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王不杀之恩!”
“多谢大王不杀之恩!”
面前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上盘着大辫子的老农面如土色,不停地磕头作揖。
梁伟光实在没什么好心情,不耐烦道:“快走吧。”
老农爬起来赶紧一溜烟地跑了,这人穿戴得跟妖怪似的,吓得他一路上头也不敢回,很快便没了踪影。
躺在山坡的草地上,梁伟光沮丧到了极点,马勒戈壁的穿越了。
光绪三十二年,这他嘛的的又是哪一年?让我想一想,辛亥革命是1911年,刚才那人又说今天是丙午年四月十三,以前历史课上学的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
于是,扳着手指头算了算。
妈呀,现在是1906年!
梁伟光一下子坐了起来,好像还有两三年慈禧太后和那个倒霉皇帝就要挂掉了吧。
怎么穿越过来,心里大概有数,他摸摸左手手腕。那个镯子已经消失不见,而手腕上却留下了一道黑色,黑色上面还有些浅色的纹路,就像是在手腕上搞了一圈刺青。
我现在就想知道怎么才能再穿回去,他的心里一筹莫展,难受得很。
以前无聊的时候,在网上也看过一些穿越小说,比如黄易的《寻秦记》。项少龙的确是能混得风生水起,但那只是小说里YY而已,就凭自己这一把小手枪和12发子弹,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马克沁重机枪弹只要两颗就能把自己打成几截,他实在是没什么信心,更没有在这个年代干一番革命事业的雄心。
他就想琢磨着怎么才能再回去。
今天是四月十三,应该是阴历吧,那阳历又是哪一天呢?
那老头说这里的地界是江宁府的句容县,新四军的茅山革命根据地好像就是在句容嘛,记得句容这个地方应该是属于镇江,怎么会跑到江宁来的?江宁不就是南京吗?他百思不得其解。
“叭!勾……”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枪声。
枪声里还有回音,怎么有点像老电影里的三八大盖的声音,他嘛的,是***小鬼子!
他拔出手枪,连忙藏在一棵大树后小心戒备。
很快,便看到是一个老外提着个小左轮在前面跑,左臂垂着像是中枪了。七个矮小腿短的家伙在后面穷追,其中一个人拿着驳壳枪,另外六个端着步枪,看样子是想抓活的。
梁伟光借着地形的掩护,从旁边抄了上去,耳中都能听到追兵里发出一阵“八格牙路”的怒喝声。
没听到枪声响起,一瞬间就见端着步枪的六个小鬼子接连倒毙,每个人都是直接爆头,血花四溅脑浆直飞。拿驳壳枪的那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梁伟光已经快速更换弹匣,套筒复位,然后又是一个爆头。
那个老外也觉得身后情况有变,回头一看就傻了眼。只听有人用英语大声说道:“朋友,你的麻烦解决了。”
老外茫然地看看四周,用法语感激道:“哦,上帝!谢谢!”
“朋友,我可不是上帝,上帝来华的签证还没办呢。”
听着对方明显带着普瓦捷市郊区口音的法语,老外喜形于色,他把小手轮直接扔到地上,举起没有受伤的右手,冲着四周的空气兴奋道:“谢谢你,我叫昆汀,也是从普瓦图省来的。”
梁伟光从一棵大树后面带微笑站了出来,老外又傻眼了。
这是一个中国人,一身打扮却像是巴黎市消防队。纳闷呢,梁伟光已经上前伸出了右手,这个叫昆汀的老外也赶紧伸出手去。
梁伟光很友好道:“你好,我姓梁。”
昆汀握着他的手,撇头看了看不远处那一地的尸体,仍不敢置信道:“哦,上帝!梁,你是怎么办到的?”
梁伟光松开手,摊开手掌一脸诡异道:“我用的是功夫,中国功夫。”
昆汀叹道:“天哪,真是神秘的国度。”
劫后余生,昆汀一屁股坐到地上,梁伟光也陪他坐下,问道:“要杀你的是日本人?”
