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用‘好梦醉’?难道这香料有什么问题。”我暗暗心惊,难道我最近一直头痛,就是因为这些香料?
“嫣红!”想到“好梦醉”,我忽然想到那个神秘女子的侧影,居然和雪中送炭的嫣红有几分相似,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嫣红的侧影那么熟悉,原来这她就是内奸。
想到这一点,许多事情豁然开朗。为什么步非烟会突然失踪?一定是嫣红偷听了我和武公业的计划,就先下手为强带了步非烟。为什么老夫人昏迷不醒?就是有人害怕老夫人看出点什么,让嫣红用‘好梦醉’让老夫人不能醒来。如今有人怕我查出点什么?就让嫣红故计重施。
既然知道嫣红是内奸,我该怎么办呢?嫣红显然是一个武林高手,而我却只是个纤纤弱女。对!我应该把我的发现告诉崔正,让他想办法。
打定主意我正想让春桃带信给崔正,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是了,嫣红好象是崔正送给武公业的小妾!”想到这里我的心忽然一震。
因为不能用“好梦醉”催眠,所以那天晚上我一直没有睡着,迷迷糊糊睡到四更时分,春桃来叫我,说是太守府派了顶轿子过来接我,有要事相商。
“莫非崔正有了什么新的消息?”我心中一动,马上穿衣起床,向大门跑去。
一顶绿色的小轿正等候在武府门口,轿夫见我过来,马上揭开轿帘,我不及多想立即上轿 。几个轿夫迅速抬起轿子出了巷子,向太守府方向赶去。
夜晚的洛阳出奇地安静,除了偶尔传来几声蟋蟀鸣叫,几乎万籁俱寂。今天又是一个阴天, 没有星星月亮,整个街道一片漆黑,真的可以用“月黑风高”来形容。
想到“月黑风高”这个词,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在我读过的小说、看过的电视中,“月黑风高”往往和阴谋、暗杀联系在一起。
“但愿今天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我心中默默祈祷,下意识地想揭开帘子看看外面的环境。
“奇怪!好像真的有点不对!”我心中暗叫不妙。虽然我并不熟悉洛阳的道路,但我知道这条路绝不是通向太守府的。看来我上了“贼船”。
“怎么办?该怎么办?”我顿时心乱如麻。如果这个时候我让轿夫停轿,根本不可能躲过危险,反而会适得其反。但如果我不采取点行动,最终也难免落入虎口。
正当我六神无主的时候,轿子停了下来,我揭开帘子一看,轿子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前。府门上有一块鎏金的牌匾,上面写着“晁府”两个字。
“难道这里就是洛阳首富晁万金的府邸?”我不由猜道。其实在洛阳我知道的姓晁的达官贵人,也只有这个晁万金。
“许姑娘您终于来了,我家老爷已经久等了。”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果然正是晁福。
“奇怪!晁万金我素不相识,他找我干吗?还有这个晁福,他现在不是还应该呆在府衙的大牢里吗?难道那个案子这么快就已经了解了吗?”我心中满是疑问。
“许姑娘!许姑娘!”晁福看我发愣,恭声问道,“姑娘莫非身体有什么不适。”
“哦,原来是晁管家。久仰久仰!”我忙回过神,对他客套了几句
“哪里哪里,许姑娘客气了。”晁福微微一笑,把手一扬,继续恭声道,“我家老爷已在客厅久候了,请姑娘跟我来。”
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我退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暗暗咬了咬牙,尽量压制住内心的惶恐和不安。跟着晁福进了大门。
灯火辉煌的客厅里,坐着三个人。朝东的主位坐着的是一个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子,那男子身着紫色的绸袍,身材矮胖。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挤在满是赘肉的圆脸上,一笑就眯成一条线。朝南的位置上则坐着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者,那老者颌下无须,满脸皱纹,身材瘦长,似乎弱不禁风,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朝西的座位上坐着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书生打扮的少年,那少年长得算不上英俊,但也仪表堂堂,只是他似乎身染重病,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想必这位便是许姑娘吧?”见我进来,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赶快起身迎了过来,朝我抱拳一礼,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这位便是晁老爷吧?”我冷冷地回来一句,并不还礼。
晁万金见我冷言相对,倒并不见怪,主动道歉道:“晁某对许姑娘素来敬仰,但只有一直未有机会拜会。不得已只能用这种方式请姑娘前来,望姑娘见谅。”
晁万金不愧是一个生意人,逢迎应酬的功夫绝对一流。他见我冷眼以对,就以退为进,主动道歉,让我不好借机发难。
果然,面对晁万金的主动道歉,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说了声“无妨”,敛裾还礼。
“许姑娘是个明白人,我晁某也不绕弯子了。”晁万金继续说道,“晁某今天要姑娘来,就是希望能姑娘放手武夫人被杀的案子。”
“放手?什么意思?”我心中暗道。“晁万金怎么知道我在调查烟姐的案子。”
“晁某在官府中颇有人脉,消息难免灵通一些。”晁万金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继续说,“想必许姑娘已经知道了,知道武夫人下落的赵公子已经死了。”
“赵象是你们杀的吧?”我冷冷地问道,虽然我已经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但语气仍带着几分愤怒。
“不是!赵象是你杀的!”晁万金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如果不是许姑娘执意要追根究底,赵象根本不用死。”
“那么现在你们是不是也想杀了我呢?”我无奈地笑笑,尽量平静地说,虽然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哈哈,许姑娘误会了!”晁万金别有深意地笑笑,“我家主人有过承诺不会伤害许姑娘,我们怎么会对许姑娘不敬呢?
