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隅,坐落着一座清幽雅致的四合院。冀璃此时正在书房抚卷沉思,双眸写满心事。忽然,门外仆人来报:“少爷,宫中传旨,说皇上有事召见。”冀璃眼中心事顿时敛去,回复了一贯的温和。他打开房门,对来使躬身一礼:“有劳公公,烦请前面带路。”
少顷,冀璃已经来到御书房,对着夜幽皇上宁熙单膝跪地:“冀璃参见皇上。”宁熙坐在桌案之后伸手虚扶:“三皇子无须多礼,来人,赐坐。”“谢皇上。”
礼毕,冀璃端坐椅上,一副温良拘谨之态。片刻静默,宁熙屏退左右,终于开口:“三皇子在我国可还住得习惯?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冀璃闻言,忙起身又是一礼:“承蒙皇上关心,冀璃愧不敢当。”
宁熙起身,扶起冀璃,温言道:“三皇子不必拘谨,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朕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皇上请问,冀璃定当知无不言。”“好,三皇子果然是爽快之人。朕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不知三皇子将来有何打算?”
冀璃愕然:“皇上为何有此一问?冀璃当初既然自愿成为两国交好的使者,自是殚精竭虑,心无旁骛。#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宁熙淡笑:“三皇子宅心仁厚,一表人才,定是人中之龙,屈居敝国未免埋没,何不一飞冲天,世人仰慕?”
冀璃闻言,惊得脸色煞白:“皇上何意?冀璃愚钝,不敢妄自揣摩天机。”
宁熙依旧不动声色;“朕方才所说,乃是肺腑之言。若三皇子有意归国,朕自会放行,并助你一偿心愿。言尽于此,请三皇子斟酌。来人,送三公子回去歇息。”
冀璃依言告退,随侍者远去。宁熙目光随着冀璃背影闪烁不定。良久,才缓声说道;“你出来吧。“
宽大的屏风后,转出一条人影,正是当朝丞相肃任?。宁熙手中拿起一份奏折,却未翻开,口中问道:“依丞相所见,此人如何?”
肃丞相手捻胡须,沉思道;“冀璃来此一年有余,除了每日花街柳巷寻欢作乐,便是闭门读书作画,从未发现异常。派去赤鹘国的探子回报,此人在来此之前,亦是声色犬马,沉迷酒色。多番试探,未有一丝破绽。”
宁熙沉吟;“那暂且不必管他,只需如往常一样,盯住即可。”起身正欲离开,忽然想起一事:“滕王爷最近在忙什么?有好一阵子没见他上朝了。”
丞相无语,心说:他可是你兄弟,脾气秉性你最清楚,问我干嘛?细细斟酌:“回皇上,滕王爷心系京城安危,日日奔忙,昨日刚刚抓了一伙夜探皇宫的贼人。”
宁熙唇角微微一撇:“肃丞相越来越会说话了。”心系京城安危?拿脚趾头想他都不信。之所以会有这份好心帮忙抓贼,十成十是因为吃饱了撑得难受,找点事情消遣。
对于宁远,宁熙一直心怀感激。三年前父皇突然驾崩,让他这个太子措手不及。朝臣恭顺的外表下,狼子野心蠢蠢欲动。若非年仅十五的宁远以身涉嫌,设下妙计,帮他除了结党营私,心怀不轨的佞臣,恐怕这张龙椅上坐的就是别人了。
当宁熙终于披上黄袍,君临天下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要犒赏宁远。谁知这家伙不要金钱美女,却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自由。当时虽不解何意,却依然答应了他,并赐予金牌为证。
结果,很快他就知道了宁远的“自由”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领俸禄,不问朝政;圣旨通传,当耳边风;有事找他,就踪迹全无,不想见他,却不定什么时候“咻”的出现在你眼前。
虽然名义上是统领禁军,负责京城守卫。但从未尽过一天职责,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副统领,自己逍遥度日。
宁熙对这个能文能武却又散漫任性的兄弟,伤透了脑筋。动以兄弟之情吧,从来不听;施以君王之威吧,金牌一晃,宁熙立刻哑然。久而久之,也就死心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随他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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