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根,这些可都是内府务公公们的衣物,你要小心点洗不要太用力了,知道吗?”奴洗宫的花儿见离根洗衣的手劲非常大,忙道。
“为什么?洗衣服手劲不大便洗不干净呀?”离根奇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宫里的衣物跟外面的可不一样,压不得,这些还好了,若是娘娘们的衣裳那可都是丝绸,只能双手轻轻地搓着,要是破了个洞什么的,这一年的俸禄你就别想拿了。”花儿老气横秋地道,其实她也不过是比离根早两个月进宫而已。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离根慎重地点点头,她进宫就是来拿俸禄的,若是因为一件衣裳就没了俸禄,那她会悔死的。进宫的第一天,她便算过了,在奴洗宫虽然辛苦了点,但一个月的工钱却有四十币,宫女每半年能和家人见一次面,半年后,她能交给爹娘的便会有二两四十币,皇宫里赚钱还是挺轻松的。
“离根,想什么事这么出神呢?都叫你两遍了。”花儿双手在离根面前晃晃。
“没想什么,对了,花儿姐姐,在皇宫里,宫女一直都只能拿四十币一个月吗?”离根思索着问道。
“扑哧”,花儿嬉笑出声。一旁几个年长的宫女听了也都哈哈笑起来,只听得花儿道:“自然不是,在皇宫里,奴洗宫的宫女都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做的是脏活,累活,俸禄自也就只有四十币,但除了奴洗宫外,所有宫的宫女俸禄都是在六十币以上的。像德妃,贤妃宫里的宫女则是更多了。若是能得到娘娘的赏赐什么的,都好过你一年所领的俸禄呢。”
“真的呀?”离根发出惊叹,羡慕地道,“那哪个宫里的宫女拿的俸禄最多?”
花儿想了想:“应该是正钦殿吧。”
“正钦殿?那是哪宫娘娘的住所呀?”离根颇为向往。
“这你都不知道?正钦殿是皇上的寝宫,里面随便找个宫女可都是我们该叫姑姑的人。”花儿亦是十分羡慕。
“我若是能到正钦殿当差那该多好。”离根喃喃。此时只听得身后一鸡嗓子响起,竟是奴洗宫的管事大梅姑姑:“仪嫔娘娘的衣裳?我怎么知道在哪儿,你自己找吧。”
“大梅姑姑,仪嫔娘娘的衣裳可是在半个月前便拿来了,十天前你说还没洗过,三天前你又说还没洗过,这会你却说不知道放在哪了,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与大梅姑姑说话的宫女脸色已气得铁青。
“欺人太甚,怎么太甚了?那仪嫔娘娘可是从我们奴洗宫出去的,这里她熟悉得很,你干脆让她自己来找好了。”大梅不屑地望着宫女。
“你……”宫女已被气得说不上话来,转身即走。
“呸。”大梅姑姑望着宫女的离去轻呸了声,“都被打入冷宫了还敢指使我,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说完,便进了屋子。
洗衣宫众宫女都同情地望着那宫女的消失,只有离根,看完这一幕后便继续洗着手上的衣裳,没任何的同情甚至怜悯,一如平常。
“仪嫔真可怜。”花儿叹息着摇摇头。
“花儿姐姐,这仪嫔娘娘已被皇上打入冷宫了吗?”离根好奇。
花儿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听以前的宫女说,这仪嫔曾经也是奴洗宫的宫女,后来便被皇上看中封了仪嫔,但也就一夜而已,便不得皇上的宠了,八年了,皇上都没再去过她那里,就像是被打入了冷宫,真是可怜。”
离根点点头,若有所思,半晌问道:“花儿姐姐,仪嫔虽然不得宠了,那俸禄还有没有呢?”
“不知道,经你这么一问,我倒也好奇了。”花儿一怔。
“如果没俸禄那岂不是更惨了?”对离根来说,不得皇帝的宠无所谓,但没俸禄拿可是人生的大事。
花儿点点头,“总之就是可怜。”
在宫里的日子离根觉得过得特别快,当四十币拿到她的手上时,离根的嘴已是笑得合不咙了,怕自己的笑声吵醒到了已安然熟睡的宫女们,忙用一手掩住了小嘴。正当她第五十遍欣赏着铜币的光泽时,听到一旁和她一样没睡的花儿一直唉声叹气,不禁奇道:“花儿姐姐,怎么了,拿到俸禄不开心吗?”
花儿摇摇头,哭丧着脸,“你不知道我们每个月要孝敬大梅姑姑二十币的吗?”
“什么?”离根一怔,下一刻那合不拢的嘴紧抿成了一条线,“为什么?为什么要孝敬她?”
“这是宫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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