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六点,明晃晃的太阳就从窗外照进了屋里。知了在树上一遍遍地叫着,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父亲和母亲是一对勤快的庄稼人,屋里静悄悄的,谢盈估计他们又 “赶早”去家里的旱地里锄草了。
坐在床上,谢盈扳着指头数了数,猛然想起今天是表哥回来的日子,顿时来了精神。她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又吃了妈妈给她留在桌上的饭菜,临出门时想了想,又转身从柜里翻出前几天妈妈给她新买的粉红连衣裙换上。这才欢天喜地、蹦蹦跳跳地往村口跑去。
她是去接表哥的,从县城回村的路就一条,因此,她“守株待兔”一定能接到。
村口有棵大榕树,据说有几百年的树龄了。小时候,谢盈和表哥表姐常在这里捉迷藏,那树干上大大小小的树洞是躲藏的最佳去处。夏天的时候,榕树叶子绿茵茵的,枝叶茂盛,表哥常常调皮地爬上榕树的枝丫,依靠茂密的树叶做掩护,谢盈和表姐常常是围着大树转了一圈又一圈都找不到表哥的藏身之处。每每这时,谢盈就站在树下大哭不止,表哥见状就只得自己钻出来。后来,表哥知道这是谢盈使的“苦肉计”他也没办法,从小,他就见不得这个小表妹哭,她一哭他就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谢盈站在大树下正想着这些年少时的趣事,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人影出现在村口那条土路上。从身影上判断,其中一个背着包包,提着脸盆等物的是表哥,但走在他旁边的另一个比表哥更高大的,好像陌生得很,可能是个顺路的,谢盈心想。顾不上那么多,谢盈开心地拔腿就向表哥奔去。
“表哥,表哥,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气喘吁吁地站在表哥面前,谢盈双颊绯红,发育完好的胸脯由于运动一起一伏的,像两只小鸽子在胸前跳跃。
“盈盈,你急什么嘛,这么大的太阳,你就等在树下就好了,干嘛跑过来。”易鹏心疼地责怪谢盈。
“没事,没事。”谢盈喘口气,气息顺了些。“我看你肩背手扛的,想过来帮你拿点东西嘛。”
“我是男子汉,哪还要你帮忙。”这会儿轮到易鹏不好意思了。不过他很快就转开了话题。
“盈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学彭宇。”易鹏放下右手提的东西,拍着身边那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向谢盈介绍着。
“同学?”谢盈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旁边这个男孩。这时,那男孩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不知怎地,那男孩好像突然很不自在,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你、你好,我、我叫彭宇,专、专门来你们这儿玩儿的。”
“彭宇,你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啦,说话怎么结结巴巴的,平时你不这样啊。”易鹏有些诧异地说。
“我、我――”这下彭宇更难堪了,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谢盈见状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她大方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谢盈,是轻盈的盈,我是他表妹。”不知怎的,谢盈特别把“表妹”二字说的特别重。彭宇忙伸出右手握住了谢盈的手,一瞬间,两人都有过电的感觉。彭宇不由得全身一抖。谢盈到底年纪小,不太明白刚才那种感觉是什么原因。她迷惑地看了一眼彭宇就抽出了自己的手。
这时,易鹏在一边说:“这儿没遮没挡的太热,走,我们去大树下歇会儿再走。”
谢盈提起易鹏刚刚放下的装有脸盆的那个袋子就走在了前面,不料,她刚走两步,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抢”走了,她诧异地回过头,只见彭宇面红耳赤地说:“你是女孩子,这些力气活儿应该让我们男孩干。”谢盈这才注意到他的背上也背着一个包,想必是他的行李。
“好哇,彭宇,一路上我让你帮忙拎几本书都不干,这会儿怎么这么主动了?”易鹏又开始抢白彭宇了。这样一来,彭宇的脸更红了,说话也更结巴了:“哪、哪有啊。”
“我看呐,你是想在我表妹面前表现吧,告诉你,你可别动歪脑筋,我表妹才十六岁,今年才刚刚初中毕业……”
