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蓝袍少女神力的救护,又过了两天,我背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了。感觉独立行动尚不存在太大的困难,我便向那两个侍女提出要求,想外出散散步。
“先生可以出去!”那两个侍女听了我提出的要求后,迟疑了片刻,说道,“但是小姐离开时交代过,请先生不要离开寝宫的范围,不然可能会有危险。”
对于两个侍女的言外之意,我十分了然。因为我毕竟依然是海皇囚犯的身份,一旦我脱离了蓝袍少女的庇护,很可能会遭到追捕并再次沦为阶下之囚。但是出于我任务的需要,我必须要冒险。但对于两个侍女,我依然顺从地点点头,我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冒险,而连累别人为我担心。
听那两个侍女说到蓝袍少女也不在宫中,我便随口问了一句那蓝袍少女的去向。
“小姐,小姐……”两个侍女对于我的问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
“小姐的去向,还是请先生等小姐回来自己问她吧!”最后其中一个侍女答道。
奇怪,听那两个侍女口气,那蓝袍少女似乎去了一个很不寻常的地方,而且她之所以外出似乎还与我有关。虽然满心疑惑,但我急于寻找天眼的下落,便不及深究,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向外走去。
海皇的寝宫我曾经去过,所以不一会儿我便摸到了目的地。躲在宫殿外的珊瑚丛里,我偷偷地查看宫殿里的情形。
整个宫殿显得异常地安静,似乎空无一人。但宫殿的门口,密密麻麻地有好几队士兵在紧张地来回巡逻,看起来又戒备森严。
“好像有点古怪!我该怎么进去呢?”看到海皇的寝宫戒备如此森严,我犯难了。虽然守在门口的不过是海界的几个虾兵蟹将,但对于凡人来说,一个小小的虾兵便可以轻易置其死地。
“什么人?竟敢闯入海皇陛下的寝宫!”我正躲在珊瑚丛中想办法,蟹将军突如其来的叫声,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难道我被发现了!晕!
没等我有进一步的动作,便见蓝光一闪,接着就是几声闷响。循声望去,只见巡逻的士兵一个个都倒在地上,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地冲进了海皇的寝宫。
天助我也!我心中一喜,急忙从珊瑚丛中出来,也管不了那黑色的身影是敌是友,赶紧跟着他跑进了海皇的寝宫。
那黑色的身影行动飞快,等我跑进大门,早就不见他的踪迹。好在熟门熟路,我循着记忆,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一步一步向宫殿的深处走去。
寝宫里的各个房间都亮着海螺制成的水晶灯,但几乎所有的房间都空空如也,连一个仆从也没有,看来海皇真的外出巡视了。
正想趁着无人之机,寻找天眼碎片的下落,忽然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殿角一闪,便失去了踪迹。
难道海皇的宫殿另有玄机!想起先前我刚刚经过那个殿角,那里明明是一堵白水晶的墙壁,那黑色的身影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难道就如哈利••波特里的火车站台一般?
不及细想,我赶紧回到那个殿角,拼着头上撞一个大包,飞快地向那白水晶的墙壁跑去。
当我的身体就要撞到墙壁上的时候,我清晰地感觉墙壁内部突然出现一股巨大的吸力,那股吸力紧紧地吸住了我的身躯,大力将我往墙壁里面拽,那股吸力还几乎将我的五脏六腑都吸到了一起,让我感到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砰!”刚刚穿过墙壁,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我便感觉自己身体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我发现我撞到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全身被海藻捆绑的小孩。那小孩不过四五岁,梳着两个羊角辫,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再一想,我差点惊叫出声,原来那小姑娘居然就是我苦苦寻找的奥地利查理公爵唯一的继承人薇拉。
薇拉果然被抓到了海界,由此可见当日在凡间的那宗凶杀案可能就是出于海皇的策划。但是海皇为什么要抓薇拉呢?虽然在人间她身份最贵,是公爵的唯一的继承人,但这些对于海皇几乎没有任何意义。还有薇拉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海皇为什么要将她藏匿得那么隐秘呢?
