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越来越寒,青歌在和宁宫也已经休养了十多天,毒已完全解了,再无任何不适。甚至因为天天有好几名太医围着,一大堆极品滋补的药食吃着,青歌觉得自己胖了不少。最让青歌高兴的是,经此一事,体内的暖流壮大了不少,总觉得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劲儿。若不是身在和宁宫中,青歌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一圈在墙上打出个洞来。
“小姐,你还不能起来,快躺下。”
幸儿捧着一大碗雪梨银耳羹推门进来,看到青歌正站在床位的墙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赶过去搀扶。
青歌一脑门黑线,无奈道:“幸儿,我真的没事儿了,你看,我全好了,别说站一站,就算绕着和宁宫跑两圈都没问题”说着抬起手臂做了个有力的动作。
“小姐您怎么可以做这么不淑女的动作好啦,快躺下,太后又让准备了好喝的汤哦。一会儿吃了药刚好合适呢。”
幸儿的语气神态完全是在哄小孩儿,青歌真是郁闷得不行,只能乖乖回床上躺下继续装死。她也想反抗,甚至两天前就实施过,可是后果更惨。幸儿会用无比可怜无辜含泪的大眼凝视,同时还继续喋喋不休的好言相劝,简直就是林妹妹加唐僧的超级组合,让青歌只能低头屈服。
青歌出事以后,身边的丫鬟就都遭殃了。虽然她醒来以后为她们求情,总算免了她们的责罚,却也不被允许继续伺候她。青歌与几个丫鬟相处得还不错,尤其梅蕊和竹叶两人,还是颇有几分感情的,可是太后等人也是为了她好,而且她自己心底其实也并非完全放心这两个得自邓瑨的丫鬟,所以也只能应了。派人问过几个丫鬟之后,梅蕊竹叶两人自请回锦州,其他的也都跟着邓夫人或邓璞,算是都有不错的归宿,青歌也就放心了。
至于幸儿,则是太后专门从重华殿调过来,以后就专门伺候青歌了。青歌也暗地里问过她的意愿,见她是真的愿意,自也没有什么意见。别看幸儿年纪不大,入宫也不久,却是个聪明伶俐的,为人又厚道勤快,青歌很是满意。不过她有点儿太过天真了,这让青歌既喜欢,又有些苦恼。
总的来说,在和宁宫的这十几天,是青歌过得最悠闲轻松的日子。因为太后的特别关照,谁也不敢给这位小姐气恼,伺候得那叫一个周到,真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果不是她们同时也什么消息都不肯透露的话,青歌会更高兴。太后是担心她身体没好就思虑过重,会损了本元。
又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灌下,青歌直犯恶心。她是好孩子,从来不怕吃药,可是连续十多天每天两顿喝一大碗这样苦的药,任谁也抵不住啊。好在这是最后一顿了,以后就不用再喝了。青歌对宣布这一消息的老太医感激不尽,恨不能扑上去在他橘皮样的老脸上“吧唧”一口。大概她的目光太炙热了,老太医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例行检查后赶紧跑人了。
“青歌,真是太好了。不过虽然太医说没事儿了,还是多观察两天才是。可不要留下什么病根,以后老来才受罪呢。”太后说着揉了揉膝盖,她年轻时伤了膝盖,当时也没太在意,现在天一阴脚就疼得厉害。
“太后,我真的没事儿了。”青歌再次强调,可惜直接被太后忽视了,惹得旁边幸儿一个劲儿对她得意儿的笑。
太后每日必到,尤其太医来珍之时,她都亲自前来坐阵,务必要第一时间知道情况。整个和宁宫,乃至整个皇宫,再没有不知道夏青歌的人,那可是太后现在最着紧的人,连皇帝都赐下来不少补品。
就冲着太后这样回护照顾,关爱非常,青歌再不愿意也能乖乖听命。太后满意的笑着又叮嘱了半天,看她都快蔫了,才带人离开,让她能好好休息。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休息当初工作忙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好好睡上它几天几夜不起,现在才知道这其实不是享受,而是折磨啊。
在床上躺了没多久,青歌又迎来了几波探客。有四皇子府上送东西过来的侧妃,有皇宫里的昭仪、美人等几位嫔妃。大概是太后见她躺着实在无聊,是以放宽了探看条件,前天开始到现在,这宫中有名分的嫔妃,青歌到见了一小半了。
这肯定不是青歌多么有魅力,完全是冲着太后来的。太后对青歌的好着实引起不少宫妃的红眼,不过敌意却不大,原因是太后不让皇上来见青歌。很显然,太后并没有让青歌为后宫妃子的意思。在后宫女人看来,只要不和她们争宠,就算太后看重一些也没关系。和青歌处好关系,说不定还能搭上太后的线呢。
