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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帝国风云录》第六章 怪人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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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希特菲尔德兵舍,1935年夏季里的某一天,第1突击中队第5连士兵宿舍当中,响起了令人纳闷的欢笑声和拍手声。

5连所有的士兵们,从一大早开始就是这么一副德行。甚至有的人激动起来,宣布要将平时里偷偷藏起来的好酒拿出来供大家享用,并且自己要为大家高歌一曲――前面一个提议深受欢迎,但后面一个则无人响应。

能让他们激动万分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从今天起,他们的连长因为要到步兵学院进行培训课程,因此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看到对方的身影。一想到这个,5连的士兵无不如释重负,个个欢喜、人人亢奋。说起来也很好理解,就如同山中能管事的老虎不在了,他们这群平时捣蛋惯了的猴子自然觉得毫无拘束,仿佛整个天下都成了自己的世界。

对此,5连连长威尔海姆?蒙克上尉并不知情――如果被他知道,接下来就算离开他也会让连里过上真正意义上的“地狱”生活。他前往接受培训之前,将自己的下属们叫到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吩咐他们务必要在这段时期内更好地训练,对连内的事务也必须更加尽心尽力。蒙克好像忘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似的,不停地说:

“你们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放松,我知道他们这些家伙最难管,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我要你们今后的日程表上一定得排得满满的,加强训练、再加强、再加强!就算我要离开一些时日,但回来之后,我可不想看到5连变了成一群痞/子流氓集中的场所!你们作为下一级的指挥官,更要严于律己,绝不能掉以轻心!不要忘记,士兵们的眼睛都一直盯着你们!”

蒙克面前的几个军官都是面部表情严肃,眼神却偶尔瞥向旁边的同僚,好像在互相交换着无奈的心情。因为同样的话,连长已经重复了三遍,但他本人却恍然未觉,停顿了片刻,接下来又再不厌其烦地提醒众人。这一次,他的副官都不得不出面了,轻轻碰碰蒙克的手臂,小声地说:

“长官,出发的时间快到了。”

“我知道,”蒙克有点不耐烦地说,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部下们。“告诉你们,这些日子就算我人不在这里、但是我会一直关注这里的情况!什么事也甭想瞒过我去!只有高强度的训练和更加严格的纪律,才能让他们那帮人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我期待着你们的表现――当我回来的时候,不仅要看到士兵更出色的精神面貌和体格,更要看到你们的优异表现!”

虽说连长的口吻和表情都充分说明他绝对认真的态度,无奈重复过好几遍命令之后,也让他的部下不禁心中苦笑:连长还真是个爱唠叨的人,他不断重复自己刚才已经说过的话的原因,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像个老大娘似地一心想要部下们记得自己的话,唯恐他们会忘了。其实这也正体现出蒙克本人的特点:严肃、古板、认真、固执,同时也有那么一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老母鸡,这里啄啄,那里啄啄。

除了暂时出任代连长一职的军官外,约瑟也同样被蒙克不住地嘱咐又嘱咐――约瑟猜想,大概是因为自己的2排里都是一群捣蛋鬼的缘故。说到最后,蒙克又对他说:

“韦廷,这些天里代连长的任务很重,你要多帮着他点。当然,前提是首先要管好2排的事。我想是你的话,一定能帮上忙的。”

“是,我明白了。”

虽说对特别爱捣蛋的2排不放心,但是也可以看出,蒙克对于2排排长的信任。约瑟受到连长这样的托负,心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郑重地向长官承诺。

好不容易总算结束完这番训话,蒙克这才不大放心地离开兵舍、离开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前往学院报到进行培训。因为跟国防军一样,党卫队也十分重视对于军官的培养。即使是在服役的军官,只要经过挑选、符合资格就必须要到军事学院再次学习深造。

当其他连的士兵偶尔经过5连的宿舍营房时,听到那里面的欢呼声,就会转过头对身旁的同伴说:

“瞧他们这群家伙,活脱脱要造反的派头!”

当然,即使不是5连的士兵,好多人都知道5连连长蒙克上尉的名声。所以他们也知道为啥他们会在这时节闹得这么欢天喜地。

事实上,蒙克暂时离开了,却并不代表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这儿的麻烦会有所减少――因为这里面的捣蛋鬼、调皮鬼实在是太多了。不仅是士兵们,就算是军官当中这种人的比例也不在少数。

就以2排来说吧,士兵们的信条向来是“让利希特菲尔德兵舍成为咱们的天下”。往日里大概也只有蒙克能让他们收敛起那颗大胆泼皮之心,现在蒙克前脚一走,他们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不过要说他们不是合格的士兵,那就是冤枉他们了。因为平时他们训练实战演习时都是百分之一百地认真,只是在私下里爱调皮罢了。所以连里的军官对他们捣蛋的态度是:只要不违反纪律,那么他们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排里的士兵不仅喜欢捉弄同伴,也同样喜欢拿班长或军士开刀。2排的军士长路德维希向来是蒙克的拥护者,不仅是训练,连平日里说话的声调都学着连长――他觉得这样很有权威。因此,可以想像在他眼中,对于排里的士兵那种调皮的天性是多么地深恶痛绝。

一天,约瑟正在连部的办公室和代连长商议着下一次野外实战演习的详细安排计划。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脚步声,随即“咔嚓”一声,有人在代连长办公桌面前脚后跟并拢立正了。代连长与约瑟停下来,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桌前。他们的目光,首先落到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靴上,接下来,是熨得笔直、不带一丝褶皱的黑色长裤。再下来,一尘不染的精致腰带,戴着洁白如新手套的双手紧密地贴合在大腿两侧,绶带别在笔挺的黑色制服上。接下来,看够了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一身打扮的主人,那是2排军士长路德维希那张充满自信与严肃的脸,而且他的脑袋还戴着同样擦得亮闪闪的钢盔。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要出席阅兵式,而且还是在总理府内最高规格的阅兵仪式。

“路德维希,你这是……”

面对代连长的疑问,路德维希挺起胸膛,以中气十足的声音回答道:

“报告长官,2排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全体整装集合完毕!”

“……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整装集合?你这一身想干吗?”

不仅是代连长,约瑟也早就看傻了眼。连部办公室里其他的军官看到这一幕,都是面面相觑。身着党卫队军礼服的路德维希,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后,那张自信满满的脸才出现了些微的慌张,他连忙说道:

“可是,之前您明明下令,说要我们全体整装,进行欢迎上级部门长官前来检阅的列队仪式……”

“不可能!我根本没下达这样的命令!再说了,现在根本没人来我们这里检阅,哪来的仪式!”

“……这!”

路德维希这下彻底慌了,他的表情与所穿的制服,真是让人印象极其深刻的强烈对比。约瑟此时已经大概想到有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只能保持着沉默。代连长上下打量对方的装扮,摇摇头说:

“我看你真是太闲了,与其有功夫穿起这些行头,不如好好回去训练,要不就干脆把所有人的皮鞋都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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