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双重人格

晚餐过后，尼德和罗卡特坐在火堆旁闲聊。米莉毕竟还小，已经趴在尼德的腿上睡着了，尼德轻轻地抚摸着莉莎柔顺光滑的长发。

“罗卡特，你准备怎么安置米莉？他父母都死了，迪斯特王国也没有了，让她去哪里？她还有其他亲人吗？”

“米莉有个叔叔罗纳德·迪斯特公爵，现在统治着北方几个还没有被龙莱帝国占领的城市。”

“那就把米莉送到那个罗纳德·迪斯特公爵那里吧。”

“这并不是好办法。据我所知那个罗纳德·迪斯特公爵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以前就因为王位之争与迪斯特六世不和。如果把公主交给他，他肯定会把公主立为傀儡女王，等迪斯特王国复国后，他就能轻易的一脚踢掉公主，自己做迪斯特王了。”

“迪斯特王国复国？那个罗纳德有这个能力吗？”

“你不要小看罗纳德。在龙莱帝国入侵时，他一直没有与其正面对抗，实力并没有多少损失，他拥有的白银骑士团实力并不逊于龙莱帝国的圣龙骑士团多少，还有为数众多的雇佣兵部队，现在好像还得到了奎卡恩帝国或明或暗的支持。龙莱帝国不宣而战毕竟是理亏在先，罗纳德如果得到公主，就能用公主的名义号召残余的贵族。在这种情况下，罗纳德复国并不是没有可能。据我猜想，那三个雇佣兵的雇主很有可能就是罗纳德。”

“既然罗纳德有这样的实力，那他一定有能力保护好米莉，就算做个傀儡女王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至少比在外面流亡好多了。”

“做傀儡女王也就罢了，我只担心罗纳德会一直给公主灌输复仇的思想。难道你希望公主从小就一直生活在仇恨中吗？”

“这倒也是。米莉还小，如果一直想着复仇的话，说不定会变成偏执狂刁蛮公主。”

“所以我准备让我那个司祭朋友照顾公主。他是莱恩联盟战神神殿的大司祭，在他的养育下，公主一定能成为一个健康的女孩。复国这种沉重的责任不应该属于公主。不过我朋友现在不在神殿，我也找不到他。幸好认识公主的人不多，龙莱帝国也没有通缉公主。我问过那三个雇佣兵，他们也不认识公主，只以为是帮人找离家出走的孩子。所以现在暂时就让公主跟着我们，等我有了我朋友的消息，就把公主送过去。凭我朋友司祭的身份，应该能让公主过上优越的生活，受到良好的教育。”

罗卡特居然真的跟莱恩联盟战神神殿的大司祭是朋友？尼德现在只能相信罗卡特，想来他也没必要骗自己。听到罗卡特的安排，尼德也就放下了心。尼德并不担心有人能伤害米莉，有罗卡特的保护，能伤害米莉的人还不多。尼德只担心没有人养育米莉。米莉年纪还小，需要家庭的温暖和照顾，跟着自己和罗卡特是过不上安稳日子的。能有个司祭这样的神职人员来照顾她是再好不过了。

“罗卡特，你为什么能同时使用神圣的治愈魔法和黑暗的亡灵魔法？我听说信奉光明系神明的神职人员是不能修习黑暗系魔法的，信奉黑暗神明的魔法师也学不会光明系魔法。”其实罗卡特用治愈魔法给自己治疗的时候尼德就有这个疑问，但那时他没胆子问。现在见罗卡特似乎心情还不错，终于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你小子还有点常识嘛。不错，我的确同时使用了光明与黑暗魔法，但这并不表示我同时学习了光明与黑暗系魔法。”

“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秘密。”罗卡特恐怖的僵尸脸抽动了起来，尼德一惊，不由自主抱紧了莉莎。其实罗卡特是在笑，但他的笑脸在火光的映射下实在是恐怖，尼德分不清还以为他是生气了。

