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女人走开

刘晓娟看着弟弟又要伤心落泪，就把他揽在怀里安慰道：“别哭，一切会好地。这里是内地最大的医院，有著名的专家教授，还有全国一流的医疗设备，会把你队长治好地。你这么关心他，让我有些嫉妒，又是高兴，你真的是长大了，你都当英雄了，姐姐能不高兴吗？” 刘晓强腼腆的说：

“姐姐你可别这么说，什么英雄不英雄地，我可是你弟弟呀。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执行任务，是不能失败的任务，没什么大不了地。这话可千万别在我队长醒来的时候说，让他听到了我可就惨了，我做过什么呀？除了给队长添乱没别的什么。” 刘晓娟娇嗔的说道：

“弟弟，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就说你再没有做过什么，起码是每次执行任务你都参加了，你经历了那么些艰难困苦，并坚持到胜利的归来，这就是壮举，这就标志着你的成功。你能吃苦耐劳，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不退缩就是英雄，别看不起自己，听话，?。” 刘晓强看着昏迷的队长担心的说道：

“姐姐你可别这么说，让队长知道了我可真的要挨训的，他才不这么认为呢。” 刘晓娟看到弟弟有些畏惧羽队长，就宽慰的说道：“你有什么好怕的强强？现在你的队长昏迷着听不到，就是不昏迷我这么说了，他能把你咋样？啥时候你变的这么胆小了？” 刘晓强谨慎的说道：

“姐姐，不是我胆小不胆小的问题，我知道我是星星沾了月亮的光。我是二一八车队里去的最晚，年龄最小资历最短的一个。我能立功，全靠我的战友们无畏的牺牲与拼搏。我们队长对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就连我们所经历的各种危险和困难，都要求不让说给别人。可我今天是说过头了，就等于违反了队长的命令，那就是对队长的不敬。身为军人，对于自己同甘苦的上级不敬，就是对自己的不敬。姐姐，你可别说对我队长不敬的话，否则，我可就对不起你了。”刘晓娟一看弟弟一脸认真的表情不能反驳，就放下笑脸后说：

“行，行，行，姐姐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快来吃饭吧。这是奶奶给你做的饭，奶奶还给你烙饼子呢，明天早上送来。我来的时候奶奶非要来看你和你的队长，奶奶说，你的队长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要我们好好照顾他呢。”

刘晓强端着从饭盒里倒出来的鸡蛋面片子，狠劲的吃了几口后，望着发高烧的队长就吃不下去了。他知道队长多少天了都没喝过一口水，更别吃饭了；一个人不吃不喝能撑多少天？他的心里是越来越担心了。每次自己吃饭的时候总会想起这些，让他一阵的心酸。

刘晓娟看到弟弟吃了几口后又不吃了，就催促道：“强强，你怎么不吃了？不合你的口味还是少盐缺醋了？” 刘晓强咽下口中的食物后说道：“怎么会？姐姐，这么香的饭一年了都没吃上过，更别说是奶奶做的了。看着队长这样子我就吃不下去了，我心里难过。”刘晓娟伶爱的说道：

“别难过强强，你的队长他吃不成饭，如果能吃，我会做很多好吃的让他吃。你如果不好好吃饭把身体搞垮了，谁来照顾你的队长？听话，把饭都吃了，就是你队长知道了他也会高兴的。”刘晓强若有所思的说：

“你说得对姐姐，我要好好的吃饭，让队长高兴才好。记得那次在沙漠里，为了吃饭，队长把我都训哭了，差点还挨他一顿揍。”刘晓娟一听吃惊的说道：“怎么？你们队长还敢打人？吃饭是自觉自愿的事，不吃就算了，还训人打人呢？”刘晓强说道：“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同样的饭让你上顿下顿天天的吃，你能吃得下去吗？可不吃就会导致体力下降，甚至死人，任务又怎么完成？所以，队长为了让大家每顿饭都吃得下去，想了不少的办法，当然就包括训和打哩。谁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哪不就乱套了吗？还能完成任务吗？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刘晓娟娇艳的脸色一变说道：“有那么严重吗？为吃饭你们的队长还处心积虑的想办法？他那么的对你们，你们就不生气吗？”刘晓强长叹了一口气说：“生气？谁生气谁就是死路一条，感谢还来不及呢。他又是操心整个车队的安全，还的操心每个人的安危，谁还敢生队长得气？那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刘晓娟一看弟弟有说不完的话，就催促道：