“你家主人承诺过不伤害我?你家主人是谁?”虽然我知道我的问题不会有答案,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至于我家主人的身份,姑娘还是不知道为好!”晁万金仍然笑着说,但口气明显已经有了点威胁的味道,“因为姑娘如果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只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既然你们不想杀我,那把我骗到这里想怎么样?”我问道,语气依然冰冷。
“我已经说过,我们只是想让许姑娘放手。” 晁万金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我不妨明白地告诉姑娘,武夫人失踪的案子是大有来头的。姑娘知道越多,就越危险。”
晁万金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他无非是威胁我不得再调查步非烟失踪的案子,不然我的下场也就和赵象一样了。但是我平生最不喜欢受别人胁迫,晁万金的威胁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早就忘了自己已是羊入虎口,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了。
“那么如果我选择不放手呢?”我反问道。
“我说过,我们无意伤害姑娘,但是……” 晁万金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那双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突然射出一道寒光,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但是如果姑娘执意不听晁某劝告的话,晁某惟有对不起主人了。”
杀气,我感到自己被一团浓重的杀气包围,那杀气似乎正穿透我的毛孔,袭入我的身体,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
我知道晁万金的话绝不是吓唬我,因为那个枯瘦的老者闻言,已经把双手拢在了衣袖中,想必那衣袖定然藏着必杀的暗器。
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顶多只是个失去法力的倒霉神的转世,根本无力抵抗武林高手的袭击。看来,这次我死定了。
“怎么办呢?”我脑袋里转过千万种方法,但几乎没有一种是可行的。或许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我答应放手。”我看着晁万金,无奈地说,“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是请你们放过武公业,二是让我见见武夫人。”
“这个……”晁万金看了一眼身边的枯瘦老者,沉吟了半天,没有说话。
“嗖!”似乎是暗器破空而来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抬头,只见一柄金色的小剑向我飞过来,眼看就要刺中我的胸膛。
“哎呀!”我惊叫出声。看来这次我真的是一命呜呼了。
“砰!”,只听一阵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那把小剑和一枚铜钱撞在了一起,那枚铜钱虽小,却颇具力道,小剑被击中后偏离了方向,最后深深地插在了我身后的柱子上。
“病书生,你干什么?”那枯瘦的老者生气地冲着那病殃殃的年轻人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是不是找死!”
“蔡公未免太着急了吧?您老是不是忘记主人交代的话。”那书生并不生气,笑吟吟地说道。
“病书生,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拿主人压我呀!主人那里我自有交代,不劳你费心,你小子有种,我们过两招试试。”那枯瘦老者脸涨得通红,愤怒地大骂,作势就要动手。
“好!你老有这个兴致,小生愿意奉陪。”那书生慢慢地站起来,虽然依然笑着,但明显带着一丝不屑。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晁万金快步上前,拦在两人的中间。“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主人定夺,先把那丫头关起来,反正她中了“好梦醉”的毒,也活不了多久了。”
晕死!我先前被那柄小剑吓呆了,而后又光顾着看热闹,居然忘了要早点逃之夭夭。等到几个家丁上前来抓我,我才如梦初醒。
“你们不能扣下我!”我急中生智大叫,“既然你们在官府中颇有人脉,就应该知道我和太守崔大人的关系。我不见了,崔大人一定会急得到处找我。到时候你们不是都暴露了。”
“哈哈哈哈!”晁万金闻言大笑,脸上的赘肉恐怖地抖动着,“不劳姑娘费心,崔大人那里我们自会交代。”
这是一个四面封闭的屋子,除了北面紧闭的铁门外,只有西面的墙上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气窗,可能是因为长年没有通风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令人闻之作呕。地面是潮湿的,即使是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我还是能感到湿气慢慢地透过我单薄的衣杉,侵入我的身体。
“那个可恶的矮冬瓜,居然把我关在这样的地方,我如果因此得了风湿性关节炎,看我怎么报复你!”我在心里把那个晁万金诅咒了千万遍。
但是诅咒归诅咒,我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呆在这个地方。我不会功夫,也没有神力,所以只能坐以待毙。
“我该怎么办?崔正会不会来救我?”想起崔正,想起他那清澈而脉脉含情的目光,我心里顿时泛起阵阵暖意。
“一定会的,崔大哥一定会来救我。”我用力地点点头,坚信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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