“尼德哥哥”被尼德一抱，莉莎醒了过来。“没事，没事。”尼德连忙松手，米莉直起身左右看了看，没看见什么奇怪的情况，于是一把搂住尼德的腰，靠在尼德怀里又睡了过去。尼德只觉得一个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怕再吵醒米莉又不敢把她拉开，尴尬地不知该把手不知放在哪里。两只手挥舞了一会，最后只能轻轻放在米莉背上。只觉得触手柔软，鼻子里也闻到淡淡的香气，尼德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脸也烧了起来。米莉虽然还小，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尼德以前从来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女孩，不习惯是当然的。

好容易心跳有点平复，尼德一抬头，看见罗卡特正看着自己，脸还是那么恐怖，眼神里却蕴含着浓浓的笑意。尼德这次看懂他是在嘲笑自己，忙低下头，脸又不由得红了起来。

“年轻真好啊！”罗卡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听见这句话，尼德抬起头，罗卡特正望着自己怀里的米莉，眼神里充满了温柔。这时罗卡特的那张僵尸脸也似乎没那么恐怖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能同时学习光明与黑暗魔法，告诉你也无妨。”似乎怕吵醒米莉，罗卡特声音很轻，语意也里充满了温柔，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从那么恐怖的一张嘴里出来的声音。“因为施展那治愈魔法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难道你的双胞胎兄弟躲在附近，轮流出现在我面前？”

“你的想象力满丰富嘛，”罗卡特对尼德的猜想很赞赏，“可惜我父母只生了我一个人。”

“那是为什么？”尼德糊涂了。

“其实也不能说你完全猜错，确实是另外一个家伙施展了治愈魔法，他就象我的孪生兄弟，不过与我的血缘关系比孪生兄弟还亲。”

不是孪生兄弟，血缘关系却更近？这是什么关系？尼德完全糊涂了，“那他现在在哪？”

“这里。”罗卡特指着自己的僵尸脸。

“你自己？你耍我！”尼德感到受到了愚弄。

“呵呵呵呵，我没耍你，我的意思是在我脑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跟我共用一个身体，所以说血缘关系比孪生兄弟还亲。”

“双重人格？”尼德有点明白了，他从一些佣兵那里听说过双重人格，据说有些狂战士就拥有双重人格，一个正常，一个疯狂。如果罗卡特也是双重人格的话，他显然是疯狂的那一部分。

“没错，那个家伙叫里斯特·杰，莱恩联盟战神神殿的大司祭，也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朋友。”

尼德大吃一惊。照这样说来照顾米莉的不也同时就是罗卡特？尼德开始对米莉的未来有些担忧。

“所以给你治疗的并不是我，而是战神神殿的大司祭里斯特·杰。”看到尼德难以相信的表情，罗卡特重复了一遍。

“有趣，居然有使用完全对立的魔法的两个人格在同一个身体里。”尼德干笑着，努力恢复着自己的情绪。

“有趣？双重人格很有趣吗？”

听出罗卡特语气不对，尼德连忙闭上了嘴。

但他显然是多虑了，罗卡特看着米莉，温柔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点忧伤。

“我有一个女儿，她叫费妮，长得跟天使一样漂亮可爱，算起来也应该跟米莉差不多年纪。她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因难产去世了，所以我把我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她身上，提供她需要的一切，只希望她能快乐地成长。”听见罗卡特忽然讲起了自己的女儿，尼德一阵奇怪，难道他女儿跟他的双重人格有关系，尼德没有开口询问，不过他有点理解为什么罗卡特看着米莉的眼神是那么温柔了。

“费妮八岁的时候突然生了场大病，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我甚至请了主教大人用最高级治疗魔法治疗，但也只能稍微减轻一点发病时的痛苦。一个月后，我的费妮”罗卡特似乎说不下去了，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他眼神里那浓浓的忧伤让看着他的尼德也心中一痛，搂着米莉的手也紧了一点。