“好了，别说了，赶快吃饭吧，吃完了再说。”刘晓强在姐姐的催促下吃完了她奶奶为他做的饭，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以前他吃***饭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一切都觉得是因该的，更想不到奶奶这种亲情的伟大，就很难体会到亲情对他有多么的重要。

这次调到二一八车队后，随队去出征那荒无人烟的地区，经历了人们难想象的苦难，每天都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又经历了失去战友的痛苦，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知道了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情分是那么的珍贵，犹其妈妈的情感更为突出。

每次想家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妈妈；每次遇到困难偷偷哭泣的时候，首先想到的还是妈妈。想见到妈妈，想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的愿望是那么的强烈，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也许就是不经世事很难长大一样。你没有那种经历，就难以体会到那种经历后的感觉，这是规律，也是自然法则。

送走了姐姐的刘晓强，来到他队长的病床前，伏下身子用额头挨一下队长的额头后，心里便有了准备。正想实施心中的计划，看望羽队长的人群却络绎不绝有增无减，一直延续到息灯以后，病房里才安静了下来。

刘晓强在众人的注目下，用热水给羽队长擦过脸脚后，对他的几个死党说：“王倩、赵娜娜、翟梅梅，黄子佼，李瑶媛你们几个女的都回去休息吧，谢谢你们来看我，等忙完了这阵后，我请大家好好的坐一坐，把今天欠你们的情一定补上。”王倩扑棱着一双美丽的杏眼说：“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帮忙的，为啥要让我们回去？我们来帮你的忙，也不是为了等你请客才来的，你也忒小瞧我们了。你以为我们还是“当年”的土八路，为了吃一个鸡，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到处的下害？我们现在是正规军，堂堂的陆军军官，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呼来唤去没主张。你想干啥你说吧，别满我们。”

刘晓强被王倩一顿话给镇住了，看了王倩一眼后说道：“没什么事，只是你们是女同胞，需要党的照顾。我让你们去休息也没什么恶意，看你说了那一堆的话，好像我要做什么事把你给拉下了似地。回去吧，我有正经的事要干，明天咱们再见。” “不行。”一脸娇艳的王倩，嗔怒的说道：“你不说明白我们就不走。有什么事还鬼鬼祟祟的？把我们女同胞不当回事，就等于歧视我们。妇女解放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那么封建？我们现在都是穿着军装的军人，给点平等好不好？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们就不离开，说吧。”口气不容置疑，态度明确决不退缩，把个刘晓强就将在那里了。

过了一阵后，刘晓强讪然的一笑，用手抠了一下头说道：“其实没什么，我是想给队长擦个身，这么热的天会把他捂坏地。只是你们几个在不方便而已，没别的意思。” “啊！”王倩大惊小怪的说道：“同志，别忘了我们是护士，患者的保护神。不管王公贵族，还是达官显贵，平民百姓还是什么地，在我们的眼里一律平等，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护理病人是我们的天职，也是我们的长项，你让我们来干就行了。就看你那几个笨熊能干什么？还能给病号擦身？就别自作多情了。来，姐妹们，我们也学一回雷锋，给我们的英雄擦身子，和英雄有个亲密接住的机会。”

“不行。”说干就干的王倩，编袖子抹胳膊就要动手，英姿飒爽的娇艳动人。刘晓强一看紧张的伸开双臂拦住她们说道：“你们可别乱来，我队长的身体是绝对不让你们碰的，否则的话，我就把你们轰出去。” “什么？”王倩不依不饶的说道：“说出个理由来看能不能服我们，否则的话，我们给英雄擦身是擦定了。说吧。”刘晓强一看这架势，遇上的都是不好对付的主。

王倩迷人的眼直盯着刘晓强要答案，而刘晓强却躲避着她的目光在磨蹭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最后没得法还是惺惺的张开了口说道：“你们是我的朋友，队长醒来后我会把你们介绍给我他的，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你们几个女同胞看到过会难为情地。他是农村人，虽说有文化，可比起我们来还是要封建得多。所以，我想你们最好是先离开，别留下后患，免得以后大家不好见面，就这些，再无其别的意思，希望你们理解我的难处，谢谢啦。”

