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都跟了出来。彪哥和郑情站个对面。他已经穿上胶鞋了,微弯着腰,虎视眈眈的,象头黑熊,随时要扑过来。
那些民工都立在彪哥身后,是他的支持者。王大头也站在其中。在强势的压迫下,王大头不敢倒戈,不敢站在好哥们的旁边。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是很痛的。因此,王大头的表情也是忧虑而自责的,都不敢直视郑情。郑情并不怪他。他可以理解小人物的悲哀和难处。
郑情稳如泰山,只是平静地站着,说道:“你说吧,咱们怎么打?”
彪哥已经知道郑情不是等闲之辈,不敢轻易攻击,便说道:“我看呐,咱们这样吧,先文斗,后武斗。”
彪哥指指那边的砖堆,说道:“咱们先比拍砖,我怎么拍,你怎么拍。要是我能做到的,你都做到了,咱们平局。这是文斗。要是平局的话,咱们再来武斗,这个就是打架了。谁能把谁扔地上爬不起来,谁就胜了。”
郑情没有意见,说道:“好吧,那咱们就比比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跪下的。”脸上露出必胜的笑意。这笑意让彪哥心里扑腾扑腾乱跳。
彪哥心里可没有底,知道自己十有**今天要丢脸了。为了尊严,他不能认输。男人嘛,哪有不要脸的?妈的,今天还真看走眼了。
早有人搬来十几块砖来。彪哥将其中的三块在地上摞起来,伸出大手,说道:“你看好了。”啪地一声拍去。那三块砖变成六块。
旁边民工们拍手叫好,都为大哥喝彩。这个场面吸引了其他屋里以及从外边赶回的民工。人越聚越多,场面越发壮观。看到彪哥跟人比试,都大感兴趣。多数人表面上点头哈腰的,心里巴不得他大败,丑态百出呢。这家伙平时比疯狗还横呢。
郑情见他露了这一手,也夸道:“不错,有点本事,难怪你是彪哥呢。不过嘛,难不住我的。你看好了。”
郑情将三块砖摞好并直立起来,然后一掌劈下去。砖灰飘起,三块砖变成了六‘条’砖。犹如刀削豆腐,齐齐整整的。
众人都看呆了,稍后有人鼓掌。接着大家都鼓足勇气鼓掌,喊好。彪哥狠狠地瞪了那几个巴掌拍得最响的几个人,心说,妈的,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彪哥对郑情的表现,不只是佩服,简直是恐惧。同样是拍砖,自己的拍法比人家的难度差得太多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那砖趴着,你拍断它不难。可是,直立着的三块,没有硬功夫,是绝对做不到的。就这一手就把自己给压下去了。自己已经输了。
彪哥倒吸一口冷气。郑情冷笑着说:“怎么样,彪哥,不比你差吧?”
灼热的阳光晒着二人。郑情没有出汗,只是觉得脸被晒得疼,而彪哥的头上直冒汗。他用脏手擦擦脸,弄得脸花里胡哨的,看去挺滑稽。
他的脸通红,还是不想认输,说道:“咱们说得好,让你照我的拍。你这么拍,属于犯规的。不过,我这人很大量,不跟你计较,算是平局了。咱们再来武斗。这回手底下见功夫。”
郑情见他这么嘴硬,这么不讲理,心中生气,说道:“好的。只怕比完你会后悔的。”
彪哥强硬地说:“我彪哥的脑子里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来吧,不用?嗦。看我不摔你个晕头转向,找不着家的。”
郑情轻蔑地说:“找不着家的,肯定是你。”
彪哥嘿嘿笑,说道:“小子,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弯着腰,双臂抱圆,左右脚尖交替弹跳着,身子左摇右摆的,仿佛蒙古人摔跤的架势。
郑情则双手握拳,双腿微开,直视着彪哥。目光跟着他的身子而动。那些民工则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瞅着二人,生怕错过最好看的一刻。
工地那么大,站了那么多人,竟一点声音都没有。有的,也只是门外偶尔经过的车辆的马达声和喇叭声。那声音更能衬托出这里的寂静。
彪哥忽地扑上来,双手抓向郑情的肩膀。来势凶猛,抓势凌厉,志在必得。郑情心说,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呀,不象表面看起来那么笨拙。
郑情象泥鳅似的一转身子,彪哥便扑个空。彪哥的动作也很灵活,一转身,又扑上来,并没有多少停顿。
郑情只是躲而不攻。一连几扑,都没有得逞。
彪哥笑道:“原来你啥不是呀,根本不会打架呀。有种的,你让我抓,别动。”旁边的民工听了都笑了,心说,你当人家是傻瓜呀,等着你抓。你当人家是弱智呀。
郑情笑道:“我让你抓住,你能怎么样?”真的不动了。
彪哥大喜,双手抓住他肩膀,笑道:“小子,这回你完了。”双手叫劲儿,狠捏郑情,想把他骨头捏碎。哪知道,对方的骨头跟铁打的一样,捏他不动。