“为什么伟大的战神也救不了我的费妮？我这样问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后，罗克特的心情似乎有点平复，“我对战神的信仰渐渐动摇了起来，我用魔法将费妮的身体保存了起来，开始研究黑暗魔法，希望能使费妮复活，而我手上正好有一本从遗迹里发掘出来的黑暗系魔法书。我就开始学习亡灵魔法，希望能从中找到提取灵魂的方法。费妮的身体也许不行了，但我可以保有她的灵魂，让她永远陪伴我。而那本黑暗魔法书里正好有个黑暗魔法——窥魂。那是一个可以观察别人灵魂的魔法，施展完全甚至可以提取别人的灵魂。我就在别人身上作试验，战神似乎也抛弃了我，居然让我把窥魂练成了。嘿嘿”讲到这里，罗克特的语气里渐渐透出一丝寒意，听得尼德打了个冷战。“这家伙一定是疯了！”尼德想。

“你一定认为我是疯了，”罗卡特说道。

“连我想什么都知道，难道他现在就在对我用那个‘窥魂’魔法？”尼德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不错，我那时的确疯了。”罗卡特冷冷地道：“但对那时的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我的费妮能再对我讲句话，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你成功了吗？”抵挡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尼德壮着胆子问道。

“成功了。”罗卡特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的喜悦。“我成功地把费妮的灵魂提取了出来，封在了一块蓝晶魔石里。”罗卡特从衣领里掏出了一根项链，上面挂着一块指甲大小水滴状的魔石，在火光映照下反射着耀眼的蓝光。

“成功的时候我高兴得象疯子一样，立刻用窥魂魔法与蓝晶魔石里费妮的灵魂沟通，但我只听到一句话”罗卡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战神保佑爸爸永远快乐，不要为费妮伤心。”

听到这句话，尼德的鼻子突然酸了起来，他低下头，把脸埋在了米莉的长发里面。

“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是多么的愚蠢，这正是费妮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我却忘了这费妮最后的期望，还背弃了伟大的战神。于是我真的疯了，我试图忘记这巨大的痛苦，我练习窥魂魔法时窥视到的别人的记忆渐渐地与我自己的记忆混合在了一起，于是产生了另一个人格。”罗卡特终于讲出了双重人格的成因。尼德突然想到自己练习魔法时罗卡特用来探测自己魔力的魔法可能就是窥魂，之所以罗卡特没把这个魔法教给自己，很可能是怕他也会用来窥视别人的记忆导致人格分裂。想到这里尼德对罗卡特不禁有点感激。

听着罗卡特平静的声音，尼德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问：“那么到底那个人格是真正的你，罗卡特还是里斯特？”

“两个都是，又两个都不是。”

“什么意思？”

“我原来的人格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信奉战神的我，另一部分是投向黑暗的我，两部分再分别与我练习窥魂时知道别人的记忆混合，就成为了现在的罗卡特和里斯特。”

“还真复杂啊！”尼德终于弄懂了。

“那费妮灵魂现在还在这块魔石里面吗？”尼德盯着那块魔石问。

“费妮年纪太小，灵魂太稀薄，时间长了就会渐渐消散，现在已经几乎全部消散了。”罗卡特摘下魔石项链递给尼德。“送给你吧。”

“送给我？”尼德吃了一惊：“这里面可有你女儿的灵魂，怎么可以送给我？”

“没关系，我女儿的灵魂已经在我心里了，这是一块上等蓝晶魔石，是我从一个遗迹里发掘出来的，我给它起名字叫“灵魂之泪”。它可以储存很大的魔力，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你却可以用来储存魔力，这样就可以施展你不能使用的高级魔法了。”

