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春日捣乱擅自按下取消键之后,我不得不留在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世界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了。[手打吧(www.shouda8。com) 疯子手打]没有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连原本世界就没遇到过的异世界人更是不可能存在的世界真的是很安定呢。虽然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一种异样的违和感,偶尔会让我感到不知为何的奇怪。
这里没有因春日心情不好就会出现的闭锁空间后大肆破坏的“神人”,也没有利用电脑网络钻入人类脑中作窝产卵的外星灶马,更没有什么内容都不让人知道就一下子跑到三年前七夕的时空穿梭。春日不是神,古泉一树那家伙不是超能力者,朝比奈学姐不是未来人,现在紧紧跟在我身边、几乎粘着我胳膊的长门也不是叫做资讯统合思念体对人什么什么的界面,也就是外星人啦。他们都是和我一样从性质上讲都是普通人的存在,只是春日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头疼呢。
实在没想到,因为我的关系,这个世界也建立起了SOS团,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一天大早发现事情不对的我惊慌失措地四处寻找原本认识的人,终于找到了线索和解决方法,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或许这也是因祸得福,再也不会出现从前那些令人头痛的东西了,我也过上了以前可望而不可即的普通生活。
那一天之后,原本的SOS团团员“再次”地聚集在了一起。在春日的强力组织下,我们一次次的在周末聚会,嗯……玩的不亦乐呼……可以用这个词形容吧。今天的圣诞节打工也是这样,就是有一点累人。春日还是那么的活力充沛,活像一台永动机。朝比奈学姐的圣诞老人装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难道她是上天为了安慰我疲惫的身心而派来的无翼天使吗?古泉那家伙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那副狐狸假笑,我总是有种他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的担心,希望是我多虑了。变化最大的莫属总是拯救我于危难之中的长门大明神了,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人。原本总是无所不能的长门现在只是一个文弱羞怯的高中少女,让人无意识的总想保护她。
算了,扯远了。今天还真是尴尬啊。长门在打工时不小心弄脏了外衣。不得已,她只能靠在我身后阻挡别人的视线,而且还拉着我的衣袖不放。让我总觉得别人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幸好春日的神经大条,没有发现。不过古泉那家伙的笑容实在是比平常更加令人不爽啊。
可是想这样普通的日子已经不长了……
喜绿学姐,也就是原来的外星人之一,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变成平平常常的普通人。而且她还告诉我一切将会恢复原状。真是出人意料,原本我还以为自己就这样在这个世界终老一生、到此为止了。话说回来,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世界。但是,这里并不是我的安身之处……
啊,已经到了长门的公寓楼前了。长门,已经到你家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你的衣服了。那么,我走了。
“阿虚,你可不可以……”
长门用她那纤弱的双指捏着我的衣袖不放,似乎轻轻地拽了拽。如果我没有听到她那戛然而止的呼唤,恐怕我就会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直接离开了。长门,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那个……我……”
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像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有过,那一次就是像这样被她用这样的方式留了下来,让我在毫无食欲的情况下吃了一顿应该很美味的关东煮。难道你是想再请我吃一顿吗?好的,下次我一定来。
“不是的,那个……家里没有人……那个……”
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般,长门猛地抬起头,用我们平常说话的分贝数说了这几个字。可是她还没说完,原本下定决心不成功便成仁的决毅脸庞霎那间被一种称为恐惧的表情所扭曲。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立刻回头张望。只听一声呐喊和一只呼啸着劲风的拳头刚好触到了我的鼻尖……
----------------------------------------------------
“可恶,好烦人!”
