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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帝国风云录》第三章 压马路的御林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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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第14反坦克连的排长,库尔特?迈尔(Kurt?Meyer)。他比约瑟早加入警卫旗队一年,跟它的核心成员也大都相熟。约瑟没想到他会这么晚来找自己,觉得意外就问了句:

“来、来找我有事?”

“对,的确有事。你跟你的人都吃过晚饭了吗?”

“关于这个……”

“一看就知道没有。下午那会儿就听说蒙克让你们再加上一堂行军‘训练课’,等你们能回来的时候,食堂早就什么也不剩啦!蒙克担心你们饿肚子,特地叫人留了吃的给你们。现在你的士兵们应该都在楼下宿舍里头吃着热饭热菜呢!你的那份本来是他让自己副官给你拿过来的,我本来就要上来看你,所以干脆让我接手这个任务得了。”

“啊?吃的?倒真是……”

因为实在太累,所以约瑟连说话和反应都有点不利索。迈尔刚才就顺手将铁饭盒放在桌子上,现在推到约瑟面前。他比约瑟大三岁,是下萨克森州人。迈尔在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这里人缘和名声都极好,他和蒙克也是好朋友。当约瑟刚刚来到这里、结识迈尔他们这群老资历的军官时,迈尔就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对他相当照顾。并不只是因为约瑟仪容出众或是能力过人,更因为他喜欢约瑟文雅外表下倔强执着的个性。

“快点吃、快点吃!人不吃饱就没力气,你呀也别顾什么仪态了,勺子拿不稳就直接用嘴,听说过印度人的吃饭方式了吗?用手抓,你也能试试。”

迈尔半是关心半是调侃地建议道,被约瑟无力地回瞪了一眼。-=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谢谢~~”

“不用客气。”

迈尔也坐下来,一边替对方倒了杯水,一边说:

“蒙克他呀,一天不折腾一下他心里都不会舒坦的。你们5连,人人都怕了他,不是吗?可他这人,名符其实的刀子嘴豆腐心。可不,你们那会子还没跑完,他就一头担心你们这个、担心你们那个,唠叨个没完。幸好我借口送饭,才及时逃了出来。”

约瑟接过对方递来的杯子,顺带瞄了对方一眼,那样子好像在说“原来你是为了躲我们连长才跑来的”,喝下大半杯水后,他才开口说:

“我知道,库尔特。连长他为别人做得事情多,但几乎从来不说半句。我想不仅是我,连里其他人也知道这一点――虽说大家伙儿每次一听见他的脚步声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哈哈,看来这点咱们可一致得很!”

“你这家伙!”约瑟现在总算是缓和过来了,再加上吃着晚餐、补充过水分,所以现在脸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他吁了口气,想了想又说道:“而且他这么做我明白是有道理的,因为现在平日里严格要求,日后到了战场上,他们存活的机会才会更大。如果是我,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蒙克这人,向来就是这牛脾气。”迈尔苦笑了一下,但并非出于无奈。“我认识他那会儿,他就不习惯跟别人说好话,哪怕那人是他上司。他呀,因为这个吃亏得够多的了。”

“连长他因为这个吃过亏?怎么一回事?”

“好多人对着自己的老板上司都是说尽了好话,拍马屁奉承就更不用说了。可他这家伙喜欢做实事,也喜欢说实话的,所以有些人就自然嫌着他了。等以后久了,你就会有机会见识了。”

约瑟当然也清楚那些所谓为人处世的道理,也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蒙克确实太过于老实执着了,不过他心里更加偏向于蒙克这边。

“如果说平时觉得马屁好听,那么真到了要用有本事的人的时候,那些人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竟然放弃像我们连长那样有真才实学的人。”

看到约瑟也认同这一点,迈尔拍拍他的肩膀――差点让对方呛到――笑着说:

“好好休息,小子。对了,你明天不是休假吗,有啥节目?”

“还没想过。有什么好推荐吗?”

“要么睡大觉,要么来点热腾腾的苹果馅饼怎么样?我老婆的出品,保证味道一流!”

“看来只好从命了……没问题,我明天一定会只带着空荡荡的胃上你家去的。”

迈尔大笑着离开了,而约瑟在饱餐一顿后,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灯下奋笔疾书、写材料和要交的论文。之后好不容易总算忙完了,他还没忘记胡乱洗个澡才倒头大睡。

第二天的休假日,虽然2排的官兵被下令只能在营房内休息,但总比取消休假来得强。而约瑟在刚出门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来拜访自己的人:排里的士兵弗雷德?诺特霍恩。他是专程来向排长致歉并道谢的。

“少尉……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看着对方那诚恳的神情,约瑟露出了笑容。“我不是希望听你的道歉才会跟你们一起跑的,我说过,再难熬的时候,我们越是要在一起,还记得吗?”

“是的!还有、还有,真的非常非常谢谢您……”

“……我能叫你弗雷德吗?”

约瑟虽然对于诺特霍恩那种爱捣蛋的天性也很头痛,可是同样的,他也对他的聪明机灵非常欣赏喜爱。诺特霍恩听了一愣,随即也笑了,说:

“请叫我弗雷吧!这是我名字的昵称,大家都这么叫我。”

“……弗雷……”

不知为什么,诺特霍恩眼中看到的排长,眼中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光芒变得黯淡了。正当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看到约瑟望向自己,有着似乎与以往不一样的温和神情。

“弗雷,真是个好名字……”

“谢谢您!”

当诺特霍恩怀着满心喜悦、兴高采烈地离开时,他并没有发现,仍然站立在原地的约瑟,默默地站在那里许久许久。一声弱不可闻的叹息从这个年轻排长的嘴中轻轻发出,仿佛令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当然,没人听到,也没人听到他接下来那同样的轻声细语:

“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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