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友叫林华音,艺术学院的大提琴手,之前的恶性节食是为了参加过两天的学院庆典,现在来看,全泡汤了。
我劝慰道:"你也不用那么放在心上,演出又不是一次。"
她说:"我看开了。以后还是养好身体最重要。"
她还是偷偷把医院配给的午餐给倒掉。
为此我欣赏她,是个狠人。
美男子带了鲜花和水果来看我,穿了一件蓝黑色的衬衣和同色的长裤,虽然更显得他脸孔白净如玉,但是总好过太过简单的游泳短裤,我觉得还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
"我受伤其实跟你也没有关系。"我说,"没有必要非得过来看我。"
他说:"哦,没有,我去餐厅,顺路来这里。"
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得以仔细看看他,他的样子很年轻,不会比我大,眉目很深,嘴角弯弯,有点似笑非笑的孩子气,我说:"我在我们系的专业课上看见过你,你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叶海。学习民俗学。"
"难怪了。"我笑起来,"你怎么在我们的课上讲神话。"
"凑凑热闹,你们系的气氛太沉重。"
"我们是科学研究的气氛,容不得半点的游戏和马虎。"
"好吧。"他一扬眉毛,"其实我是来进修的。这个学期才来。"他说,"那天看你拿潜水服--你会潜水?"
"嗯,我们有个潜水组,我是组长。"
他颇赞许:"女孩儿搞潜水的不多,这是挺艰苦的项目。"
我点点头,没有往下接话。
全校各个社团都想法设法的要招新,唯独这个潜水组,条件器材实在有限,十个同学,三套老旧的潜水服,每次出海还得要我找爸爸的战友走后门要船。听他说话,应该也懂这个,即使他感兴趣,我也不能接茬,咱们庙太小。
我说:"你家乡在哪里啊?"
"很远。"
"走这么远就是为了念书?"
"不全是。"叶海说,"为了找回一个朋友。"
"女的?"
"对。"
说到这里,似乎就是**了。我心里很好奇,可是既不是同学,又并非朋友,问了他也不见得说,话头到这里打住。
护士小姐过来给我打针,是肌肉注射,要打在臀部上。
叶海站起来回避,将送给我的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小百合放在花瓶里,为了显得更好看,他还将花束拍了一拍。
他刚来的时候,我跟他说我受伤跟他无关。
我现在知道错了。有些人带来霉运。
他一拍花束,盛放的小百合齐齐播散花粉,护士小姐拔针的那一刹那打了一个喷嚏,针尖在我的肉里一搅,我一个机灵,疼死之前大吼一声"巴嘎"。
出院以后,我走路的时候还总觉得那个位置上隐隐作痛呢。新认识的朋友林华音有一天说要去城外的寺庙上香,我觉得自己最近的运势也很糟糕,就跟她一起去了。拜了佛,升了天灯,还抽了签,解签的长老说:"最近遇上了没有缘分的人。"
华音在旁边注解:"就是小人的意思。"
我想一想,两次小灾好像都与这个叶海有关,我说:"请问师父,这个怎么解?"
"求个小佛保平安吧。另外还要回避此人。"
这可是大事,我干脆就求了一个最贵的黄玉小佛,用红线穿了戴在脖子上。
我希望可以转转运气。
好在校园够大,一时再也没有碰到此人。
黄玉小佛,转转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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