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凌振就一头冲进厢房双手举着两块酸三色献宝一样的往太爷爷的手里递还一边笑着道“太爷爷您吃糖!”。
老爷子开始以为又是小孩子假装让人的小把戏,所以马上笑咪咪的推开小孙孙的双手,怜爱的道:“振振真乖,太爷爷不爱吃糖,还是你吃吧!”
要知道一种针对小孩子的“谦让”教育由来已久,那时也是非常流行的。
家长们为了培养孩子的谦让性格都纷纷开展了大同小异的锻炼法,内容如下:
首先,先给孩子买些他(她)喜欢吃的东西,之后强迫他(她)“主动”让给大人吃,然后大人再随便找个借口不吃,最后以一句“XX真懂事”或“XX真乖”结局,孩子依然独享着买来的东西。
这种方法的本意是好的,但结果没培养出孩子谦虚的性格却造就了一批虚伪的小家伙;
长期在这种教育模式下成长的小孩子已经完全摸透了这一理念的真谛,所做的只是假装让一下到手的吃的而已,毕竟大人们还是懂规矩的,所以结果吃的还是自己的,因此也就乐得陪大人们玩这个不太好玩的游戏。
这种游戏有时也会在客人面前表演,表演完之后还可以听到家长在客人面前自豪的卖弄道:“看我家XX多有出息,从小就知道谦让!”
当然,偶尔也会遇到一些“不识相”或“没文化”的客人。
结果吃的随意一小口,就会迎来孩子火山爆发式的哭闹和家长鄙视的眼神,仿佛在说“孩子的东西你也吃?真没个大人样!”
孩子的哭闹更像是足球场上裁判吹响地哨声,意思是“你犯规!”
最终当然还是在客人的不停道歉中,由家长加倍赔偿孩子的“损失”。
在下一个观众到来的时候孩子仍然配合着家长的这一无聊游戏,应为他们已经知道了:如果有人犯规,家长将被“罚款”!
凌振的行为当然和这些沾不到边,真的是为了表达对老人的一片孝心。
所以他一边举着双手还一边拉开自己衣服上放糖的小口袋诚恳的说:“太爷爷您就吃吧!我这里还有好多呢”
看着凌振一脸认真的表情,老人家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最后还怕凌振后悔的叮嘱道:“太爷爷先吃一块,另一块在我这里存着,等你吃完了就过来拿。”
“太爷爷您都吃了吧!吃完了我再去买”说着小凌振头也不回的跑去继续向父母献宝了。
正在谈话的父母被凌振的吵闹声打断,看着伸着双手献宝的小不点喜欢的不得了。
最终结果是凌山河推辞了一番最后才哈哈大笑着把两块糖收下。
而李海英却显示了高级知识分子处理事情的不同,毫不犹豫的接过儿子献上来的酸三色拨开糖纸放在嘴里,然后把另一块又还给了凌振。
看着凌振真诚的表情趁机开展机会教育:“振振,妈妈吃你的糖是为了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也不管现在小凌振到底能不能懂,她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当你把一件东西双手送到别人面前时,就要做好永远失去它的准备,家里人会把它还给你,可别人就不会了你懂么?”
凌振虽然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此时的他只能装成懵懵懂懂的样子默默的点着他的小脑袋。
父母继续他们的谈话,内容依然是承包收割机的事,凌振则坐在一边借玩手指头的掩饰了解事情的进展。
要知道按发展父亲是顺利承包了本村的收割任务的,所以政策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由于现已经扩大了当初的计划规模,所以问题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问过了,这事归乡里农业部门管”凌山河低着头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也去农业部问过了,那个负责的同志说包村里的收割任务好说,乡里全包就不一样了,说是怕弄不好影响了乡里的秋收”
李海英默默的思考了一会而问:“那他说没说包收割机的钱怎么收?”
“说了,说是两种方法:一种算承包,车白给咱们使,咱只拿割麦子的3成收入其他归乡农业部。还一种是咱们租他的收割机每天租金15块钱,油钱他们报销,晚上也不用送回去,不过每辆要交100块的押金。”
“你开过乡里的收割机一天估么能赚多少钱?”凌妈妈拿着纸笔坐在圆桌旁等着算算哪种比较划算。
“今天我去队上问了,按队里的说法割一亩怎么也得给8毛钱。以我现在这速度一天怎也割他个七、八十块的,依我看还是租合适每天去乡里开太耽误工夫了!”凌爸爸对自己的工作效率还是很有把握的。
不过一转念又对媳妇无奈的说“不过要是租多了这押金咱可交不起,乡里可有七辆收割机呀”
“等等,我算算这七台拖拉机每天十五块租一个月的话要……”李海英手拿圆珠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会儿就得出了结果:“要3150块,再加上押金700块那就是3850块了,这还不算这段时间你找那些徒弟们的工资和饭费!”
“这……”凌振天心里有点窝火,本来挺好的事自己算算每天就算之赚70块一个月下来刨去租金也能挣到1650块了,这要是7辆车都租下来这秋收一个月下来自己不就一下成了万元户了么?
不过他还是知道自己家的经济水平的,但还是不肯死心问:“咱家现在信用社存了多少现钱?”
“算上刚到手的工资和之前存的定期,咱们这五六年攒下的也就不到2500块”李海英只好如实汇报。
“那你再算算,这两千五块能够咱包几辆车的?”眼看着机会从眼前的溜走凌山河惋惜不已。
看着无奈着丈夫李海英一狠心做出了决定“当家的,不用算了!咱全包,不够的咱们去借还不行么?以咱们的情况借些钱还不容易么?不行我回躺娘家!”
凌山河又一转念:是啊,以我们两口子的情况借钱的是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实差太多了借起来确实有点困难,看来这下要舍皮搭脸了。
看着丈夫愁眉不展的样子,李海英只好继续安慰道“明天我去趟合作社先取些钱回来,晚上咱俩去农业局领导家里看看人家,没准这事有缓。”
自从李海英托关系拿到师大考试名额之后,就逐渐迷上了这效率颇高的“后门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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