“呵呵……”王倩不可思议的说道：“我看你才是老封建，别忘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那荒漠无人区，这里所有的护士有九成都是女的，按你的逻辑我们都得失业了？你真是老土的冒土气，让人不可思议。就说我们几个不看也可以，可给他打针换药的全是女的，那又怎么说？”

刘晓强强词夺理的说道：“别的女的我不管，反正我队长病一好就出院了，以后只要没病就不会再来这里。可你们就不同了，只要我还和队长在一起，你们就有见面的机会。为了以后不尴尬，今天你们必须离开，对不对的我不管，反正我要坚持这一条，决不让步。”

王倩和几个女同伴被刘晓强气的恨不得上前去咬一口，可看他那气势真的是寸土不让，再说的多也没用，恨得瞪了几眼后，不服气的离开病房回去了。一路走一路还在嘀咕着什么，肯定是在骂刘晓强。是不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因为声音太小听不清楚，除了猜测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打发走了王倩她们几个后，刘晓强鼓着腮帮子吹了一口气后，就对还剩下的同党说：“哥几个，我是不是像王倩骂的土的冒土气？其实你们是不了解我这一年来怎么过的，如果那天你们了解就会对今天的我有个重新的认识。人总不能永远停留在过去的某个时期，总的变化改变，你们说是不是？总体来说都是往好的地方在变化，变化的有快有慢，快了也许你不适应，慢了也许不察觉，随着外在条件的变化，内在的东西也就跟着变了。

我这一年来感触很深，有时候想起过去我们做过的事，我就很死过去的那个我了，把丢人的东西当金子似地往脸上贴，把害人的勾当作为乐趣，现在我领会到我爸爸气得就想把我枪毙了，原以为是他不爱我，现在才觉得是恨铁不成钢啊。我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天底下没有不爱儿女的父母，只是那儿女要值得爱才行。

想想我们过去，咋那么的可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是谁把我教坏的？我是跟谁学坏的？我一直在找，可就是找不到，就怨不得别人了，只能怪自己管不住自己。我有时候觉得人这个东西也有怪的时候，就说管住管不住的事，在家的时候父母把心都操碎了管不住，刚当兵那会把领导害死了也管不住，整天的惹祸招灾，直到这个队长出现把我的一切都改变了。

也许他就是老天给我安排的克星，自从见到第一面起到现在就一直影响着我，也不知道是为啥？他怎么对我我就是服，包括骂还有打或者是体罚，他的那个管理办法细想起来没有什么，也没有高深的理论，也没有超人的本事。他家庭背景是八代农民，有什么呀？可他就能把我们那帮弟兄管得像一个人似的，谁都不敢胡作非为，每个弟兄都是他心头的宝贝，每个人都有他割舍不断的情节。他傻乎乎的肯为每个人去拼命，有时候我想他是真傻呀还是聪明？这两者之间我分不清楚，说他傻也对，每次把我们车队从哪个不毛之地的死亡边缘上能拯救出来，那是傻子能办到的事吗？说他聪明也对，为了手下的弟兄违反纪律，被处分还乐悠悠的，有时候我想的脑仁子痛就是想不通。

在他的眼中人人均等，都是吃粮扛枪保家卫国，没有高低之分，我们这些**，在他的眼中和贫下中农子女一样，是不分高下的，他才不管你是什么背景，该你干的活你一定要干好，否则的话，给你一点情面都不会留，不论是谁都一样。你痛苦的时候他也陪你抹眼泪，你高兴的时候他比你还高兴，比孩子还孩子。打扑克耍赖的时候能把一个大王用好几次，把你气的七窍生烟，他却乐的人仰马翻，你说就这么个人，却又叫人望而生畏。

他的勇气和气魄让人望尘莫及，他永远是朝气蓬勃，潇洒自如，让你无法理解。家庭那么困难，每次发工资后就往邮局跑，留上几块零花钱后，统统的就寄走了，那劲头好像是给家里给了座金山似地，抑制不住的快乐就从脸上往外溢，再到小卖部灌上几毛钱一水壶的酒，叫上几个老乡死党，张话天李话地的吹上一顿，喝醉了耍上一阵酒风，快乐的就想到了天堂一样。忧愁和烦恼对他来说就认不得，他活得那么的真实，从不掩饰自己的快乐，我就一直羡慕他的一切。假如我的爸爸不是司令员而是一个农民，我会不会就能变成他了，我一直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