于是乎短短两天,青歌收到的各种精美绣品、贵重小饰品、华美头面首饰以及各色珍贵衣料香料等物,就堆了足足有三大箱。本来青歌不想收,偏偏太后却一力支持,劝她说:“反正这些女人有的是钱,你不要还不是便宜了其他人?”同时太后还故意制造烟雾,给那些送了东西嫔妃一点儿小小甜头,力证送礼给青歌真的是条好路子。
既然是奉旨收礼,青歌也就不再客气。这些东西最后如果是太后要,那自己现在算是帮她打工,算是回报她的厚爱;若最后这些东西给了自己,那更好了,白得的好处,还不会有任何遗患,不拿白不拿。
吃过晚饭不久,邓夫人也来了,当然还是没有邓璞。除了青歌初醒那次,邓璞再没有跟着邓夫人进宫探望过青歌。得知青歌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后,邓夫人甚是高兴,拉着青歌直说她瘦了,非要她多吃些,让身后喜英又送来一大堆补品。邓夫人离开后,青歌捏着自己腰上的小肉肉,愁眉苦脸的望着桌子上大堆珍贵药材补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些好东西。
这烦恼直到睡觉时还在困扰青歌,不过想到明天不用再吃药,很快就可以不用窝在床上发霉,青歌心情又好了不少。正拥被好眠,突然心有所动,鼻端捕捉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气。
“不用再装睡了,莫非你还想给我一掌?”刻意压低的男声语气平平,青歌却总觉得其中满含嘲讽。既然没有危险,青歌于是偏就不睁眼,继续装睡。
来人正是谢玄墨,能在守备森严的皇宫里也来去自如,除了地位尊贵、熟悉情况且身手高强的太子殿下,还真没有几个人了。见床上的小人儿不动,谢玄墨意外的没有不快,唇边反到浮现一抹笑意。
“既然你睡熟了,那我就把你带回去。反正我已经和皇祖母提过,先一步生米做成熟饭或许也不错。”
青歌一骨碌爬了起来,怒气在对上那双墨玉眼眸时渐渐淡了下去,只剩下几许轻愁。这不可能却又动了心的一段情呵,该如何面对呢?原本还以为经过菊园那次,当着尤知枫的面不给他留面子,他该是生气了的。躺在床上的这几天,偶尔也会想到他,却从未见他来探,还以为两人会就这样再无牵连了呢。为何刚刚平复少许,他偏又出现?
“怎么了,青歌?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谢玄墨忙上前,温柔的将青歌拥进怀里,“大半夜突然掀被子,穿这么点儿就发呆,病了也是该”他语气虽硬,话里话外的关心却是做不得假。一瞬间,青歌险些又止不住泪水。
“太子殿下深夜来探,小女子实感惶恐。”努力控制住情绪,挂上淡淡而疏远的微笑,青歌略一挣便脱身而出,拿起床边厚厚的大氅披上,规规矩矩的行礼。
谢玄墨再上前一步,两人间的距离已不到一拳,这次他没有伸手碰青歌,但那股男性气息环绕左右,抱不抱也相差无几了。
青歌有些慌乱,忙低头想退,可她已经贴在床边了,再退就得爬到床上去了。天知道她若真的躲到床上,谢玄墨会不会跟上去。别看他一副冷冷的样子,刚才不也说出“生米做成熟饭”这种话来了么。
“你在躲什么。”谢玄墨开口,温热的气息直扑青歌脑袋顶心,“你该知道,我并不喜欢强人所难,若你真的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无,我决不会迫你如此。究竟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躲着。”
为什么?因为你是太子啊,以后会当皇上的大康太子殿下因为我对你动了真心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上你,就算你后宫再多妻妾,又与我何干?我不愿成为你欢愉一时的玩物,然后独自品尝无止境的孤独痛苦。
“你不回答,那就是愿意了。你好好休养,我很快会来接你入东宫的。”
“不要,我不会去东宫的。”青歌抬起头,却仍然不看去看谢玄墨,只得看着房间一侧的双耳牡丹瓷瓶道,“我已与徐家公子定亲。太子殿下如此夜闯女子闺阁,只怕有些不妥。”
“你与徐宗则定亲?莫说还未定下,就算定下了,我也要定你了。”谢玄墨开始有些烦躁起来,头一次对女人这么耐心,换来的却是一而再的拒绝。偏偏这女子分明也是喜欢自己的,真搞不懂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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