见四下无人,我不及多想,抱起薇拉,想解开她身上海藻,但那海藻似乎被施过法术,如同牛筋一般坚韧,不仅无法拉断,而且越拉越紧,没几下就深深地勒进了薇拉的肌肤,几缕鲜血顺着海藻流了下来。
“对不起,薇拉!”我见无法帮助薇拉解开束缚,反而伤害了她,只能再次将她放在地上,歉声道,“你放心,薇拉,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薇拉的冷静出乎我的意料。虽然手脚鲜血淋漓,但她没有像普通的小孩子那样大声地哭叫。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她的目光显得很深邃,以至于我无法预料她的思想。
放下薇拉,沿着冰冷的石壁,我慢慢地向前走去。转过一个拐角,是一间约二三十平米的房间。房间中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个身穿蓝袍,似乎是海皇,另一个身穿黑衣,应该是先前我见到的那个黑色的身影。
海皇果然没有出巡,看来我的估计没错。出巡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海皇的主要目的是避免他人的打搅,使之能够集中精力修复破碎的天眼。
“你来了!想不到你居然还会来看我!”那个声音我很熟悉,冰冷而深沉,是属于海皇波赛冬的。
“我是来了,但是我不是来看你,而是要向你复仇!”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个声音我似乎也曾经听见过,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他是谁。
“复仇?”海皇的语调显得有些失望,“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依然那么恨我,以至于时刻惦记着要找我复仇?”
“当然!你以为我和我的母亲会原谅你吗?”那个男子冷笑道,“要知道当日若不是我母亲苦苦哀求,我早就死在你的手里了。当日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发过誓,有朝一日我回来便是要你的命。”
“当日我的确是有点冲动。”海皇闻言长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落寞,“但是已经过了几万年了,难道你的心里一直只记挂着那段仇恨,始终没有记得我是你的父亲吗?”
听到海皇说自己是那男子的父亲,我顿时大吃一惊。急忙搜索我对于希腊神话的记忆,希望能够进一步明确那男子的身份。但是想了半天,我依然不能确定那男子到底是谁。因为根据希腊神话的记载,海皇也如同天神宙斯一样好色,他有过许多女人,也有过许多儿子,比较有名的有奥列温、特里同等等。
“没有,我对于你只有恨!”那男子咬牙道,“我永远记得你当日赤红着双眼,举起三叉戟要杀我的样子,如果你是我的父亲,你怎么忍心杀害自己的孩子!”
“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海皇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记挂着你们,一直派人在寻找你们母子的下落,那天我见到阿尔忒密斯手中的海螺,一眼就认出那是你六岁的时候我送你的礼物,知道你依然还活着,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原来是他!想不到他居然也是海皇的儿子。说到那个海螺,我立即想起我在凡间遇到的那个神秘男子SKY。细细想来,SKY和海皇果然有着几分相似,他们都有一双湛蓝的眼睛,举止表情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进一步判断,如果SKY是海皇的儿子,而且一直想着要找海皇报仇,那么他和我在凡间的相遇只怕不是偶然。或许引导我进入海界本就是SKY的计划之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顿时一凛。
“我留着那块海螺只是为了记住仇恨!” SKY冷笑道,“你在宫中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我和我的母亲是怎么生活的。”
说到这里,SKY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过了许久,只听SKY缓缓地说道:“当日你因为我伤害了那个女人,便迁怒母亲,夺去了母亲的神力,将我们赶出来宫,母亲不得不带着年幼的我在海界四处流浪。为了遮风避雨,我们不得不在岩石的缝隙里安家;为了活下去,母亲不得不和凶恶的鲨鱼强夺臭鱼烂虾;母亲没有了法力,那些海妖趁机欺负她,甚至又一次还……”
说到这里,SKY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你母亲现在还好吗?”海皇闻言长叹口气,幽幽地问道,“如果她愿意回来,你就将她接回来吧。”
“把她接回海皇宫?”SKY闻言,突然愤怒地大叫,“如果在万年前你这样说,或许我还会感激你,但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难道你的母亲……”海皇闻言赶紧追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颤抖。
“她早就死了,就在我十岁的那年,死在海妖的手里。”SKY冷峻的语调,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在我二十岁的那年,我亲手将那海妖撕成了碎片,而现在……”
说着,SKY便口念咒语,只见一道银光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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