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牢窗外,伴着冥锭锭愕然尖叫,赫然露出一张面如金纸的瘦削女子脸孔,女子头上所戴的,是九十九斤九两九钱重的金珠王冠,乌发通通盘高的额头,饰有一枚红莲火印,一双不是很大的容长眼睛里,所射出的,是火焰般烫灼的凌厉光芒。
这女子,这口唤他十一弟的神族女子,正是鬼府冥君同母同父的胞姐,执掌浩荡天宇的仙界君主——天宫娘娘旱跋
冥锭锭这一吓,差点魂飞天外,那屁股坐到地上,愣是没想到要起来。
“不知娘娘驾到,微臣有失远迎,就此拜见娘娘!!娘娘金安!!”倒是雷神眼色快,见得自家妻子面色不善,顿时山呼海叫地,扑通一声跪倒问安。
旱跋俨然充耳不闻,视若不见,满脸怒气冲冲,只管将一双凌厉锐眼,对牢了冥锭锭,一字一顿咬牙问道:“十一弟,这妖怪竟是东璃之女,本宫没听错罢?”
这时候的冥锭锭遍身阴凉之气,彻底被旱跋熊熊升腾的三味真火束住,浑身热得流汗,就连舌头也隐隐火辣辣地作疼,那是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先是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继而醒悟到不能承认,又赶紧用力摇头。
啪!!电光火石之间,看不清姐姐是如何飞身下来,冥锭锭清秀的脸颊上,已烙上一记红通通的巴掌印。
“大胆!!你当真是要钱不要命了?!连本宫都敢瞒!!!这妖怪给了你什么好处?让本宫最为信赖的十一弟犯下这等大逆不道的谋叛之罪?!!”旱跋怒不可遏,落到地上逼近了自家兄弟,是越说越怒,一展衣袖高高扬起,刹那间火光四射。
耳中开始嗡嗡作响,嘴里满是血腥味,旱跋姐姐说的什么,他好像听清了,又好像一点也没听懂,冥锭锭猝然狼狈倒地,有气无力地发恨暗咒迷娘,臭丫头!!死丫头!!!都半死不活了,还会替我找麻烦,,枉本冥君堂堂神仙,居然会被姐姐抽了耳光!
“娘娘息怒!!”目睹旱跋杀意汹涌,俨然要置冥锭锭于死地,雷神大惊,顾不得多想,迅速起身来,以一记雷火掌,勉强与旱跋的火烈鸟抗衡。
娘亲的烈火罩甚是厉害,一记火焰扑下来,罩得舅舅不能动弹,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
趁着父亲雷神及时出手,引开旱跋注意,雷瞬使足了力气,引出自身火焰之气,异常艰难地将冥锭锭往旱跋结出的火焰牢笼外拖出。
因为冥锭锭不能死,因为他还指望着冥锭锭将迷娘救醒。
“看你教出的好儿子!!一个个的,都要跟本宫做对么?!!本宫饶不了你们!!!”雷瞬相助冥锭锭的举动,逃不过旱跋法眼,她胸口起伏着,越发盛怒难平,转瞬竟是不假思索,朝着自己亲生的孩儿,放出了火烈鸟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火烈鸟快要碰到雷瞬之际,他与冥锭锭的背后,竟不声不响生起一幕水珠乱濺的密密水帘
水珠细腻,清凉,落到雷神与旱跋的额头,发梢,两人不觉停了手,双双顺势回首相望,不觉惊呆:
犹如珍珠般闪光的绮丽水帘之前,一道长发飞扬的凛冽姿影,正绰约挺立着。
宛如海浪般缠绕漫卷至脚底的乌黑浓发,差不多遮住了对方大半的脸容与身段,真正是雌雄莫辩,唯有一双月华般冰凉冷漠的眸子,透过那丝丝的乌黑,依稀辗转流光。
几乎是一刹那,似乎看到了,久远的深埋的,记忆中的,如霜寒雪的无情目光,令旱跋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东璃?!”
旱跋的惊呼,对于那双眼睛的主人而言,俨然无动于衷,对方依旧维持着不变的姿态,直直挺立着,水帘在身边飞舞,却沾不湿对方分毫。雷神站在比旱跋稍前的地方,他比她看得清,也看得真,面前忽然出现的这双眼睛,他曾经一点也不陌生的眼睛,那银色的瞳仁里,是死寂的灰,非常,非常地空洞。
“东璃!!你终于肯回来了?你是不是知道错了?知道只有我对你最好啦?”很明显,对比雷神的冷静,旱跋完全被这双眼睛盅惑了,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她神色激愤地,一口气推开了雷神,狠狠抓住对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放肆笑道:“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肯跪下来认错,我不但会想办法饶恕你的罪,还会让你坐上赤霞宫的位子!!你明白么?明白的话,就跪下来!!赶快跪下来求我啊!!!”
被旱跋碰到的地方,那站立的身体仿佛在冒着痛苦的青烟,在旱跋手指挥近的空间范围,背后升起的水帘也渐渐失去清凉,但是对方哪怕被旱跋摇晃得再厉害,双臂始终展开着,有如僵尸一样僵硬地朝着两侧展开着,似乎要保护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要保护什么,在她的身后,只有雷瞬与冥锭锭。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对方想要保护的,怕是他的孩儿雷瞬,或者,还有冥锭锭。
“不说话?你又不说话?为什么每次我跟你说话,你都是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么?”旱跋还在抓着那身体不停地摇晃着,嘴里吐露着凌乱尖利的话语,那般狰狞可怕的脸色,落入雷神蓝到发黑的眼睛里,却是说不出的惊忧,说不出的酸楚。
“旱跋,你放开她,这孩子,不是东璃。”终于忍不住倾身向前,用着生平最大的勇气,决意撕破妻子自欺欺人的幻想,雷神捉紧了旱跋的手腕,恳切道:“拜托你看清楚,东璃已经死了,这孩子是他的女儿,并不是他。”
“住口!!!你懂什么?”旱跋瞪住雷神,眼睛里恍惚闪过一丝清明,她望了望手里抓住的残弱躯体,自始至终似乎都没反抗过她,身后的水帘也在她发怒放出的真火之气里烧去了大半,,转瞬,旱跋恢复了冷静的脸上,神情竟变得异常残酷:“既然这孩子不是东璃,那也不必再活着了。”
旱跋说罢,径直捉起迷娘,从天牢里迅猛飞出。
“娘娘!!”雷神急叫未落,听到旱跋站在天牢外,向着带来的天将威严发令:“镇南天王!!与本宫仔细看牢雷神,雷瞬,冥锭锭,无本宫旨意,绝对不准放走他们离开这天牢半步!!”
镇南天王?!!雷神愕然,没想到旱跋竟似早有准备,居然从蛮荒天关,召唤镇南天王前来,他与镇南天王为着第一神将的官位之争,素来有些嫌隙。
镇南天王修习的,是金之真气,虽不能制火,却不怕火,拳脚稳健狠辣,论功夫不在他之下,手下还养着若干死士。
天牢换了镇南天王坐镇,堪称又多铸了层铁壁铜墙,如此一来,他与雷瞬,冥锭锭三个被迫囚禁于此,如果不赶快想些办法唤叫外援,怕是一时半会地,插翅也难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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