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一说完，就上了自己的小车，小方和女人怔怔地看着那辆银色的宝马很快消失在都市的车流中。

方卓一一边开车一边给开火锅店的刘大头打了一个电话：“刘总啊，我记得上次在你那儿吃饭的时候，听说你想买一辆宝马，这事还没敲定吧？”

“哎呀是方总啊，上次那事我也是随便一说，我跟你不一样，你说我这做小买卖的，不怕你笑话，钱都是一锅子一锅子卖出来的，买一辆宝马得卖多少火锅啊！不像您，做跨国生意的，哪能说买就买啊！”刘大头说。

“行了吧，刘总，咱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你就别跟我谦虚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那几个火锅连锁店基本就是一个小银行，一个火锅店就是一个小型提款机，你要想买车，给我说一声，我这辆宝马随时给你开过去，车况你也知道，才上路还不到三个月。手续齐全，比你买新车划算多了。”方卓一说。

“方总，有日子没见您了，这么快就想换车了？发财了吧！您那辆宝马才玩了几个月啊?真是有钱人呐！最近听说你生意上受了点亏损……没大问题吧？”刘大头的表情有些夸张。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莫要不识好歹，这车你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找下家了！”方卓一觉得刘大头的话味不对，心里很不高兴了。

“要，肯定是要，问题是你这车九十多万呢，而且上路还不到三个月，跟新车没多大区别，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按说不能让你吃亏，可是它毕竟是一辆旧车啊，你让我如何开价啊？”刘大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样吧，车再新，也只能按二手车折算，这个规矩我懂，就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要不我找你干嘛呀！”方卓一说。

“方总，您真是爽快人，要不然怎么是干大事业的人呢，哎哟，就算折下来还有九十万呢！可是我手头上没这么多现金……只有六十万，您看要是合适的话，其余的咱先欠着，您把车开过来，咱们把过户手续先办了。要是不合适，我就不勉为其难了。”刘大头说。

方卓一知道刘大头是个油头，他大概听到了什么风声，晓得自己做生意亏了本，急等着用钱。嘴上说是先欠着，只要过户手续一办，后面的钱就难要了。但是方卓一急于要现金跑路，也顾不得许多了。

“那就这么着吧，你马上把六十万你给我准备好，我把车给你开过去！”方卓一咬着牙说。

“好嘞，那车没碰着刮着吧……”刘大头乐得差点跳了起来。

方卓一没有理他，而是直接挂了电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大爷的！”

刘大头一看对方已经挂了电话，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事就这么成了？他太他妈划算了！

方卓一把车卖了，他必须离开北方市，他担心警察已经开始在抓他了，再不走就有蹲大狱的危险。他提心吊胆地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刚坐上火车，手机就响了，他本来想直接挂断电话，但是瞅了一眼手机的屏幕，发现是当教师的弟弟方卓远从乡下打来的电话，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哥，给你商量个个事，老家不是要盖房子嘛，爸妈一直不让我给你说，可是咱没钱啊，地皮不用就成别人的了，不多，二十万就行了，你给想想办法吧……”方卓一听到这里，忽然感到一阵虚脱，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轻轻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拔掉手机的后盖，抽出手机卡扔到了车窗外面，做完这一切，方卓一发现视线有些模糊，他急忙将头埋在茶几上，泪水已经无声的流了出来……火车一声长鸣，载着满腹怅然的方卓一，驶向了南方的某个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