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泛白,李烁就被一阵强烈的摇晃惊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睁开睡眼惺忪地柔着眼睛不足一秒便清醒开来,惊慌失措地冲李俊清嚷嚷。
“走啦,我们准备办案了”
李俊清使劲敲了一下他的头好让他更清醒一点。
李烁听了这话似乎暗自放松了一些,才使劲揉揉眼睛,但是嘴里还嘟囔着:“这么早?估计他们都没开工”
“嗯,早点到等待人家这是礼貌,好办事。”
“好吧,你是老大……”李烁带着疲倦的感觉懒懒的回了句,麻利地穿好衣裤。
两个人顾不上早饭直接奔小岛西南方向而去。
两个人来到了警察局外,如果不是服务生曾经提醒警察局非常破旧,他们根本看不出这里是警察局。
这警察局与他们想象中的差别太大。
一栋破破烂烂二层蓝灰色砖楼房,根本看不到一丝警署威严的气势,楼房被灰蓝色的砖头院墙包围,楼房正门几米外是一个铁大门,锈迹斑驳的铁大门门口站了几个斜斜歪歪的人,李烁仔细的观察了好久,才发现原来他们竟然是穿充满污渍警服的警察。
于是李烁小心地走了过去,对其中一个毕恭毕敬的问道:“您好,请问谁是这里的探长?”
“你是谁啊?”这个警察嘴歪眼斜声音洪亮却完全看不到他的恭敬不屑地反问。头上的黑白相间的警帽也歪歪地扣在脑袋上。
“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帮你解决?”另一个警察也凑过来,而且不怀好意的笑。
“跟我说也行?怎么说咱们也是警民一家人啊!哈哈哈哈哈……”一个警察像地痞一般,胳膊架在李烁的肩上说。
而一群人听完之后突然大笑起来,李烁的面子上挂不住了,使劲推开他,没成想他用力过猛而那个警察也没防备,于是冷不丁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帽子从头上滴落辘辘了几下立在不远处的墙角上,他狼狈不堪,灰头土脸地翻起身来想发作。
周围却又一阵大笑,几个警察笑得东倒西歪。
李俊清此时才勉强压住自己的笑容表情,摸了摸鼻子走了过去:“我找许探长,告诉他我是李俊清。”
“我们凭什么帮你通报?哼!”跌坐在地的警察此刻已经站起来了,他狠狠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和帽子上的土没好气地质问他们俩。
李俊清笑了笑,刚要说话,突然从门口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个人,正在嬉皮笑脸的警察全都立刻立正站好,右手弯曲在鬓角,一边敬礼一边齐声道:“许警长早!”
出来的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锃光瓦亮的头发下是一张古铜色的圆脸,说头发锃光瓦亮不是说他剃秃了头,而是说他的头发被发油喷的光滑油亮,一双大环眼闪现出无尽的睿智,厚嘴唇笑口常开,他给人整体的感觉是慈眉善目。
一套黑色制服整体合适的紧身贴在他身体上,黑色的皮鞋白色的手套,一切都显现出这个许警长的生活井然有序。
只见许警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俊清的面前,客气道:“大侦探,你怎么才来啊?”
“那我应该什么时候来?刘斌都死在你这里了,而你的手下,”李俊清用眼睛横了一眼这里歪歪扭扭站岗的警察,说道:“居然还不让我进去。”
“是谁!”许警长转过头去,脸色铁青,对着他们就是一通训斥:“不长眼的家伙!”
几个人没人再敢抬头答话。
“好了,我需要你帮忙!”李俊清看许警长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个停下的意思,于是连忙拽拽他的胳膊打断了他们:“带我上去,给我点资料。”
“好好好……这边请”许警长带着两个人上了院里那个灰蓝色的二层的破楼,边走还边客气:“俊清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吧,我一定尽力”
“原来你也是”李烁趁着空隙连忙小声嘟囔着跟在他们一个警长一个侦探身后。
李俊清干笑两声算是回应了李烁的嘟囔
“他是李烁”笑毕李俊清向许警长介绍到:“我现在的助手”
李烁连忙伸出手去不能李俊清介绍便先开了口:“许警长是吧,你好”
许警长礼貌地伸出手去握住李烁的双手,非常自然而有亲和力:“好,跟着李大侦探,有前途!”
李俊清眉头皱了一下,不过很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
三个人边往警察局走边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是李烁来岛上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寒酸过后李俊清才回归两人的谈话:“尽忠啊,你来这里快5年了吧,怎么不打算往上调了?”