名为“伊藤诚”的“少年”脑中正被同样的信息一遍遍地提醒着。
“杀掉长门有希,完成主要任务,奖励一百分:杀掉阿虚,奖励五分;杀掉长门有希,完成主要任务,奖励一百分:杀掉阿虚,奖励五分;杀掉长门有希,完成主要任务,奖励一百分:杀掉阿虚,奖励五分;杀掉长门有希,完成主要任务,奖励一百分:杀掉阿虚,奖励五分……”这些信息催促着这位犹豫不决的少年,像是在赶鸭子上架一般。
情绪在刚才稍稍冷却下来的诚又一次的心烦意乱起来,不过没了刚才的慌张,却多了份迷茫。
真的要杀了他们吗?真的要动手吗?要杀人吗?我真的不想这样做,可是不这么做我就会死!明明已经下决心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浑身发抖、全身无力呢?我不想死,也不想杀人……可是,可是……对不起,我是被逼的……
“他们就要进入公寓楼了,如果继续磨蹭,你就会失去这最后的机会了,已经被有多少时间了!”
喜绿学姐的警告成了压垮诚那早已纤弱不堪的神经的最后一棵稻草。
话音刚落,诚不顾一切地冲出暗巷,用他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和最强气势向目标发起了袭击。
“喝啊!”
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手紧握而成的拳头中,连带整个身体猪突猛进下所造成的惯性,将胸腔中所有的空气从喉咙中爆发出来,急速穿过数盏路灯的距离,终于在呼啸的劲风之下把次要目标——阿虚——打倒在地的瞬间,拳头上的关节处传来骨与肉相撞所造成的强烈剧痛。
为什么是拳头而不是用军刀给他一个透心凉?
因为稀薄的打架知识、不想杀人的无谓坚持和无情的催促所造成的不经大脑思考而已。就这样,诚的行动让在这个故事里只是一个碍事配角的阿虚捡了一条命。
“哈啊……哈啊……咳咳……”剧烈运动给喉咙带来的灼痛与右手关节处刺骨的擦伤使诚原本温驯的脸变成了恶鬼一般的狰狞。面对着只要一死就可以救活自己的长门有希,又有多少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保持理智不至于如此疯狂呢?
“阿虚……啊……不……”发现自己唯一的心灵支柱正瘫倒在地用意义不明的呻吟以表示自己的无能之后。作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的长门有希——同样在这个世界也是一个普通少女——面对着陌生少年恐怖煞人的可怕面孔,唯一能做的就是浑身无助的发抖,祈祷着有谁能救救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
“救命,谁能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们……啊!”在心中奋力呼救的少女恐惧的连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控制,终于被不知道是石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给绊倒在地,逃跑已经不可能了。
诚死死地盯着被自己下破了胆的长门有希,大脑中一片空白。他完全忘记了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或者说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长门的一跌反而提醒了他。
稍稍迟疑之后,他选择了逃避——呼唤喜绿学姐来解决。反正只要长门死掉就可以了,又没说要自己亲手杀掉。不管怎样,诚到底还是对这位柔弱的少女下不了手。
“喜绿学……”未等诚转身喊出她的名字,从握住刀柄的左手上传来的“咚”的一声金石相击的巨响和刀身上的剧烈震动粗暴的打断了他。
“怎么回事?”心中的疑惑差点脱口而出,定眼一看,眼前的状况完全超出了诚的意料。
不远处,一只细小而锐利的水果刀掉在了已披上浅浅雪衣的路道之中,划出道道刮痕。原来在诚转身瞬间,左手上的军刀恰好挡住了飞来的水果小刀,其力道大的差点令手中的军刀脱手,以至于现在诚的左手变得麻木不已。
诚意识到,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人终究还是来了。
血,猩红又新鲜的血液洒在洁白无暇的雪地上,刺激着诚的视觉神经,以至于让他看的是如此的清楚;被血红沾满的瑞士刀随意地放在裙摆旁边,血滴划下的痕迹慢慢滑过刀身,直至刀尖处凝结成朱红的珠粒一颗颗坠入雪白的地表;被鲜血所溅染的女性冬装上,不再让人联想到年轻、时尚与活力,只剩下令人恐惧;不过那无暇的完美笑容、眉宇中透露出的坚定信念、美丽的脸蛋、高挑健美的身材,配上被鲜血沾满的军刀和衣裳,反而充满了一种异样的美感,那是黑色的美丽。
可是,这种美丽是用一条鲜活的生命作为代价所描绘出来的……
喜绿江美里,已经再也无法帮助诚完成任务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倒在路旁的一具逐渐变得冰冷的尸体而已,而凶手则是一个名为朝仓凉子的少女。没有必要去辨认是否认错了人,因为诚的脑中充斥着这样的信息:“杀掉朝仓凉子,奖励五十分。”
与此同时,已经没有时间为是否要自己动手杀人而苦恼了,因为她已经要冲过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跑完短短的几十米只需要数秒,体能优异的话还可以削减将近一半的时间,屈指可数的数秒时间内又可以干些什么呢?