彪哥想起刚才踢膝盖弯的事儿,便决定改变打法。他猛地抓起郑情,呔地一声,使劲儿向身后掷去,又快又猛,成心想把郑情给摔成重伤。要是倒楣,地上有石头,撞上脑袋,那就没命了。
众民工见郑情象被抛口袋一样被抛出,都大叫出声,脸上露出紧张的的神色。有的好心人冲过来想接住他,想救他的命。
不曾想,郑情在空中来个‘鹞子翻身’,很优美的一个弧形之后,双脚稳稳地落地。众人又是一阵叫好声,有的把巴掌都拍红了。
彪哥变了脸色。知道对方不只是会武那么简单了,人家还是个高手呢。这么个学生模样的家伙,竟是个武术高手,真叫人不敢想像呀。
郑情向彪哥走来。彪哥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也怕了。郑情一个箭步冲上去,忽地叫住彪哥手腕,说道:“彪哥,我也摔你一次,看看效果怎么样。”说话同时,手腕随意地一扬,看似漫不经心,而彪哥的肥大的身躯已经象皮球一样被踢向半空。
彪哥四肢乱舞,也想象郑情那样来个翻身,可是身体不听使唤,众人眼瞅着彪哥象一个大麻袋似的掉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重响。彪哥大叫一声:“摔死我了。”灰尘扬起,迷迷茫茫的。幸好是后背着地,他本人又皮糙肉厚,不致受伤。尽管如此,他也没能马上爬起来。
郑情面带冷酷,走向彪哥。彪哥害怕了,忙坐了起来,身子向后挪着,抖着嘴唇说:“你想干啥呀?你还想要命咋地?咱们中国可是**律的。”
郑情嘿嘿笑,说道:“我还想再摔你一下,看看你的运气好不好。看看你下回能不能变成头先着地。”
看着他的狞笑,听着他的威胁,彪哥面如人色,叫道:“***,快来救我呀。你们***还等啥呢?等着给我出殡呢?”
他那几个亲信这才醒过神来,忙不迭地跑过来将彪哥扶起,揉脚的揉脚,搓胳膊的搓胳膊。
郑情恍如不见,走近彪哥,举起拳头,说道:“我这一拳下去,我敢说,能把你脑浆打出来,你信不信?”
彪哥象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说道:“我信,我信,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输了还不行吗?难道你还要我的命吗?”
郑情瞪圆了眼睛,说道:“我要你的狗命有个屁用?我要你向我道歉。”
彪哥挣开亲信的搀扶,向郑情深深一鞠躬,说道:“我魏彪今天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郑大侠,实在该死。我向你道歉了,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不得不低头说小话了。
郑情冷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彪哥说:“那郑大侠你还想怎么样?还要我给你跪下吗?”
郑情哼了一声,说道:“跪下倒不必了。我也不是你爹,用不着你跪。不过嘛,我有几句话要说。”
彪哥恭敬地说:“郑大侠请说吧,我一定听话。”
郑情转身看看围观的民工,心里一苦,说道:“这些民工背井离乡,出力挣钱,也挺不容易的。你不帮他们也就算了,竟然忍心欺侮他们,你是人不是人?你长没长人心?你难道就没有亲人吗?难道你回家对你父母也这副德性吗?”骂得彪哥不敢出声,无地自容。
郑情正气凛然地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欺侮他们了,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看。什么洗脚的那些臭规矩,赶紧给老子废了。”
彪哥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听郑大侠的。”
郑情又说道:“如果你照样胡作非为的话,可别让我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我会叫你生不如死。我折磨人的花样多着呢。不信的话,你可以找机会试试。”说着,抓起一块砖头,象搓面似地搓着,只见砖末不断地飘落,随风而去。等张开手时,两手空无一物。
彪哥看得直擦脑门的冷汗,连声说:“不敢,不敢。”
郑情又把王大头叫来,小声说:“大头呀,在省城遇到我的事,可别跟家乡人说,尤其不能让我爸和于修竹知道,明白吗?”
王大头不解其意,问道:“这是为啥呢?哎,你去哪儿呀?”
郑情不答话,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朝大门走去。目光一瞥,只见那边大树下,停着几辆轿车,其中红色的一辆门前,站立着一个大美女,正好奇地望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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