“得有5年了,小岛上一直很安定不像外面兵荒马乱的就没有再往出调的打算,在这里安家了。”许警长摊开双手憨憨地答道。
“刘斌的验尸报告呢?”
“进来先”许警长把两人让进一间办公室一边说一边指挥警卫倒茶,指着两张枣红色的真皮沙发:“你俩坐”
李俊清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这间办公室,嘴里却漫不经心地问:“40年前的案件有记录吗?”
“啊?你老人家没开玩笑吧?40年前的你们现在要干吗?”
“你猜呢?”李俊清半开玩笑,完全像一个贪玩的孩子。
许警长笑笑,表示不在意。
这是一个不足30平米的办公室,对着正门是一张和这间破旧的办公室极不相称的黑色实木办公桌,办公桌大气而沉稳,桌子收拾的干净整齐,一只笔筒里插着几支笔,笔筒边上是一摞文件之类的文稿。
文稿边上还放着一个锃光瓦亮黑色的手摇电话,岛外的城市大户人家和政府办公室多半都已经装上了漂亮的洋式电话,而岛上却只有这样的旧电话。但是就是这样一部电话在岛上却是一个代表先进与阔气的摆设。
办公桌后面是一扇4块玻璃窗户,朝阳正从东方升起,柔柔的阳光正从外面照射进来。玻璃明亮地照人,跟沾满污渍的墙上形成鲜明的对比,窗台上却是打扫干干净净,可谓一尘不染。
不知道哪位警察有心还给摆了两盆绿色未盛开的植物,让整个灰蒙蒙的办公室有了一丝生机。
看来警察局也不是那么太过严肃,李烁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办公桌侧面的墙上有两把戾气十足的军刀,相互交叉着挂在污渍斑斑的墙上,十字交叉间有一个黄色特殊的符咒,一眼就能看出是辟邪之物。
军刀下面是那对李烁李俊清正在坐着的大气的枣红色真皮沙发,两个沙发之间是一只黑色实木几,此刻两只青花瓷茶杯安静地摆放在黑色的茶几上等待着李俊清和李烁享用。
而沙发旁边的档案柜居然也是黑色实木的,档案柜上的玻璃倒是和办公桌一样干净明亮,很明显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文件。
此刻许尽忠许警长正抽出一份文件来,看得出许警长是一个条理思维都非常有序的人,那么多文件他几乎是闭着眼睛抽出了刘斌的案件。
“会享受”李烁啧啧称赞,不断竖起大拇指夸奖办公室的摆设。
“因为验尸的时候他除了断了气和脖子上被三尺白绫勒出的於痕以外,全身上下连个伤痕都看不到,所有认定是自杀。而且每出一次事全岛都人心惶惶,我这个警长也拗不过居民呀。”许警长无奈地摊开双手:“岛上关于刘宅的风言风语我来之后听到的是各种版本,说不定也真是冥冥之中的事情”说归说却也没放下手中的工作。
许警长把所有刘斌的资料递给李俊清后朝门外走廊嚷道:“张癞子、张癞子你来一下”
“哎,在呢!”一个50多岁的老警察,一脸褶子眼光里闪现出狡诈的光芒,他点着头哈着腰的站在门口:“在呢,您吩咐。”
“警局我没来之前的老档案呢?”许警长拍了拍柜子外壁的问道,指着张癞子对李俊清说:“这是目前我们警局最老的人了”
“什么时候的?”张癞子被许警长莫名其妙的话搞得像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宅三姨太死的时候的档案”李俊清眼皮也没抬,动动嘴唇。
“啊?”张癞子张着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就连许警长也吃了一惊。
半天两人才恢复常态,张癞子咽了一口唾沫,摇摇头殷勤地答道:“哦,早没了,谁没事保存它呀,也许被几年前那次闹贼偷取也不一定”
“什么?”李俊清和李烁突然惊呼道“闹贼?!”
李烁的心中咯噔一下,这不就代表着永远也不能帮着父亲查出真相了吗?
“怎么还有人偷档案?”张癞子的话立刻引起李俊清侦探敏锐的神经。
“可说呢,好几年前丢了好多的卷宗,警察局查了好久,也没结果。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妈妈的,都偷到警局了”老警察张癞子自顾自地唠唠叨叨马屁拍的不亦乐乎:“说来也怪前任头儿太无能,不像我们许警长,英明神武、断案如神”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有事叫你”许尽忠无奈地看看李俊清,而李俊清憋着笑跟张癞子打哈哈,于是许尽忠连忙打断他的演讲,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打断,不出2分钟岛上就出现了一个神探狄仁杰。
张癞子走后,李俊清把文件往桌子上重重的一甩,叹了口气说:“40年前的冤案难道就永无昭雪之日吗?”
