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空荡荡的陈王府里无聊地逛着,眼见着昔日熟悉的景象都变成很陌生的败落,心下不免黯然。走到那架寂寥的秋千架前,从前这个秋千总是被陈悦霸占着,只有她玩得不想玩的时候我才可以玩。好在,虽然如此,我也并不是没得玩,有时候甚至可以突然间在半夜里起来,站在秋千上在清凉的夜风里一阵猛荡。
踏了上去,身体蹲了蹲,脚下用力,秋千便荡了起来。轻风拂着我的脸,我的心情好像并没有受到这变故的影响,反而像放飞的鸟儿般随之蓦地自由起来,世界在我的眼里上上下下地晃荡着。
“凌战哥哥,为什么你会在陈王府借宿呢?”
他仰着脑袋看我荡秋千,手中的扇子闲闲地扇着,“因为这里够大,够舒适。”
“哈哈哈……”
我笑了起来,感觉风从我的口中灌进了肚子里,有种凉凉的难受,于是又立刻闭了嘴。凌战却反问道:“你呢?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会出现在陈王府?”
“我啊!我叫陈鱼!我就是这陈王府中的二郡主陈鱼!哈哈哈……”
害怕他听不到似的,我喊得很大声,“歧军来了!陈孝言带着三娘和陈英雄走了,其他人也都走了,我在井里!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我的家,就这样散了正好,以后可以自由了!”
看到他的眸子仿佛微微地眯起,似乎在想着什么,“噢……”
我的身体在秋千上旋空打了个圈儿,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得意地睇他一眼,“凌战哥哥,你在想什么?”
他抿抿唇,“嗯……我在想,你这个小丫头真是没心没肺,你的家都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你不恨歧兵吗?”
听他提起歧兵,我吐了吐舌头,“怕是有些怕的,恨倒未必谈得到。”
“怎么说?”
“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能够自由?我现在一个人,过得好得很!”
“哼哼,那是你还没有走出陈王府。”
“什么?”
“没什么,小丫头――”
“凌战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丫头?我已经长大了,你可以叫我小鱼。”
“呃,好吧,小鱼,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没有想好,不过有可能会先找我娘吧。凌战哥哥,要不然你帮我找我娘吧!你一定见过我娘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井里?”
“你娘?”
“是啊!井啊!你把那个绳子丢在井里,应该不是闲得无聊才去丢的吧?肯定是我娘告诉你我在井里,特意让你来救我的对不对?”
“呃,我没有见过你娘,不知道她在哪里。”
“那你真的是闲得无聊才在井里扔了绳子喽?缘份啊缘份……”
我看到他似乎满面无奈和惊诧,大概我这样毫不顾及地欣赏他,使他感到愕然吧?只好依依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僵硬地扭动脖子去看壁角几株细细的小草,到底已经是秋天了,草茎子发黄。
“诶,为什么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你一个人?”
“哈哈,可能是我长得比较讨厌吧!”
“小鱼,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
“是吗?”
……
后来的两天里,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要走出陈王府大门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歧兵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砍得血肉横飞,现在我早已经冲出去了。而凌战也像看管犯人似的,随时要去梯子上或者门旁将我抓回来,“小丫头,这样出去肯定会被砍死。”
我总是很不屑于地瞪他一眼,“我不怕死!”
接着再道:“我的名字叫陈鱼!”
我已经数次特意地提醒他,我叫陈鱼,但他每次还是叫我小丫头。这点真是让我有点无奈。如果他一直认为我是个小丫头,是不是意味着我不能够对他有非份之想?每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沮丧。
而我也发现,他呆在陈王府并非无所事事的。他总是在空空的府中走来走去,有时候也会认真地问我,府中是否有假山洞或者密室之类的,有时候甚至让我亲自带路,去找那些密室。说实话,陈王府大了去了,我从小在各种规矩下长大,这地方不能去,那地方不能去,对陈王府的了解绝不会比现在的他多。
不过在很久之前,我就听说陈孝言的书房里有个密室,大家都神秘兮兮地认为,那个密室里放置着所有陈王府的金银财宝。对于这个传说,我现在已经确定它很可能是假的,就算真的有什么金银财宝,恐怕也已经被陈孝言带走,让三娘和花英雄去挥霍,难道还能留着被别人找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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