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听到动静,云姑急匆匆走了进来,同样一夜未眠,可是云姑精神依旧,她手上拿着一个黑漆托盘,上面托着四种不同颜色的罐子。
云姑先将托盘放在案上,随即从地上捡起那几节断簪,一脸痛惜之色,“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是主子最爱的一只玉簪。”
启秀与春茵自知有亏,不敢答言,两人面上都是一幅懊悔莫及的样子。
“好了,不要紧的。你只说说,你昨晚押着她们俩人做什么苦工了,直闹的这俩人一早起来脾气就不对,刚还在我跟前儿抱屈呢。”东珠并不疼惜那只玉簪,只是盯着云姑问。
云姑这才将托盘呈到东珠面前。
东珠掀开盖子一看,竟是昨日自己未做完的功课,主意是自己想的,但显然云姑做的更细,四个罐子分别呈着四种不同的干果的粉末,装在小巧的瓷罐里,还贴着签子“杏仁粉、核桃粉、栗子粉、臻子粉。”
“你们连夜赶工就是做这个?”东珠很是意外,“这个并不急的。”
“虽说太皇太后那边腾了房间,但是长公主未必肯留住。奴婢想着先赶制些出来,就算长公主今日出宫,也好让她尝尝鲜。”云姑说的淡淡的,仿佛她做的是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东珠的心立时被塞的满满的,突然又是感动,又是不舍起来。
在这宫里住了两年,究竟不是白过的,总是留下了许多难舍的情份和记忆。
就像云姑总是在不紧不慢淡然平静的状态下帮她细心操持着一切,小到衣饰茶点,大到各宫年礼,甚至是人前人后的对答往来交际应酬。
这样的贴心,又这样从容有度不露痕迹,着实让人感动。
事事无常。
果然如云姑所料,慈宁宫讲经结束之后,长公主穆库什便以移床不眠为由挽拒了太皇太后留住宫中的好意,更没来的及与东珠在承乾宫相见便匆匆离宫了。
东珠只好命春茵急匆匆地托人将杏仁粉等物送到宫门口,听春茵回来说,长公主紧紧抱着罐子,面上满是笑意,就连遏夫人要帮她拿,她都拒绝了。
东珠笑了,她想老祖母恐怕在车上就会忍不住偷偷尝尝鲜的。
可是她未料到,她的罐子,她的孝心,连同她的老祖母,都突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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