“可这毕竟曾经是你女儿灵魂安息的地方，对你来说应该有很重要的纪念意义。”尼德还想推辞。

“叫你收下你就收下！”罗卡特似乎生气了，吓得尼德连忙把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

看到尼德收下了项链，罗卡特说：“我希望你等公主长大后把这项链给她，现在她还太小，魔力微弱，魔石会吸收她的魔力，对她身体不好。等她能开始学习魔法时再给她也不迟。”

“不是给我的就早说嘛。”尼德心里抱怨。

罗卡特看着静静的睡在尼德怀里的米莉，眼光里充满慈爱，就像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

“想不到长得这么恐怖的罗卡特还有这一面啊！”尼德觉得面前长得象僵尸一样的男人似乎也没以前那么恐怖了。

“对了，我刚才说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不然”

“当然，我的口风紧得很，除非有人对我用窥魂，否则谁也不会知道。”尼德义正词严地排胸脯保证。

其实罗卡特并不担心尼德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亡灵法师罗卡特·杰和大祭司里斯特·杰是同一个人，而且这又是从一个无名少年嘴里说出来的，所以他也只是习惯性地提醒尼德一下。

“我把窥魂魔法也教给你吧。”

尼德吓了一跳，“不要不要，我可不想人格分裂。”

“笨蛋，我人格分裂的最主要原因是费妮的死对我精神上的刺激，窥视到的别人的记忆对我的影响是次要的。而且窥视他人的记忆只是窥魂魔法的一个用处而已。它还能用来探测别人的魔法属性和魔力大小。当然，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窥视别人的思想，就算能用你也不要轻易使用。知道太多别人的隐私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而且如果被窥视的人的精神力比你强的话，你还很可能被他反窥视。”

听罗卡特这么说，尼德也就欣然地学习了这个魔法。绝对不能窥视别人的思想，不然就会人格分裂，尼德边背诵咒语边暗暗告诫自己。把窥魂咒语教给尼德后，罗卡特就开始闭目养神。每天夜里他都是这样过的。尼德一时还没有睡意，就研究刚学的窥魂魔法。

森林中一片寂静，只有篝火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

“你好，尼德。”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打破了平静，语气温和，绝对不是罗卡特的声音。尼德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发现这个陌生的声音居然是从罗卡特嘴里发出来的，但那个罗卡特已经不再是尼德所认识的罗卡特。

现在坐在尼德对面的人还是罗卡特的样子，气质却整个相反，明朗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黑暗的魔法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神圣的魔法气息。尼德立刻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莱恩联盟战神神殿的大司祭——里斯特·杰。

这还是尼德第一次与里斯特正面交谈，以前只是在重伤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一点他的影子，想不到现在居然出现在他面前。尼德有些激动。

“尊敬的里斯特大司祭您好，非常感谢您之前对我的照顾。”因为米莉躺在他腿上，尼德不能站起来，只能微微弯一下腰，向大司祭致意。

“这是我身为司祭的责任，没有什么好感谢的，如果要感谢，请感谢伟大的战神。”里斯特大司祭诚恳地回礼。

“感谢伟大的战神。”尼德虔诚地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尊敬的大司祭先生，罗卡特他怎么样了？”尼德有点担心罗卡特。毕竟和他相处了五个月，而且除了对尼德的训练比较不人道以外，他对尼德还是不错的。

“不用担心。现在罗卡特已经睡着了，我才能控制这个身体。前一阵我因为给几个重伤的人治疗，消耗了很多魔力，所以罗卡特的意志压住了我的意志，导致罗卡特控制身体的时间比较长。现在我的魔力已经快完全恢复，到那时我就能随意控制身体了。”

“那么到时候罗卡特呢？他就不能出现了吗？”

“当然不会。等我恢复后，我的意志力也只是跟罗卡特一样强，只不过那时罗卡特就不能强制抢去身体的控制权，而必须与我商量。而我要控制身体也必须经过他的同意。罗卡特是个爱清静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出现在别人面前。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尼德。”

“谢我？为什么？”

