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黄光军十分地不喜欢湖北人,他认为湖北人不太老实,用北方话说,不厚道。但是,眼下却有了例外,因为,至少他现在蛮喜欢何麻子的。何麻子在他眼里就是个大学问家,大知识分子,几乎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而且还博古通今。所以,黄光军有事没事就喜欢跟着他。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跟着他,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当然,黄光军跟着他顶多只能算做“后背”,是个帮着提鞋的,而是不能算做“断背”,平起平坐的。
何麻子见到自己有了个“粉丝”,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差点HIGH到极点了。毕竟,受人崇拜和追随是件极有面子的事情。这在当时没多久之前,只有**他老人家才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他这样想着,而且天天拿此意淫自己,让自己的心理从中得到满足。所以,时间长了后,他也对这个南方仔渐渐有了好感。
由于每天都跟着何麻子,黄光军才知道,原来这些湖北人,包括何麻子在内都是做“走鬼”(广东人说法,意思是指小贩)生意的。他们主要卖的是一种黄色的胶水。这种胶水的粘性非常地强,只要涂上去了就很牢固,不容易脱落,所以,它的用途十分广泛,可以粘补很多东西,在老百姓的平时生活中很实用。他听到何麻子向客人介绍这种胶水时说,“金银铜铁锡,锅碗瓢盆桶,样样管用”。
黄光军因为还没有找到事情做,闲得无聊,便继续天天都跟着何麻子,还时常帮他打下手,这样也可以从他那学点东西。何麻子也不拒绝,甚至生意好时,还请他吃午饭。从而,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有时候,黄光军还帮忙出点主意。因为通过这几天跟着何麻子卖胶水,他发现何麻子在选址方面有很大问题,所以造成生意时好时坏,有种听天由命的意思。
“何师傅,我觉得我们得挑些人多的地方卖。”黄光军向何麻子建议道。
“嗯?”何麻子也已感觉到今天生意确实非常不好,老半天连个过往的行人都没有,于是,他便问道,
“那你觉得哪里人比较多呢?”
“那边的人行天桥下面。”黄光军指着一个方向回答道。
“哦!对阿!难怪这里老半天不见个人呢?”何麻子喜出望外地回答道。
“那我们就到那边天桥下去吧,怎样?”黄光军问道。
“好啊!没想到你小子脑子还挺灵光的。不愧是我何麻子的徒弟啊!”何麻子高兴地说道。
“还有,您看现在任何产品都会有个名字,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给这个胶水也取个名字。”黄光军一边帮着收拾东西,一边继续说道。
“名字?那你觉得应该取个什么名字呢?”何麻子一头雾水地问道。
“这种胶水粘性极强,而且用途广泛,几乎无所不能,就叫万能胶,怎样?”
“万能胶,嗯,不错,不错,这个名字实在太好了,就叫它万能胶。”何麻子高兴地叫起来。
“那我们就拿个木牌出来,用毛笔在上面写上‘万能胶’三个字,相信会招揽很多人过来买的。”
“真没有想到,你小子这么有商业头脑啊!”何麻子对黄光军赞扬道。
“呵呵,都是师傅教的啊!”黄光军回应道。
“哦,是吗?我教的?”何麻子又是一头雾水。
“师傅不是常说,不管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吗?”
“哦,原来如此啊!恩,不错不错啊,学会举一反三了,真是不错啊!我敢断言,你小子日后定有一番作为。”何麻子用既神秘又自信的语气说道。
自从何麻子听从了黄光军的建议,将摊点搬到有人行天桥的地方,再拿出块写有“万能胶”的招牌后,生意陡然好起来了,其“营业额”和“净利润”都成倍地增长。何麻子每天忙得应接不暇,乐得不亦乐乎!甚至差点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可是,没过多久,效仿他们、模仿他们的卖胶小贩们遍地都是。他们都挤在北京城各个天桥底下,也都纷纷拿出了“万能胶”的招牌。开始,何麻子见到有人学他,还挺高兴地,感觉自己挺有成就感。他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不好,还经常自我安慰:“学我者生,像我者死也!”。可是后来发现遍地都是了之后,他开始高兴不起来了。于是,他又发明了一个新鲜词:知识产权。
“你们这样做叫侵犯别人的知识产权,知道吗?侵权!”何麻子向周边的小贩们叫嚣道,可是没有人理睬他,气得他更是火冒三丈。
“何师傅,算了,没用的,您就随他们去吧?”黄光军在一旁劝说道。
“怎么能够算了呢?最近我们这几天的‘营业额’和‘净利润’呈直线下降,你说我能够随便算了吗?”何麻子仍然不依不饶地说道。
“呵呵――”黄光军听到从何麻子嘴里说出来的“营业额”和“净利润”两词觉得很好笑,可是,又不敢笑出声来,因为他担心何麻子会听见。
何麻子这会儿有点像祥林嫂丢了孩子般,一直唠叨个不停。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别人确实是利用了他的方法跟自己竞争,这竞争说白点,就是别人在抢他的钱。换作是你,如果有人这会抢你的钱,估计你也很难接受。那何况是何麻子这样的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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