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今天是吴海去训练营的日子,他硬是跟吴爷爷讨价还价半天,最后推迟到今天下午出发。一大早他就陪我回了家,我们顺道在菜市场买了菜。在他参加训练前,我想亲自给他做顿好吃的。
吴海在一旁洗菜,我切菜;他切菜,我炒菜。切完以后,他靠在灶台边看我炒,有种宁静安好的幸福让我满足,我终于领略到什么叫天长地久的意蕴。只有对的人,只有真的爱,才有天长,才会地久。
吴海欢欢喜喜的吃着我烧的菜,一边吃一边笑呵呵的盯着我看。
“认真吃饭。”我看见被他刨落的几颗米饭,还有一颗黏在他嘴角,我忍不住笑起来,差点呛到。
“小心呛着,慢慢吃,不要急,啊。”吴海把他手边的水杯凑到我嘴边,我赶紧喝了,才止住了咳嗽。抬头看他,嘴角还挂着那颗细长纯白的米粒儿,太逗了!
吴海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一番,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那颗米粒却始终挂在他嘴角。半晌我才止了笑,伸手把那颗米粒儿拿了下来,摊在手里给他看。
吴海摸了摸自己嘴角,确定脸上再没东西,从我手里拿过那颗米粒儿瞅了瞅,然后放进了嘴里,一边嚼还一边看我,神色间无比享受:“嗯,真香!”
这个……真是个不爱卫生的孩子!我还处在对吴大少乞丐行为的震惊中没有□,吴大少拉起了我的手,我就这么呆呆地任他拉到过去,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手指一根根含在嘴里,舌尖轻舔。温润潮湿的触感猛烈地冲击我的神经,从指尖一直痒到了心坎儿上,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赶忙抽回自己的手,放到裤腿边儿擦掉粘腻的感觉。
吴大少似乎浑然不觉,任我抽回了手,黑亮的眼珠迷迷的盯着我看,末了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那摸样真像吸血鬼!……妖孽啊妖孽,还带了那么点魅惑的妖孽……
磨磨蹭蹭吃完午饭,终于到了出发的时间,吴大少不舍的抱我,亲亲我的脖子,然后低低地笑起来,贴着我的耳朵说:“媳妇儿,等我回来我们去游泳啊。”
我一把推开他,却看到他的目光黑得发亮,带了那么点儿不正常的色彩。我忽然醒悟,动物世界里,肉食动物捕食时最常见的眼神就是这般,黝黑发亮,抓兔子啊抓兔子!
吴大少又要靠过来,我赶紧推开,话说小动物被猎人盯上还可以自己蹦跳两下的。然而吴大少根本没给我这种机会,他直接捧住我的脸,重重的在嘴上亲了一口,像尝味道般浅尝一口,然后舌头在嘴唇上舔舔。
咱有点儿呼吸不畅,不过,话说那个按在我胸上的是什么情况?我哭~~那里没熟,没有看头,更没有摸头哇。我终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认清了吴大少还做狼的潜质,连幼苗也不放过的采花贼!
可是我已经上了贼船怎么办?好,我承认就算他是色狼我也爱,当然前提是他只色我,嘻嘻!
腻歪好一会儿,说了彼此嘱咐的话,吴大少才安心的上了车。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为未来做计划,我之前赚的钱在租店和装修上花了大半,现在镇上的房价还很便宜,过两年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是最理想的投资行业。毕竟我不是做生意的料,也没有想过要做个女强人,我这辈子做吴大少背后的小女人就好。
父亲晚上回来,我把成绩单给他看,顺便提了一中的政策。
“你上学的钱,我给你备好了,真想不到我的女儿这么能干,你太让爸爸骄傲。”
“爸爸,”我试着提起书店的事,“我看见附小旁边有家书店出租,店面的租金也不贵,还不需要重新装修,我看着挺喜欢,要不我们盘下来?”
