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一些银两安家?小姐都这样说了,她肯定是留不下了,秀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福娘,仿佛她们是第一天相识。
“小姐,您就一点就请都不念吗?枉我服侍您那么多年,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么?难道您不怕身边的人寒心吗?秀儿自认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好。”
福娘差点被她气得吐血,这是什么理论,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寒声道:“那好啊,玉环,玉燕,莺儿,你们都进来。”
三人对视一眼,秀儿说的话,她们都听见了,秀儿的强词夺理,让她们哭笑不得,寒心,是寒心,他们寒心的是秀儿的行为。
莺儿第一个走进来,怒气冲冲的走到秀儿面前,“秀儿,枉我以前一直把你当做姐妹,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难道只有给大少爷做姨娘才能帮助小姐吗?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莺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莺儿今日在此发誓,绝对不会成为大少爷的枕边人,莺儿这辈子,只忠心小姐一人,希望小姐不要把奴婢当成她那种人!”
秀儿的声音都颤抖了,“莺儿,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大少爷吗?”
“我没有,我从来不肖想不可能的事情。”
玉燕看到福娘的眼神,搀扶起莺儿,却看也不看秀儿。
福娘淡淡道:“秀儿,你听到别人怎么说了,你我主仆一场,其他的我也不想说了,这样,玉燕,既然大少爷给了一百两银子,我也给一百两银子,你们出去。”
福娘再也不肯看秀儿,不能怨别人,只怪她识人不清。
秀儿默默地给福娘磕了一个头,转身出去了,小姐已经下定了决心,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怨不得别人了。
莺儿走在秀儿身后,冷笑道:“若是我,绝对不会接小姐这一百两银子,秀儿,我希望你走之后,好生反省一下,换个旁的主子,怕是你连命都没有了!”
秀儿苦笑,她还能说什么,大少爷,小姐都不留她,姐妹们看不起她,即便是现在有人留她,她也没有脸面留在这个院子了。
秀儿收拾行李的时候,玉燕派了玉环把她的卖身契拿了过来,玉环不像玉燕,说话根本没有顾忌,在这一点上,她和莺儿很像。
走到大门口,来接秀儿的小厮结果秀儿的行李,莺儿看着她,直到不见了影子,这才转身回来。
秀儿低着头,一路上都不敢抬头见人,刚刚跟着小姐嫁进来第一天,就被轰了出去,就算是获得自由身了,这以后嫁人可怎么办,还有谁敢娶她,背弃主子的女子,传出去,根本没脸见人。
“呦,这不是秀儿姑娘吗?”一个声音在路旁响起,秀儿一看,是柏氏,是小姐拜堂的时候,那个坐在堂上的妾。
秀儿福身行礼,柏氏问她身边的小厮,小厮回答,是送她回家。
柏氏听了,眼珠转了转,上前一步,打量了一番秀儿,口中啧啧称赞道:“呦,瞧这小模样,比你们小姐都瞧着俊俏,难怪你们小姐不放心那。”
秀儿一怔,她既这么说,肯定是知道原因,特意到路上等着自己了,现如今,她是姚府的当家,就算小姐做了当家主母,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让府里的人心悦诚服。
秀儿佯装羞涩,袖着脸低头道:“姨娘过奖了。”
“秀儿,姨娘与你一见如故,想把你留下来,跟我身边做个伴,你可愿意?”
秀儿抬起头,柏氏微笑着打趣道:“怎么?你不乐意,我是姨娘,自然没有你们小姐身份高贵,有时候难免会受点委屈。”
“这……”秀儿犹豫着,她是自由身了,现在答应柏氏,以后在柏氏身边做奴婢,小姐怎么看自己?
柏氏拉着她的手,脸上颇是委屈说道:“秀儿,你可是看不上姨娘?”
