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甄寄琴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闻的身旁醉冬惊喜的声音：“娘娘，你可总算是醒了。”

甄寄琴却焦急的问道：“冬儿，贤妃姐姐怎么样了？”

醉冬摇了摇头道：“贤妃娘娘难产了，皇上，太后，还有皇后她们一众妃嫔都到了。”

“那我这是怎么了？”甄寄琴似乎有些迷茫。

“娘娘，您刚才晕倒了，奴婢和酔春将娘娘送会自个宫中。”醉冬解释道。

“嗯，原来是这样啊。”甄寄琴思忖片刻，忽然又道，“贤妃姐姐现在在难产中，咱们那还不快些去瞧瞧。”甄寄琴说罢，从床上一跃而起。

“皇上得知娘娘晕倒，就吩咐娘娘可以不用娶了。况且暖琴阁离凝香宫还有很长的距离，娘娘身体不适就别去了。”醉冬劝慰道。

“这怎么行！本宫一定要去看贤妃姐姐。”甄寄琴的眼神坚定。

醉冬见劝解不了自家娘娘，只得扶起甄寄琴，帮她匆忙的梳洗一番，随同她前往凝香宫。

凝香宫。

“啊——”内阁传来莫凝菡撕心裂肺的吼声。

“贤妃究竟怎么样了？”一袭明**的龙袍，满脸写着焦急颜色的皇帝湛卢宏文急切的询问一旁的太医。

“回……回皇上的话，贤妃娘娘可能误食了什么东西，导致胎儿早产。”太医战战噤噤的回答着。

“早产？那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生下来？”湛卢宏文怒斥。

太医忙解释道：“回皇上，有件事微臣不敢作主，还请皇上明示。”太医躬下腰询问。

“究竟何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要吞吞吐吐了！”湛卢宏文一甩衣袖示意太医快些说。

那太医忙道：“贤妃娘娘难产，恐怕难以保全母子两人，唯有……唯有请皇上决断，两者保全哪一个？”

湛卢宏文听罢，怒目而视道：“一群废物！什么叫两者难以保全？那朕养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朕要母子平安！”

太医的冷汗直冒起来，颤抖着声音道：“回皇上，并非尔等无能，只是……只是贤妃娘娘误食了东西，导致宫体受寒，母体已然受损，实在难以保全母子两人平安啊。”

湛卢宏文握紧了拳头，拳上青筋暴起，关节在咯咯作响。

“皇——皇上——”莫凝菡在极度痛苦之中嘶吼着。

“娘娘，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伺候在一旁的诗霜悲切道。

“皇——皇上呢——”莫凝菡眼中充满着期待。

“皇上就在外头呢，娘娘，等您生下小皇子，皇上就回来看您的。”诗霜宽慰道。

“我刚刚听太医说……什么……什么保不住？”莫凝菡艰难的询问道。

诗霜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掩饰道：“娘娘您别担心，什么事都没有。”

“娘娘，您用力啊！”产婆在一旁急切道。

“孩子，我的孩子……”莫凝菡暗暗使力。

“一定，要选么……”湛卢宏文低沉的声音传进了莫凝菡的耳朵。

“皇上……”莫凝菡低声呢喃。

“保子！”湛卢宏文突然厉声道。

“是。”太医领命进殿。

在内阁床榻上的莫凝菡听到了这声保子，一下子感觉仿佛失去了整个天。

“娘娘，用力啊娘娘！”产婆急切的声音在一旁想起。

而此时此刻，莫凝菡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往下沉。她一直以为，皇帝对她，是有爱的。入宫三年，陪伴在他身边三个年头，她以贤德闻名，从不与人结怨，让皇帝可以安心于朝堂。她劝解皇帝雨露均沾，辅佐皇后打理后宫。他对她疼爱有加，循序渐进的晋封她，封她为贤妃，让她紧次于皇后之下。她一心为他着想，却为何，如今他不要她了？曾今的温柔软语，缠绵悱恻，顷刻间，烟消云散了。一时之间，失去了周身所有的力气。

“娘娘！娘娘！”耳边萦绕着诗霜急切的呼唤，她却什么都不想理会了。

“民女莫凝菡参见皇上。”

“凝菡，好名字，人也美，就先封为贵人吧。”

“凝儿，别人都会献歌献舞，为何你从来只和朕诗词歌赋？”

“皇上，有那么多姐妹为皇上助兴，臣妾不想凑这个热闹，况且，皇上应该以朝堂之事为重，怎么能一直沉迷歌舞呢？”

“凝儿，你……”

“皇上，您不去别的娘娘的宫中怎么行呢。”

“怎么？朕的凝儿不喜欢朕来么？”

“不是这样的，只是臣妾认为皇上应该雨露均沾，而且臣妾也已经答应了寄琴妹妹让皇上去她那儿。”

“哼，朕要去哪里也是你们可以左右的么！”

“皇上恕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你处处彰显仁德，那么朕就成全你，封你为贤妃！”

“臣妾谢皇上。”

她以为，他爱她，所以才会一路晋封她。她本是商贾之女，父亲富甲一方，从小培养她诗书礼仪各个方面，娘亲教她克尽己守，在宫中如履薄冰她却用贤德博得一片天地。她以为，他会爱她的贤德，可是渐渐的，她只看到他眼中的不满，虽然每月两次固定来这凝香宫，可是她能感受到他的渐行渐远。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做的不够好，于是越发的贤惠了，帮他全心全意的打点一切，她一直抱有着一种想法是，相夫教子。皇帝就是她的夫君他的天，她要为他打理好整个家。

直到前一秒，她还在幻想他是爱她的，毕竟他们是夫妻。哦不，应该只是个妾侍，可是她还是愿意想，他们是夫妻。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起来，宏文，是不是我就要离开你了。如果能活过来，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孩子，不要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仿佛灵魂开始抽离了身子，一点点腾空起来。灵魂飞跃上天，她开到了自己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了皇帝愤怒的目光，甚至看到了她嘴角勾起的一抹微笑。微笑？诡异的微笑，她心里一惊，再看去，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悲切。她想，应该是她看错了罢。

她感觉自己慢慢的开始飘离了凝香宫，慢慢的向天空飘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