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涫溯回到自己的房中,心中的郁结已经解开了,顿时豁然开朗很多。经过梵若寺行难大师一番指点,涫溯有了一些旁的看法,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拘泥于胜败,即便是胜了,这人境还有比自己强太多的人,若是败了,也是如此。那么胜败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师门荣辱这是当务之急,但尽力即可,强求之事只会是适得其反。涫溯考虑再三,求胜之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再者,功利越旺,反而自噬。这点涫溯已有体会,与崂山真人那场较量,自己就是吃了好胜之亏,明知不可为之,偏要为之,最后险些丧了性命。倘若没有段老道和平凡相助,自己就真的一命呜呼了,那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保存实力,蓄势而发才是上上之策。
“努力即可,无须强求。”涫溯心想,一扫阴霾,展颜舒容。他端起水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刚要端起茶盏,房门呼哧一声被打开了。闪进一个身影,着黑色劲衣,高大魁梧,面若重枣,眼眉如锋,奇怪的是他梳一个“剑”型发髻,俨然一柄名剑。
涫溯见那来人,旋即起身,躬身退下,引来着上座。
“涫溯参见师叔。”
原来是剑脉亚神到了,百里绛位居剑脉亚神位,剑修修为仅次于剑神。剑脉以剑入道,业有百年了,剑脉立派之初,远没有现在的局势。他们的修行之道颇为怪异,是以剑入道,侧重剑法修为,与气宗的驭气之法和梵若寺的佛修大相径庭。气宗和梵若寺虽有差别,但都以气驭之,只不过份属道修和佛修两派,而且佛修对筋骨修为也有一定要求。但剑脉一道,修行风格却与人境诸脉和其余两宗有不小的区别,虽然其余门派也会淬炼炼器,以助修为,但没有到依赖和不离不弃的地步,换言而知,炼器只是锦上添花而已,非必要之器具。剑脉只有一样炼器――剑,且剑在他们的修炼当中,必可不少,大多招式和练气术,皆依赖剑来完成。剑脉的剑,又分为外剑和内剑之别,外剑即是淬炼而成的有形之剑,此乃御敌之器,练气之基;而内剑则是以体内真元缔结而成的气剑,乃属“魂器”,与宿主为一体,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剑脉的修为分层即是简单,以缔结魂器为界,如有魂器,修为大成。到了剑神和亚神的境界,人便是剑,剑便是人,劈天开山,锋芒所指,莫敢不从。当年,剑神以一剑之力,将“鸩?”此等凶悍残忍的凶兽,一剑毙命。尸首劈成两段,抛入气渊海,从此一战成,蜚声寰宇。至此,剑脉位列三宗之位,剑神居功至伟,堪为剑道之圣,三宗和议,为褒其击毙凶兽,造福人境,特封“剑神”称谓,以示勋荣。要知道,三宗其余两位尊长,正一子和念空大师,从无封号,此例亦破了三宗的规条,但其余两宗丝毫没有异议,全力通过。
那一役之后,剑脉奠定基石,拔山而起,成为三宗中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剑神之威,更是广播人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时的剑脉,风头正键,一时无两,连气宗也要避其锋芒。但风水轮流,剑脉自剑神封关参悟剑道以来,声誉日降,早就被气宗抛到了后面。甚至一向低调处事的梵若寺也隐隐有抬头之势,剑脉四面楚歌,亚神百里绛不得已请出剑神,赐教涫溯等弟子,以便在三宗会武上一举拔得头筹,为剑脉正名,也乘机打压其余两宗的气焰,莫要小视了剑脉。
此役,涫溯任重道远,被师门寄于了厚望。剑神更是出其不意,指教了涫溯剑道修为,使之精进不少。来之前,剑神更是面授机宜,点明了三宗的局势,是以,平凡才会如此看重成败,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百里绛本想与涫溯同行,但剑神叫涫溯独行至气宗,一则历练;二来也是观风土人情,查勘各派实力。涫溯比百里绛等人早行了不少日子,便是一路打探,为了便宜行事,没有表露剑脉的身份,只当遇到崂山那帮子人,那是后话了。好在有贵人相助,自己大难不死,就立刻赶到气宗,与刚刚上得山门的师叔会合,一齐入得气宗。又将一路所见所闻,悉数禀告百里绛,自然,自己遇袭和遭遇的凶险,略过不表,以免节外生枝。
“你我就无需这么客气了,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谢师叔关心,弟子休息的甚好,一切都适应。”
“那我就放心了,此番前来,想必我要讲的话,你都懂,你也听了不少,不过做师叔的我还是要讲,要说,你不要嫌?嗦才好。”
涫溯当然知道百里绛想要表达什么东西了,自己也了然于胸,但毕竟是自己的师叔,难道去驳他的面子么?这显然是不妥的,那么只能权且听之了。
“师叔哪里的话,弟子还望您多多指导,哪里做的不妥之处,请您指点一二。”
“嗯。”百里绛似乎很满意涫溯的回答,不愧是我剑脉的传人,说话也是如此漂亮,找不出丝毫破绽出来。再道:“掌教的意思你也明白了,我无须赘述了,你的表现乃我剑脉中兴之望,阖派都看着呢,这气宗和梵若寺也看着呢。你可知,你身上这幅担子,可不轻呐!”
“是,弟子明白,自当肝脑涂地,为我剑脉立下不世之功!”涫溯虽然有了新的想法,但不宜在百里绛面前表现出来,只会徒增百里绛的担忧而已。
百里绛点点头,很满意涫溯的回答,挥手道:“师叔也不叨扰了,你好生休息,过多的话也显得无力,你权衡清楚,我自当放心了。”
涫溯恭送百里绛离开,百里绛此行,又无形之中给涫溯加了压力,这样的压力,涫溯已是吃不起了,若非行难大师指点,怕是已然崩溃了。师门重托,涫溯摇摇头,淡然一笑,把那盏已经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眼里散出坚毅神情,信心满满。
若祗霞山,天门,主殿。
在正位上做的正是这几日连番操劳的不平子道人,他面露倦色,单手撑着头,双目微闭,神色有些不悦。看来,几日的操劳,也叫这个修为高深的老人吃力,不平子难得小憩,兀自闭目养神呢。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不疾不徐,很有节奏。不平子睁开眼,双手伸展,又有事情要做了。哪怕一刻休息的功夫,也不给自己呐,谁叫自己拦了这活儿,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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