同样失去了唯一依靠的诚被喜绿学姐淋漓的鲜血瞬间麻痹了全身,动摇着、颤抖着、无力着、绝望着,双腿早已站不稳了。
怎么办!怎么办!
朝仓凉子手中的寒光近在眼前,难道就这么完了吗?
诚的视野随着身体的颤抖而颤抖着,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了依旧瘫坐在路旁但脸上又重新燃起希望的长门有希身上。
怎么把她忘了!
顾不得渗出鲜血的右手上那刺骨的伤痛,诚立即换手持刀,一把提起身材轻盈娇小的长门有希,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向仅有两米之遥的朝仓凉子威胁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
在局外人的眼中,或许再也没有比他的行为更为愚蠢的事情了。可是谁让这个协助杀人未遂者被恶鬼一样恐怖的朝仓凉子吓破了胆呢?
“把刀放下,放开有希!”
朝仓凉子厉声呵斥道,喊叫声中透出了深深的焦急。
怎么可能。要是那样做我就死定了。如果长门有希不死的话,我就……咦?长门有希……死?
意识到自己到底要干什么的诚稍稍迟疑的一瞬间,异变又发生了。
“放开长门!”
随着一声少年的大喝,诚的右手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死死地抓住,一下子被拽离了长门有希的脖子处。
啊,糟了!
诚急忙掉转过头,赫然见到的是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阿虚。他一点都不在乎已经快沾污上衣的满脸鼻血,一边奋力地钳制着诚的右手,一边大喊道:“长门,快逃!”
原本浑身发抖软弱无力的少女听到心上人拼命地嘶喊,用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推开了禁锢自己的胳膊,逃脱了诚的魔掌。
见长门逃脱,朝仓凉子立刻双手紧握刀柄躬身刺向诚的心脏处。
眼见寒光已经近在咫尺,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在死亡的威胁下,诚的头脑变得从未有过的清醒。急中生智,他一下子抬起左脚,以最大的力度踢了出去。
“哇!”朝仓凉子吃痛一声被踹到在地,顺带撞倒了刚没跑出几步的长门有希,瑞士军刀也不知道摔到了那里。
与少女痛呼的一声同时传来的是脚底处传来的从未感受过的一团柔软。但是诚顾不得在意到底踢倒了哪里,右手向后一挥,击中了阿虚的侧脸,将他打翻在地。
这就是成年人与高中生的差别吗?原来即使变成了国中生的年纪,以前的身体素质还是保留了下来。
眼见形势逆转,诚抓住时机冲向前,一脚踹开了挡在前方的朝仓凉子。趁她痛苦呻吟之时逼近了长门有希的身前。
“哈啊,哈啊,哈啊……”
刚才剧烈的打斗和和高度的神经紧张早已令诚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了,就算对方是孩子,一下子对付三个还是太勉强了。
现在的诚犹如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他差点因为自己的愚蠢迟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因为此害死了喜绿学姐。悔恨的痛苦煎熬着他脆弱的心灵,求生的yu望胜过了原本顽固的坚持。
如果一开始就捅死长门有希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惊险了;如果早点杀死阿虚就没有必要生死相搏了;如果带着喜绿学姐一起出击就不会害死她了……如果如果如果,那么多的如果有什么用!就是因为现实不是那个样子,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如果。为什么不去抱怨这个该死的轮回空间给的该死的任务呢?
