵的脖子上。“千万不要同你父亲的好友联系,我们的行踪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如果预料不错的话,他们之中有内鬼,这些你知道就好,如果三年内你没有引气入冥达到一魄天冲,就不要奢求为我们报仇,找个好的地方安安静静度过一生。”

费梵狠狠一拳砸在墙上,雪白的墙上显出了鲜红的印迹。是他太无能,还是他不是学习术法的材料。三年了,他连一点气感都没有培养出来,真是废物。

费梵手中拿起母亲遗留的半本线装书。这本名为幽魂冥魄的书,仅有上半本,里面诸多费宜所思之论,介绍的修炼方式与一般道修、魔修明显不同。第一步引气入冥,要求在子夜,选取阴气浓郁的地方,让阴气入体,每到这个时候他全身的经脉宛若刀割,他总是咬牙忍耐,阴气在他的丹田囤积,渐渐浓缩成球,只要将它压缩成冥丹,引气入冥就已大成。可相当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到午时,一股热流就会冲入他的下丹田,将他辛辛苦苦积攒的阴气冲洗的一干二净,所有的功夫全都白费。他冥思苦想,意识到源于他母亲的火凤血脉,天生火源充足,阴气、邪气难以入体,这门功法并不适合他。

可费梵没有选择,母亲的话像一块磐石,紧紧压在他的胸口。除非引气入冥,结成冥丹,否则他没有退路,平安苟且的生活,他不会选择,也不能选择。

费梵深吸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他将施展幽魂冥魄中的三大禁法之一,撕魂裂魄将魂魄打散,趁着三魂七魄絮乱的时候,强行引气入体达到结冥丹的目的。

他没有一分把握,不成功便成仁。一股暖流在他的体内汇集,丹田处渐渐凝结出了红色的火莲,如果他的外公火凤族的族长莫邪在的话,一定会惊呼出声,绝迹千年的红莲业火竟然在他的外孙体内再现。

红莲业火也称灭世红莲,每次现世都会生灵涂炭、赤血千里。被红莲业火选中的人称为红莲业主,如能历尽千劫而不死,终成一代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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