“这帮黄猴子是要抓住我,哦,对不起,很抱歉我不是说你。不是要杀我,否则我早就去见上帝了。”
梁伟光接受了他的道歉,关心道:“你手臂中枪了?让我给你看看。”
“哦,谢谢你,梁。”
梁伟光让对方小心脱下外面的西装,左手袖管上被穿了两个破洞,衬衫上也是一片血迹。一把撕裂开衬衫袖子,牵扯得昆汀一阵疼痛。
梁伟光仔细看了看,轻轻地拍了拍昆汀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贯穿伤而已,弹头早已经飞出去了。回去之后把伤口消下炎再吃点药,不要乱动手臂,修养几天就好了。”说完,于是就地取材,用撕下来的破布帮他包扎好伤口。
然后,梁伟光起身就去捡了一支步枪拿在手里看了看。
这不是以后大名鼎鼎的三八大盖,而是小鬼子的30式步枪,也叫三十年式步枪,中国人俗称它为金钩步枪。口径也是6.5毫米,其特点是射程远、穿透力大、发射时无烟无焰很隐蔽,而且后坐力也较小,便于射手发挥极至水平,据说实战射击精度极高,的确适合矮小腿短的小日本。
不过这种枪发射的6.5毫米子弹弹头长径比大,击中人体后不至于发生翻转造成附带伤害,杀伤威力不是太大,在命中人体非重要部位的情况下,对人体的伤害程度比其他子弹要小得多。
另外,这种枪还没有防尘盖,风沙极易进入枪管,经常有可能导致枪支卡壳。梁伟光记得以前看到的资料上说过,小日本平常都是用布条包住枪栓部位,等要开火时再解开布条。
梁伟光把这六支步枪和那支驳壳枪以及所有子弹,都一一收集了起来。
这把驳壳枪是德国毛瑟公司最早的那种款式,应该是M1896式7.63毫米毛瑟半自动手枪,十发桥形弹夹装弹,是只能单发射击而不能速发连射的那种。梁伟光拿在手里,实在是玩得爱不释手啊,一看就是新枪还没打过几发,木制枪盒上的油漆还透着亮呢,心想这东西要是能带回去够显摆一阵了。
昆汀坐在地上,若有心事地看着梁伟光的一举一动,在一旁默不着声。
梁伟光索性把那七具尸体的里里外外翻了遍,马勒戈壁的发财了,收获颇丰。
金条一根,英资上海怡和银行开出的两千两白银现金支票一张,大清银币一大把,银币正面镌有“大清银币”四字,中间有满文,四周有“光绪三十年湖北省造”和“库平壹两”的字样,背面铸有二龙戏珠图。
外国的钱元也有几十枚,不过看起来像都是一个国家的,只是有的银元是直边,有的银元是花边。花边的银元正面是一只展翅翱翔的老鹰,嘴里还叼着一条大蛇,图案里的蛇尾与鹰翅还是相连的,直边银元则是蛇尾与鹰翅不相连。
图案里的老鹰都是一只脚站在一簇花上,银元正面有“REPUBLIKAMEXIKANA”的字样,银元背面的中央是一顶帽子,帽檐上还有“LIBERIAD”字样,帽子的周围放射出长短不一的光柱。花边银元与直边银元的光柱数也不相同,花边银元是三支光柱中间一支较短,而直边银元则是中间一支较长。
这是哪个国家的钱?这上面的文字都是有点眼熟,西班牙文?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梁伟光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
昆汀凑上前来,用看野蛮人的眼光打量了下他的救命恩人,不坏笑意的笑道:“梁,这是墨西哥共和国发行的银币,你们中国人最爱的。”
“原来是墨西哥鹰洋啊。”梁伟光这才恍然大悟。他从一具尸体的衣服上撕扯下一块布,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撸撸刮刮都打了一包收起来。当然,那十几张印刷得跟草纸一样的日元钞票,他是不屑于要的。
“哦,上帝!梁,原来你是一个罗宾汉。”昆汀把梁伟光当成是一个打家劫舍、杀富济贫的绿林好汉了。
“就算是吧。”当是默认了,他问道:“昆汀,今天是西元历的几号?”
“1906年6月4日,星期一。梁,怎么了?”
“没事,我随便问问。”
昆汀好奇道:“梁,你去过我们法兰西?”
听到昆汀问起这个,梁伟光似乎一下子沉浸在回忆中:“是啊,塞纳河、巴黎圣母院和香榭丽舍大街,仿佛就在昨天。”
“哦,梁,我的朋友,还有伟大的卢浮宫。”
梁伟光不客气道:“当然,可惜里面的珍宝,大多来自我们中国。”
昆汀遗憾道:“很抱歉,梁,我只是一个商人。”
梁伟光笑道:“没关系,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昆汀点点头道:“其实我很喜欢中国,真的,我还准备好好学习你们的语言。只是,我不喜欢你们国家的男人都拖着一根辫子。”他瞅了瞅梁伟光的脑后,担心道:“梁,你可真大胆,你知道你们国家的人怎么样称呼你这样的人吗?”
昆汀一字一句的,用一种怪腔怪调发出了中文读音:“二――鬼――子!”说完,他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道:“政府的官员会把你,砍头!”
“没事,我有这个。”梁伟光晃了晃手里的驳壳枪。
“梁,有空一定来找我,我随时欢迎你,我的朋友。”昆汀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梁伟光接过一看,原来昆汀还是法资聚福洋行的高级经理,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上海钻到几百公里外的这穷乡僻壤来。
“没问题,我也想去那花花世界瞧瞧呢。”梁伟光一口应了下来。
昆汀异常感激道:“梁,我最亲爱的朋友,一定要给我个重重报答你的机会。”
“放心,我们中国人就是讲究信用。”
昆汀从地上拣起他的左轮手枪,收了起来,与梁伟光依依惜别后就要离开。
“等一下。”梁伟光叫住了昆汀,摸出一把鹰洋递给他,道:“你的路费。”
昆汀愣了下,笑道:“不用,我的朋友。”他拍拍自己的口袋,意思是不用担心。
夕阳之下,梁伟光伫立在山头,目送着昆汀远去的背影,心里不断泛起了涟漪。
也许没准,我的余生就要一直战斗在这混乱的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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