“罗卡特是个很寂寞的人，由于他是亡灵法师，有很多不好的传言，所以很多人都害怕他，讨厌他。其实他心地并不坏，只是很少与人接触使得样子有点冷漠。这段时间和你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变的开朗了许多。罗卡特就像是我的亲兄弟，看到他能快乐一些，我也很替他高兴。”

罗卡特现在也能叫开朗？那他以前会是什么样子？尼德想象不出来。

“这位就是米莉公主吧，几年没见，已经这么大了啊！只可惜故人却已经不在了，可怜的孩子。”大司祭看着米莉的眼神中有欢喜，也有悲哀，跟之前罗卡特看着米莉时的眼神一样。

“您认识米莉的父母？”尼德问。

“我跟米莉公主的父亲迪斯特六世是故交，米莉出生后还到我那里受过洗，六年前我去迪斯特城拜访时看到过米莉公主，她就象小天使一样美丽可爱，现在却国破家亡，这么小就要承受如此沉重的负担，真是不幸的孩子。愿战神永远保佑她。”

“罗卡特说过要请您来照顾米莉，这事您知道吗？”

“我知道。我虽然不能控制身体，但罗卡特的一言一行我都能知道。我会好好照顾米莉，就像照顾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等我完全恢复后，我就把米莉带回战神神殿，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受到最好的教育。”

听到里斯特的话，尼德对米莉的未来完全放下了心。对这位慈祥和蔼，浑身发出神圣光辉的大司祭，尼德是完全信任的。尼德相信里斯特会是最好的父亲，他甚至暗想自已的父亲要跟里斯特一样该是多么幸福。

“尼德，你也是一个好孩子，不如做我的义子怎么样？为防止别人认出来，米莉也要改名，就叫莉莎·耐特·兰，对别人就说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真的，你真的收我做义子？”尼德难以控制心中的狂喜。他从小就缺少父爱，现在却突然有了个慈祥的父亲，而且是自己长久以来心目中完美的父亲，。

“爸爸。”尼德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尼德，我的儿子。”里斯特笑呵呵地看着尼德。

“孩子，你以后准备去哪里？跟米莉一起去我家怎么样？”

“不用了，爸爸，我想先去外面闯闯。”

“这样也好，男孩子是该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下。什么时候你累了，记得来找我，我就在莱恩联盟的战神神殿，很容易找。我还会在这里待两个月，就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教你神圣魔法。”

“神圣魔法不是要对神有坚定的信仰才能学习吗？我已经跟罗卡特学了亡灵魔法，也算是亡灵魔法师，难道还能学神圣魔法？”尼德非常奇怪。

“学习神圣魔法要对神有坚定的信仰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只是教会用来骗人们信教的借口。魔法只是工具和武器，是众神赐给一切智慧生命的礼物，只要拥有足够的智慧和魔力，谁都可以学习和使用魔法，不管是人类还是恶魔。罗卡特其实也会神圣魔法，只是由于一些个人的原因不愿使用而已。”

想到罗卡特讲述女儿费妮的往事时痛苦的神色，尼德有点理解为什么罗卡特不愿使用神圣魔法。

“已经很晚了，睡吧，明天晚上我就开始教你神圣魔法。晚安尼德，我的孩子。”说完里斯特又恢复了闭目养神的样子。

由于米莉紧紧搂着尼德的腰，尼德怕吵醒她不敢把她挪开，只好就地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尼德把昨晚罗卡特的安排告诉了米莉。米莉知道里斯特大司祭是父王的故交，虽然对样子可怕的罗卡特非常不信任，但无依无靠下也只能答应。同时米莉·迪斯特改名叫莉莎·耐特·兰，成为尼德的同父异母妹妹。让尼德很欣慰的是莉莎一点没有公主的娇气和傲气，她把尼德当成了亲哥哥一样依赖，成天粘着不放，尼德也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个妹妹，几乎是对她百依百顺。