反正……反正长门有希死了后应该还会重构,就像原本故事会中的一样,我为什么要为她操心,为什么这些家伙不去关心一下我!你们还有未来,可是我呢!我只不过是一只被玩弄的可怜虫而已,死了后连渣也剩不下!有谁去关心一下我,我才是真正需要关心的人!你们以为我愿意去杀人吗?你们以为我愿意去被你们杀吗?去死,全给我去死吧!
带着这股“全世界我最可怜”的愤恨,诚单膝用力压在长门有希瘦弱的身躯之上,左手抓起她的短发粗暴地向上提起,露出了纤细雪白的脖子。
刚想下手时,诚一下子楞住了。
凌乱的秀发下,少女的眼镜早已在刚才的冲击中不知掉到了哪里,使得被眼泪浸染的双眼中那无尽的恐惧显露的一清二楚;嘴角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依稀分辨出“不要”“救命”这样的求饶;原本清秀文静的脸上,两道泪痕在较弱的喘息之下反射出路灯的反光,看在诚的眼里是那么得刺眼。
我要杀的人就是她吗?我……我到底在干什么?
曾经在普通的“日常”世界中过着一天之后接着另外一天的平稳生活,既难有**也鲜有波澜,没有传奇的经历也没有惊恐的危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平常。或许是平稳产生的无聊,诚曾经也幻想着某一天降临下来一个机遇,成为一个强大的英雄,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拯救美女建立后宫,这和大多网络小说中所描写的没有什么两样。可是面对残酷的现实,这种幻想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甚至连向现实俯首称臣的资格都没有。
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必须杀死这个柔弱的少女,否则自己就要死,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现实要这么与我作对?我宁可选择从一群歹徒手中救她!为什么没有这种选择?
泪水慢慢染湿了诚的眼睛,面前那可怜少女的面孔变得越来越模糊。诚呜咽地重复着“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做”这句可悲又廉价的歉意,闭上了眼睛,任由军刀使劲划下。
从刀口处传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触感,刹那间,一股灼热的液体喷溅到了诚的脸上。
脑子拒绝思考着到底是什么,任由这股液体由热变冷的一滴滴地从脸上落下、凝固。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得一干二净,军刀也从手中滑落,落在他不愿意思考的某样“东西”上,没有一丝声响。
不敢去看,不敢去想。诚哆哆嗦嗦地爬到一旁,闭着眼睛逃避着这个他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可是现实是逃避不了的……
“畜生,去死!!!”
在这声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变了调的怒吼传入耳朵的同时,诚的侧身被一只长筒靴狠狠地踢了一脚,力道之大足足使他翻了个大半身。
“呜啊……”
诚的侧身立刻感到剧痛,接着是火热的麻木接踵而至。诚强忍着痛苦、抽搐着身子睁开双眼。映入他眼中的是——
不!
在昏暗的路灯下,以复仇作为唯一目标,抓着诚丢弃的军刀,扭曲成狰狞的面孔,厉鬼化身的朝仓凉子跨坐在了这个杀人凶手的身上形成了骑乘的姿势,她高举起利刃对其行以天诛!
好痛啊!求求你不要……哇啊啊啊啊啊啊!
刀尖一刀刀穿过厚厚的冬衣,在诚的上身开出一个个创口,鲜血四溅。用胳膊挡住也是徒劳无功——那只是将伤口转移而已。因为冬衣的缘故,伤口不是非常深,一下子不至于数刀毙命。可是对诚来说,他宁可死掉——千刀万剐难道就是这样的痛苦吗?
致命的痛苦下,诚的一声声哀号反而让厉鬼——朝仓凉子——更加的疯狂。
终于不知道被刺了多少刀,诚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幸好,随着意识慢慢地消失,痛苦也减弱了,终于可以解脱了……
弥留之际,诚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阿虚抱住长门尸身的模糊身影,好像他“也”很痛苦。
啊,这就是我罪有应得吗?这样也好,就当是赎罪吧……
终于可以解脱了……原来死亡也是可以这么美好的……
喜绿学姐……为什么我看到了你的影子……你不是已经……
名为伊藤诚的少年,双眼缓缓地合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无尽黑暗。
就在这时,时间停止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