“刘宅40年前的案子?和刘斌遇害有什么牵连吗?”许尽忠疑惑地看着他们俩
俩人不约而同点头,异口同声询问:“你知道刘宅的案子?!”
“岛上人谁不知道鬼宅这些年的案子啊,都忌讳的很,传说三姨太冤魂游荡索命找替死鬼,这些年岛上传的神乎其神,我在这几年也有”许尽忠呷了一口清茶,悠悠然道:“我也图个清静,鬼祟这事,我也不想惹上麻烦”
被李俊清和李烁盯得不好意思,许尽忠自觉失言却还是叹了口气:“要不是你以前的助手刘斌的意外,我也懒得管啊”
“怎么”李俊清有意地问:“刘宅还死过人?!我是说除了刘斌”
其实昨天他看见的满是坟丘的北坡就有五成预感,这些人差不多都死在刘宅的,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刘宅居然能死这么多人,着实让人吃惊。
李烁的震惊大过李俊清许多,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许尽忠。
“不瞒你说”许尽忠叹叹气:“老弟啊,这些年刘宅是我的心病,不知道为什么死者都跑到刘家去寻死,我查过死者,和刘斌一样,毫无他杀的痕迹”
说到这里,原本翘着二郎腿的许尽忠也不由地严肃起来“我是不相信鬼魅作祟,可是我找不到其他原因”
“刘斌的脸为什么被毁容,难倒你们不觉得这很蹊跷?就因为岛上居民的恐慌你便让人埋了他?”李俊清显然有些不痛快,语言也有些咄咄逼人。
“什么”许警长听了他的话大惊失色,显然身体有些战栗,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毁容?不可能,他死的时候我看见了啊,脸除了青紫一些不至于说毁容吧?”
李烁李俊清两人双双站了起来,面面相窥各自心中涌起四个字‘怎么回事?’各自心中无比震惊。
显然,许警长震惊战栗的表情充分说明刘斌死的时候的确没被人划破脸。
谜团!无法用正常思维解释的谜团!
办公室沉寂了许久,三个人仿佛各自对着空气一般,而许警长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软塌塌的靠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吓着了。
“听说刘家有个看门的孤寡老人,您查过吗?”李烁突然打破了沉默
“唉,起先我也怀疑他,可是查过之后却”许尽忠这才从震惊中转回神来,接着又是一声叹息:“一个又聋又老,头昏眼花的老头能完成这么多杀人?再说,动机是什么?”说完,撇嘴摇摇头无奈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此刻显得他平静了一些。
“我要住进去!”李俊清突然的说道。
“噗……”许警长刚把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吃惊道:“你……你……你疯了?”
许警长指着办公室墙上交叉的军队问:“你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诅咒?”李俊清说道:“你说的是关于诅咒的说法?”
“你说的好风轻云淡啊!你要知道这个诅咒威力有多大?你知道这诅咒多少年了啊!!
从几十年前开始只要触怒了三姨太的怨灵都会死,这个小岛就跟被下了魔咒似的死人啊,刘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你还想住进鬼宅,你以为你真是狄仁杰啊?”说完一摆手,表示没戏。
“我若一定要去呢”李俊清俊俏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不行!你的朋友已经死在了这里,我不想你也出事!”许警长激动的一口回绝。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
“你看我墙上的辟邪之物就知道了,唉……”许警长气乐了。
好一会叹了口气:“好,我服你了,你就是我爹。等我一会儿,我去交代一下。”
李烁李俊清双击掌:“意外收获!”
许警长急匆匆的跑出去,不一刻便又跑了回来,招呼他们俩:“我们走吧。”
一路上许尽忠警长不断地嘱咐他们俩这要小心,那里也去不得。
末了似乎为了更起到吓唬他们的作用又搬出一个事实:“那个地方邪乎的很,我记得我当巡警的第一天,一个老辈子人就告诉过我这个地方的后门是不能去的,东北角有一棵树,就是在那里40年前吊死过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年轻女孩儿?”两个人同时惊呼道。
“怎……怎么了?”许警长看着惊讶的两个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惊讶不由说话也结巴了:“死的都,都,都是年轻人,邪门就邪门在全是年轻人呀!”
李烁和李俊清的雄心壮志也突然间萎靡了不少,不由各自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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