在以后两个月里，尼德白天进行罗卡特的训练，晚上在莉莎睡着后跟里斯特学习神圣魔法。罗卡特当然知道里斯特在教尼德神圣魔法，白天的给尼德的训练份量明显比以前有所减少，让他晚上有精力跟里斯特学习。

由于知道贝尔迪南等人只是被人利用，加上莉莎求情，罗卡特就把他们三人放了出来，允许他们在森林内自由活动，甚至把贝尔迪南和罗杰的武器都还给了他们。知道罗卡特无意伤害他们，贝尔迪南等人也就放下了心，没多久尼德就跟三人混熟了，甚至跟直爽的罗杰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尼德也终于不用跟骷髅兵练习，改由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战士罗杰和猎手贝尔迪南做对手。

由于罗卡特没解开魔法师凯恩的魔法封印，他仍无法使用魔法，但他有一个从他冷漠的外表上绝对看不出来的本领，就是讲故事。凯恩是魔法师，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文化素养绝对不是粗人罗杰和贝尔迪南能比的。加上走南闯北了很长一段时间，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事物，凯恩闲来没事就把他的经历编成故事讲给莉莎听，引得莉莎时惊时笑，尼德也常常向他请教一些外面的事情。

对于凯恩作为一个尊贵的魔法师却当了一个佣兵，尼德非常奇怪。凯恩解释说他的爱好是到处冒险，探索古代遗迹，发掘魔法器物。佣兵贝尔迪南和罗杰是他的朋友，这次只是帮帮他们的忙，尼德也就释然了。

“这是我先拿到的，你松手！”尼德大声对罗杰喊，嘴里还没咽下的肉差点喷了出来，两手抓住粗大的鹿腿狠命往回扯。

“要我松手？凭什么？是男人就凭真本事从我手上抢回去！”罗杰不甘示弱，嘴里的碎肉屑满天飞。

“好！”尼德右手松开，一拳就向罗杰鼻梁上轰去。

罗杰用手掌轻易挡住了尼德的攻击，同时抓住鹿腿的手一松，尼德正在用力扯的左手突然没有了着力点，右手又被挡回，整个人向后倒去，罗杰看准这机会，抬脚就向尼德踹去。眼看罗杰大脚踹来，尼德还是死不放手，肚子上狠狠挨了一下，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但那块鹿腿也终于离开了罗杰的掌握。

“嘿嘿，我赢了！咳，咳。”尼德坐在地上，得意地笑着。狠狠地咬了一口已经不成样子的鹿腿后，嘴里的肉又马上随着咳嗽吐了出来。

“好小子，算你狠！”罗杰竖起了大拇指，“有当佣兵的资格。”

尼德揉着肚子干笑着，悄悄的用治愈魔法治疗着自己的胃。

看到每天例行的食物争夺战结束了，莉莎立刻跑了过来，担心的帮尼德揉着肚子，“尼德哥哥，你不要紧吧？”

“没事。每天都是这样，早就习惯了。”治愈魔法非常有效，尼德很快就恢复了胃口，拿起鹿腿大嚼起来。

一边的贝尔迪南和凯恩对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激烈争夺战早已熟视无睹。这只是罗杰所谓的“男人素质教育”的一部分。罗杰这个大胃王每次都吃掉了大部分食物，只留给尼德一丁点，尼德要想多吃，就必须凭武力从他手里抢。开始时尼德凭魔法倒是胜多败少，但罗卡特不知为什么也要插一脚，不许尼德在抢食物时使用魔法，结果尼德就完全成了受虐的对象，为了一小块食物常常要忍受罗杰的拳打脚踢。幸好罗卡特似乎默许了尼德使用治愈魔法，不然尼德早就成为一个因饥饿而死的男子汉了。

贝尔迪南等人刚开始还对于尼德惊人的恢复力非常惊奇，但听到尼德说起以前罗卡特对他进行的地狱训练后，他们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