秀儿连忙摇头否认,吱唔着说道:“姨娘,奴婢已经是自由身了,想回家与爹娘团聚。”
柏氏长长地哦了一声,仍然拉着她的手不放,“秀儿,你看这样可好,既然你恢复了自由身,就先回家养上两天,若是你看得上姨娘,过几天再回来,我一年给你二十两银子的工钱,另外,四季的衣裳,首饰都不会比其他的丫鬟差,你看怎样?”
秀儿听着心动了,一年二十两银子,即便是出去跟着爹娘做生意,也不见得能赚多少钱,她在文家的时候,一个月也不过一两银子,这一年凭空多了八两银子,自己也不用回家了,若是能得柏氏欢心,以后还能寻个好人家。
思及此,秀儿屈身行礼,“奴婢先行谢过姨娘了。”
柏氏早就料到她会答应,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这是五两银子,你先拿着,回家也好给爹娘买些礼物,把事情说明白了,也好让他们放心。”
秀儿应声答是,谢过柏氏,跟柏氏约定,三天之后,必定返回来。
柏氏送了她一段路,看着她走远,冷笑一声,回了宅院。
福娘并不知道这一切,姚之麟正在她的房间里,“福娘,你的父兄已经在路上,我想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这么快?”
“他们是骑快马,不是像你坐轿子来,速度自然快,马上要用饭了,刚刚我已经跟祖父说过了,今天就不讲规矩了,在房间里吃。”
福娘也是一怔,她想起一首诗:“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说话间,迎春在门外恭敬的说道:“大少爷,奴婢有事禀报。”
听到迎春说话,姚之麟说道:“进来,直接说就可以了。”
迎春进来,先给二人屈身行礼,神情却还是犹犹豫豫的,姚之麟沉下脸,“。”
迎春不再犹豫,“大少爷,奴婢看到秀儿姑娘走的时候跟四姨娘说了一会儿子话才走,奴婢觉得不对劲儿,就找明哥问了一下,他说,是四姨娘想留住秀儿姑娘,秀儿姑娘也答应了,她现在先把银两和行李送回家去,两三天之后就会回来伺候四姨娘,听说四姨娘每年给她二十两银子。”
福娘和姚之麟听到,俱是一震,这个消息,显然对他们二人都没有任何好处,秀儿了解自己太多,若是跟了四姨娘,以后自己掌管起这个家来,带来的后果,不动脑子也想得到。
福娘看了一眼姚之麟,姚之麟也是面色铁青,这个秀儿,真是贪心不足,他们夫妻给了二百两银子,足够她一家衣食无忧了,却想不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福娘冷哼一声,“姚之麟,你让我想到一句话,自食其果!”
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要协同作战,福娘深知,姚家的水深不可测,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在大家族里混,有点像她在看守所上班的同学,别人住个十天半月的就走了,只有她,年复一年,永远走不出来。
姚之麟吩咐丁香和迎春给福娘准备饭菜,他要出去一趟。
吃过饭,福娘休息了一会儿,姚之麟回来了,看到福娘淡然处之的态度,姚之麟顿感轻松了许多,他并没有看错人。
“福娘,你怎么不问我?”
“问你去如何处理秀儿?姚之麟,这件事是你惹起来的,自然应该是来处理,无论什么样的麻烦,都与我无关。”
姚之麟有些泄气,除了那个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份,他姚之麟在外面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而且他是嫡长子,若不是他从小订了福娘,家里的门槛,早就被媒人踏破了。
可眼前的福娘,她已经嫁进门了,她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真的是令人沮丧。
丁香机灵,打破了尴尬,“大少爷,先吃饭。”
姚之麟坐下来吃饭,福娘拿了一本书,坐在窗下的榻上,低着头又开始翻书。
姚之麟随意的看了一眼,竟然是《大正法典》。
一个女子,为何对律法感兴趣,实在令人费解。
同时,他心里还在想如何跟福娘解释秀儿那件事,其实,他对秀儿也没有信心了,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女子,并不值得信任。
但是,他愿意再尝试一次,为了他的母亲,他的兄弟,这个家,需要福娘这样有担当,有计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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