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永丰三十九年二月,永丰皇帝驾崩。
南唐京城江陵皇宫东宫。
“噗嗤!”楚王李正明从太子(吴王)李正德胸前拔出剑来,锋利的剑刃上犹自滴着殷红的血。
“皇兄!大唐的江山不能让你坐!”李正明看着尚未咽气,仍瞪眼怒视着他的李正德冷冷地道,“如果你做了皇帝,大唐一定会被北汉或者西秦征服,你是一个仁厚之人,这个皇帝之位不适合你!”
“你!……”李正德嘴里冒出血沫来,嘴唇张了张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且我也绝对不能容忍嫱儿做亡国之后!她是我的!”李正明声嘶力竭地吼道。
“咚!”李正德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身子软瘫在地上,双眼尚自瞪得大大的,望着殿顶,死不瞑目。
“嫱儿呢?!说!”李正明直奔东宫寝殿,却没有发现太子妃,于是提着血淋林的宝剑逼问跪伏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
“……太……太……太子妃……妃……在后花园……”一名太监浑身颤抖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道。
“滚开!”李正明一脚踢开一名太监,连忙奔向后花园。
“不!”李正明骇然看见太子妃李嫱正举杯饮下一杯酒,他知道那一定是毒酒。
李嫱用衣袖轻轻拭去嘴角的酒渍,凄然一笑,委顿在地。
“嫱儿!你不要死!”李正明奔上去一把搂住李嫱到他的怀里,“我很快就要登基做皇帝了,我要你做我的皇后!做大唐的皇后!”
“……”李嫱伸出玉手在李正明脸上轻抚了一下,声音微弱颤抖地道,“你比太子有才,但是你没有他胸怀宽厚,我不喜欢你这一点,嫁给他做太子妃是我自愿的……”
“不!你骗我!”李正明不相信。
“……”李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李正明不得不伏在她胸口前倾听,“朝廷的那些人扶助你登上皇位也未必就安了好心,你以后要胸怀宽广,做个好皇帝,如果你将来擅杀有功大臣,不厚爱天下百姓苍生,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咳!”李嫱一阵剧烈的咳嗽,胸膛不住起伏,渐渐地从嘴里溢出一股黑血,伸出去的手渐渐低垂滑落,最后闭上了双眼。
“不!!!”李正明用力摇晃着怀中的挚爱,仰天狂呼。
数日之后,李正明登基,改元盛兴,扶助李正明登上皇位的宰相孟祖德孙女孟婉筠入宫,封淑贵妃,原南洋都督崔均擢升为太尉。
南唐盛兴元年三月朝会上。
“陛下,臣有充足的证据表明右将军李沐与前太子余党勾结,谋划起兵叛乱。”太尉崔均奏道。
“李沐?朕不信!”尚沉浸在失去李嫱的痛苦中的李正明登基后疏于处理朝事,很多事都交给御史台办理。
“陛下,李沐在军中威望甚高,倘若真起兵反叛,到时候可就很难阻止了,要趁其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先抓捕审问,如果是清白的自然放了他,如果不是就可以防患于未然。”崔均坚持道。
“你们御史台先自行处理,有了结果再告诉朕,退朝。”李正明甩手丢给崔均和孟祖德以及御史中丞叶均立,便由心腹太监杜知秋陪着去东宫了。
见皇帝把这件事丢给御史台管,不详加过问,崔均不禁面露得意之色,孟祖德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叶均立一言不发。
十数日之后。
“陛下,萧得功紧急求见,有机密之事上奏。”老太监杜知秋向正在哀念李嫱的李正明道。
“宣!他不在商阳呆着来这里干什么?”李正明面露讶色奇怪地道。
“微臣叩见陛下。”萧得功匍匐在地,连连叩首。
“你来见朕有何事要奏?”李正明道。
“陛下,此事机密……”萧得功看看左右,没有讲下去。
“你们都下去。”李正明挥挥手道,“知秋,你在殿门口站着,不要让人进来。”
“是,陛下。”杜知秋躬身退去。
“臣揭发右将军图谋起兵叛乱,臣这里有证据。”萧得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呈交给李正明。
“啪!”李正明看了纸上所写后,勃然大怒,一拍案几,“李沐好大胆!竟然敢造反!”
“你是李沐部下首席大将,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出卖他?”李正明转而一想,目光冰冷看向萧得功怀疑道。
“陛下英武,志向远大,臣只忠于陛下!”萧得功十分镇定,“陛下登基,臣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一展抱负。臣在李沐部下屡屡被他压制,不能建更多的功业。”
“好!你忠于朕,朕也绝不亏待你!你有什么要求?”李正明见萧得功赞颂自己英武,志向远大,十分高兴。
“臣想亲自抓捕李沐一家以及他的亲信。臣恨李沐!”萧得功咬着牙,面色冰冷,眼里有着点点晶莹。
“准奏!你带禁军亲自负责抓捕!”李正明答应了萧得功要求。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
南唐盛兴元年四月十二日,李沐及其长子李霖,次子李霆,还有麾下亲信大将被押送到京城天牢。李沐长女李嫱已经于二月自杀于东宫,妻子风飘雪在禁军围住右将军府前自杀。次女李婕被禁军抓捕后按律法判为官妓,幼子李霄因为尚未到十六岁被押送到了戍边囚徒大营。
南唐盛兴元年四月十四日,李沐及其长子李霖,次子李霆,还有麾下亲信大将,以及他们的眷属数百人未经审讯,于午门之外被斩首。至此,南唐的东宫之争演变成皇位之争最终落下了帷幕,李沐等人蒙难是这场祸乱最后一批遇害者。
北汉南阳府军中大营,北汉武威将军越国公楚云亭于当日看到南方有一颗硕大的流星坠落,大喜:“南唐柱石已折!”当日即上书北汉皇帝,奏请作好厉兵秣马的准备,三年后即可南下灭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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