“小瑾不喜欢爸爸在工地工作?”父亲微微皱了眉。
我摇头,我只想他能平安,能多陪陪我,“爸爸在哪里工作都好,我只是觉得您会喜欢那里的。”
父亲笑起来,“那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
“恩,好!”我重重点头,没想到父亲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拿成绩单的那天,父亲已经和张晓梅去离了婚,张晓梅什么都没要,就要了这栋房子。
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心里很平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家里根本没有存款,我们唯一的财产就是这栋承载着父亲和我多年记忆的房子。我没说什么,只是和爸爸一起收拾了东西。他在工地附近租了间小屋,我们暂时搬到那里,李奶奶让我住她家,我想想还是拒绝了,我深知这个时候的父亲需要我的陪伴。
那个出租屋其实跟棚差不多,即使小毛毛雨也能从屋顶滴半盆下来,尤其是周围的泥泞路,下雨天根本没法走。小屋很窄,勉强摆下一张小床和一张破沙发,父亲把小床让给了我,自己每晚缩在沙发上。锅碗瓢盆更是没地儿放,卖菜的地方又远,我干脆也跟着父亲到工地吃大锅饭,每天必备炖菜,上面漂着大块的白花花的肥肉,除了上面也漂浮的一层油脂,那汤倒是很清。所有的蔬菜全是水煮的,没有油盐味,父亲吃得很香,跟工地上的其他人一样,绝不浪费。
我从来不知道父亲在工地上的生活,我知道很苦,却不知道是这样的辛酸。父亲没有提书店的事,我也没再提,这件事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我需要耐心等待。我偶尔去市里照看生意,其他时候在家里便没什么事做,于是在食堂老板娘的安排下去了伙房帮忙。父亲起先并不同意,我劝说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去帮帮忙也挺好。渐渐的父亲也没再说什么,倒是老板娘有点不好意思,主动提出给我工钱。
吴海的训练营本来到月中就该结束的,但是他没有回来,似乎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刚开始我也觉得没什么,晚几天就晚几天。然而有一天我做了个梦,梦到前世他忧伤的对我笑,我心里堵得慌,然后就觉得思念,想和他说说话,想看看他的脸。
吴海过了大半个月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我正在伙房里抄着脸盆大的铲子翻搅锅里的菜,当然我有被惊到,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吴海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着可不是小别后该有的情绪,怎么有种愤怒的感觉?他一把推开我,接过我手里的大铲子,默不作声地翻炒一大锅卷心菜。
我有些心虚,能理解吴大少看到我现在的处境会心疼,我也并不想让他看到我弱势的一面,况且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我生活悲惨。可是吴大少眼中的心疼仍然让我无措,那样的眼神与前世重叠在一起,让我看到了那个站在我身后,默默地心疼我,守护我却被我无情推开,狠狠伤害的他。
吴海明显的晒黑了,但身板儿看起来更结实了,有点接近成年时那个魁梧的军人模样,拿着大铲子翻动的动作看起来很轻巧,胳膊上的肌肉鼓动着展现着力量。只是他的脸色不那么严肃的话,会更加赏心悦目的。
我小心翼翼地在旁边伺候着,加盐加味精,看到我手里大勺大勺的调料往锅里倒,吴大少挑挑眉,冷哼一声继续翻炒。旁边的叔伯婶娘对吴大少很感兴趣的样子,目光一直往我们这边瞟,估计也是碍于吴大少的“大黑脸”也只是看看,没说话,往日欢歌笑语热火朝天的伙房,今天除了炒菜的噼啪声,诡异的安静。
直到做完菜,吴大少也没搭理我,我自知没勇气在吴大少气头上和他争论,况且他现在一身腱子肉,我硬是没胆气。哀叹一声,我还是跟以往一样打上饭菜,等父亲收工过来。父亲看到吴海有些意外,随即友善的打招呼,“小海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海还是烂着一张脸,看样子对我父亲也没什么好脸色,“刚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少爷脾气么?
我微颤颤的把菜端上桌,吴大少的目光顿时冷飕飕地扫过汤面悬浮的大块肥肉,嘴角上翘三十度角,意味不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必然不是良善的微笑。我有些不确定大少爷要不要在这里吃平民餐,最后考虑再三还是给他盛了一碗饭。他之前说刚回来,应该没来得及吃午饭。
我看看硬邦邦的米粒儿,不少边儿上还带着黑色,这些是都陈米,工头儿也只会买这种便宜的米。我把饭碗端给吴海,他倒是很从容地接过,拿起筷子夹了几片卷心菜,面前的炖肉一下也没动。
其他工人也都坐下吃饭了,整个小食堂全是轰轰烈烈的唠嗑声、吃饭声和笑骂声,都是干粗活的男人嗓门儿大,举止也粗俗豪放。父亲吃饭的举止仍然保有良好的修养,却也吃的很快,没有在这群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吴海吃得很慢,我难得见他这么斯文。父亲背后的工友拍拍他的肩膀,“老周,看不出来你这么有福气,一双儿女都长这么俊。”其他工人也附和。父亲笑了笑,只说吴海是以前邻居家的孩子。
我们是最早离开食堂的,我让父亲回去休息,我送吴海离开。吴海看了看我,语气硬得有点别扭:“我想喝水。”
这是要去家里坐坐的意思么?
“好啊,小海走这边。”父亲倒是很热情的邀请。
这几天这边施工,路面很湿,棚屋那边的泥路更不好走,家里又挤,我并不是很想让吴海过去,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他已经跟着父亲走到三米开外了。吴海回头看我:“快走啊。”
我叹口气,默默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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