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扬伸着脑袋问了隔壁桌子上的一个年轻人:“喂,老兄,这是什么地方来着?”
那个人看了他一眼,看他衣着挺脏破的,根本没把他放眼里,不耐烦地抛过来一句:“清河州。”
“那清河州又是什么地方?那灵山在清河州什么方向呢?我想……”苏显扬的话还没说完,那个人就转过身去了,对着同桌的两个人就叫:“切!没眼色,我正吃饭呢,问什么灵山,老子哪里知道!”
苏显扬做了个鬼脸,心里冷笑道:“切!没礼貌,我正要问呢,你却饿死鬼托生赶着吃饭不耐烦,我不知道才问的嘛!丫的!还有心情喝酒,我看你怎么喝。”苏显扬就开始使坏,他悄悄对着那个酒壶隔空弹了弹,酒壶中的酒就变成了冰。他现在已经是半仙之体,这些化酒成冰的小法术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就见那两三个对着酒壶倒来倒去就是倒不出酒来,刚才那个男人就冲着小二喊:“小二,你怎么给我上了个空酒壶,倒了半天都倒不出酒来!”语气里十分霸道。
小二急忙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对不住了客官,我这就给您重写端上来。”哪知小二刚刚跑到他们跟前,苏显扬的手指又轻轻弹了弹,里面的冰又全部化成了酒,那个人此时正将壶嘴朝下,酒水冷不丁地倒下来,弄湿了几个人。
“哟,客官,您瞧您这是作践小的吧,这不明明有酒吗?”小二的嗓门顿时提高了。
“这……这真是见了鬼了。刚刚明明什么都到不出来的呀。”
“就是,这会儿怎么自己洒出来了。这么多酒都洒掉了,可惜了。”
他们三个人左看看右看看,众人目光异样地看着他们,搞得他们很尴尬,苏显扬却在那里偷偷发笑,嘴里还哼着小调:“世人都说神仙好,酒里秘密忘不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四名男子,有老有少,衣着都很朴素,尽管他们都是生意人的装扮,其中还有人背着个铁算盘,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生意人,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英气,倒像是练武之人的。
其中一人看上去约莫五十几岁,头发半白,两道寿星长眉却黑亮异常,穿了一件赭色对襟镶金的长袍马褂,身材匀称强壮,怎么看都不是生意人的风格,尤其是走路,丝毫没有声音,看似在地面上平稳地走着,其实脚底根本没触及地面,所以他的鞋子非常干净。
苏显扬再看看这名老者,竟觉得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他正在思索间,就听来人中一名少年对店主叫道:“老板,给我们上几个小菜,打包一些馒头。”
“贵客是原来的吧。我们这小店有南北名菜,还有清河州的特色菜,您看需要哪些?酒水需要吗?小店都是自家酿的米酒,清冽甘爽,在这一带算是小有名气了。”老板是个典型的生意人,他一眼看出这四个人来历不凡,说话特别客气。
“你看着上吧,菜不要太多,酒水不要。”那个年老的人发话了。
“好熟悉的声音……”苏显扬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名老者,他到底是谁呢?
他故意装作在吃饭的样子,眼睛却偷偷地观察他,只见他不时用大拇指的指甲去剔其他手指的指甲,而且他的右耳耳廓内有一个小肉瘤。
苏显扬心头一喜:“是他!原来是这小子!南宫延青!”他正想叫出声来,却见南宫延青满脸的肃容,不仅如此,他根本没有认出苏显扬来。
另外三个人虽然看上去与他平起平坐,但骨子里是毕恭毕敬的,不仅如此还有些敬畏的成分,这一点根本瞒不过苏显扬的眼睛,见他的气势和举止应该是在南宫府里混出头了。再看看另外三人,都是苏显扬以前从未看见过的。
“他怎么易容了?我明明记得我和他是一样的年纪,为什么这样老态了?不过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否则脸上的皱纹怎么会那么逼真?难道说,他生了什么怪病?他又怎么到这里来了,看来这里定不是南宫府的地盘,否则,他犯不着这么谨慎低调了。”苏显扬心里千回百转地想了一通,最后还是没想明白南宫延青到底为何变得这么老。
南宫延青等人刚坐下吃饭,小饭店里又走进几个人,这几个人衣着华贵不说,一个个都非常年轻,均是目下无尘的样子,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长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眼细长,肤色微黑,面容严肃,不言购销,但精炼之中却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
“怎么,南宫大人到清河州来,竟然在这么简陋的小地方吃饭,实在让我等想不明白。”为首的男子说话了。
南宫延青身边的那三名少年有些按耐不住地想起身,却被南宫延青打了个手势制止住了。于是他们继续埋头吃饭。
“看来,我三公子的面子实在不够大。”他向前走了走,很玩味地地用手摸了一下眉毛,“不过这清河州是我的地盘,虽然南宫大人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但我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他冷笑着说完这番话,径直坐在苏显扬的桌子上,因为整个小店就他一个独自一桌的。
众人一听“三公子”纷纷脸色大变,口中喃喃叫着“三公子、三公子”,只见他大手一挥,做了个停的手势,整个店堂立即安静起来。
苏显扬也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继续埋头吃饭,但他知道这个人定是来者不善,也绝不是一般人,而且绝对是一盏不省油的灯。
“三公子说笑了,我怎敢让三公子尽地主之谊,你看看你辖内的民众,一听三公子的名头都吓得噤若寒蝉,浑身发抖,三公子就是三公子,果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血公子!”南宫延青自顾地吃着东西,筷子刚一放下,就说出了那番话。
“是吗?原来我的名头这么响。”三公子右手中指轻轻地弹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苏显扬心道:“难怪这么拽?好强劲的内力,定是功力已经进入四肢百骸之内了,否则我不会感到这样大的内劲。要是普通人定会被他这几下轻轻的敲击晕死过去,他现在这么做无非是给南宫延青一个下马威,我若不装晕肯定会露出破绽,得,我干脆撞晕,看看他们如何争斗。”苏显扬思及此处便翻着白眼倒了一下去。
南宫延青及他手下几个人面色顿时大变,没想到呼延世家的第三代弟子都这般厉害了。三公子得意地冷笑一下,眼睛却逼视南宫延青,缓缓道:“明人不做暗事,还请南宫大人把东西交出来,我等也好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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