“表哥――”谢盈虽然不大懂易鹏哥说的“歪脑筋”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句话不是什么好听的,所以连忙打断他的话。
“好了,哥不说了。盈盈,这路上太阳大,你快去树下等我们,我们后面来。”易鹏怜爱地望着谢盈的身影对身边的彭宇说道:“小时候我们玩扮家家的游戏,盈盈总是扮新娘,而我每次都是扮新郎,那个时候我开心地不得了,还暗暗想着长大了就真的和盈盈结婚。直到后来我大了,才知道表兄妹永远只能是表兄妹。”易鹏叹了口气。
“她很可爱,也很漂亮。”彭宇听完易鹏的一席话,盯着谢盈的背影轻声说着。
“哈,你这么快就对我们家盈盈提出了这么正确的批评,看来你的眼光不错。”易鹏用空出来的右手在彭宇胸前“擂”了一拳,笑着说。
“不过,你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傲的对那些女生们不屑一顾,也从来没见你在哪个女生面前像今天这样结巴、脸红过。”易鹏若有所思的分析着。
“哥们,难道你――”易鹏指指前面轻快地走着的谢盈,又指指彭宇,“你不会这么快就开始喜欢上我妹妹了吧?这不符合你的一贯作风嘛。”
的确,彭宇在宾县一中那可是一名响当当的人物,不仅人长得帅,学习成绩突出,更难为可贵的是爱好广泛,且都表现不俗。他不仅是一中的学习之星,同时也是体育明星、舞蹈之星。每次学校有活动,必定有一个保留节目是由他来表演的。
那几年全国上下都流行太空舞,彭宇无师自通,跟着电视就学会了那种舞步,至于舞蹈中的那些动作,他常常是根据日常生活自由发挥,诸如擦玻璃等动作,他都能表演的惟妙惟肖,获得满堂喝彩。
一中是当地的一所重点高中,除了狠抓学生的学习成绩之外,还非常注重素质教育,因此各项文体活动也开展的丰富多彩。繁忙的学习之余,几乎每周都有一场班级与班级之间的篮球比赛。而彭宇则是他们班篮球队的灵魂人物,只要他一上场,队员们都士气高涨,常常赢球。
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在学校自然少不了绯闻。不过,那些女孩都是单相思,因为从来没有听说彭宇和哪个女生接触过。高中三年,易鹏和彭宇一直是同班同学,也是铁哥们儿,他的那些“*韵事”易鹏最清楚,有好几次,易鹏还被别的女生当作信使。那些女孩喜欢彭宇,但同时也知道他一向傲气,所以从来不敢把情书当面递给他,她们每次总是趁易鹏落单时突然跑出来,匆匆把信塞进他手里就慌忙跑开。
易鹏还记得第一次被人充当信使时,他还以为那个漂亮女生是对自己有意思,及至他细看手中的信,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彭宇收”,他才自嘲的苦笑几声。后来这类事儿多了,他也就习惯了。不过,每次当他把信转给彭宇时,彭宇总是不屑一顾地对他说:“信是你收的,你就负责处理吧。”说完就把信扔给易鹏扬长而去。
就是这样一个傲气十足的男孩,今天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几分钟之间居然连续红了两次脸,而且居然说话结巴起来。这可是认识他三年的易鹏从来没有见过的事。
说话间,他们俩已来到大榕树下。谢盈已在树下等候了好一会儿。这会儿见他们俩不紧不慢的走来,连忙说:“哥,你要我快到树下来乘凉,你们俩怎么就不怕晒啊,还走得这么慢,在聊什么呢?”
易鹏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彭宇,对谢盈说:“我刚才发现有个人突然判若两人,在追究原因呢!”
彭宇拼命给易鹏使眼色,连忙转换话题:“我们本来就黑,所以不怕晒,女孩子要是皮肤晒伤了会受不了。”
“嗯,你这句话倒是说的很有水平。”他对彭宇说:“你还不知道吧,我这表妹可不能晒太阳,稍微晒晒她那雪白的皮肤就会变红,接着就会褪皮。记得小时候我带她和我妹妹出去玩儿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她浑身发红,把我吓坏了,被我妈好一顿臭骂。后来,我再带她出去就尽量不让她晒太阳。”
“难怪她的皮肤那么白,那么亮。”彭宇小声说着。但这话还是让谢盈听见了,她也笑着回应:“那你怎么这么黑呀?”
“黑?盈盈,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叫健康,我们男生都愿意晒黑点儿,而且这样更男人。”没等彭宇回答,易鹏连忙插嘴。
“是吗?”谢盈反问易鹏,却拿眼望着彭宇。
彭宇没料到谢盈会有此一问,一时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得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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