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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菲不由得远远地跟着那女生。在目送着她走上一条偏僻的林荫路时，吴东拉住了她。

“还是别多事啦！不是已经有人跟着她吗？”

“你别管我！”她有些生气地挣开他。“原来，你真的……是铁石心肠的人！”

“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吴东很无所谓的样子。

“是不是看到人家真的跳下去，你会很开心？”

“一个真想自杀的人不会这么高调……人家自己也承认不是来跳湖的……我看你就是头脑简单，好被人忽悠……”

“我宁愿被人‘忽悠’，也不想看到遗憾真的发生……”

“那你去做的你的天真老好人好了，我就做我的冷血大俗人……你并不是今天才认识我！”

“你认识那个人吗？”她突兀地问出这句话来。

“我怎么会认识她？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提到汪昭宇那蠢货……看起来，他与那‘自杀命案’还脱不了干系……”

“我在说跟在她后面的人――那个男的……”李雪菲有些异样地望了一眼吴东。

“谁知道是谁呢……”吴东不耐烦地别过头去。

“你真的不认识？”她投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疑惑眼光。“你……没撒谎吧？”

“难道……你认识？”吴东的气焰小了些。

“我都认出来了，难道你就没看出来他很像你本科时代的同学余乔？”

“是吗？”吴东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一个和你同学四年的人，还是和你一个寝室……现在，你才上研究生，就认不出人家来了……”

“不是四年，是三年，好不好？”吴东气恼而烦躁的样子。

“四年也好，三年也好，都不算短了……我看你不主动跟我承认认出他，就是因为心虚……”

“你这是什么话？对那个‘蠢货’，我有什么心虚的？我看你今天是哪里不对劲了……”他一下子又重拾了气焰。

“我一直都想弄清楚，余乔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行了！”吴东不耐烦地抗拒这个话题。“你不要再跟我提起那‘蠢货’！一个余乔，一个汪昭宇，都是‘蠢货’！我犯不着为那些‘蠢货’跟你计较什么……”

“别人都是蠢货，就你是聪明人吗？”李雪菲此刻有意要和他“计较”什么。

“我就算也蠢，也比不上那两位……”

“余乔怎么惹着你了？你就开诚布公地跟我说一下吧……”

“我说了，你就一定能懂我吗……”

“我是真的不懂吧……”李雪菲苦笑一下。“我这样浅薄的人怎么能懂你吴大聪明人丰富的精神世界里那一种深刻的‘莫名其妙’呢？”

“李雪菲，你并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吴东有些伤心的样子。“我就一直纳闷，为什么你总是追问那蠢货的事？还有，刚才你想跟上去，说是担心那女的，恐怕是借口吧？你是不是就是想去跟那蠢货来点什么……”

“吴东……”李雪菲禁不住声音发颤。“如果你要说我和汪昭宇，我都不会生气，因为你有理由――不，是有资格这样怀疑……但是你这样说我和余乔，你就真是太‘讨打’了……”

对女友的激动，吴东却是漠然多于怒火。最终，他一个人先行离开了湖边。李雪菲有意不看他远去的背影，而是茫然地望着湖中凉亭的黑影。她纠结着回想刚才的一幕幕，她也知道吴东刚才不过是信口说了一句气话，自己犯不着如此生气。但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今天晚上对吴东总是充满了情绪。或许，她真正生气的是吴东刚才在湖边的“冷血”表现。在她心里，她一直愿意相信自己的男友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即使他总是对人说话刻薄，但内心深处却藏有一种沧桑而无奈的情感。可是此刻，她又怀疑自己以前的积极设想：或许，真实的吴东并不是她一厢情愿所“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