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上朝,康熙果然同众人问道:“昨日朕让你们各自思量太子人选,可都有了属意之人么?佟国维,你乃当朝元老了,依你之见,太子之位当属哪一位阿哥?”
佟国维被康熙钦点,忙上前恭敬道:“回万岁爷,当朝数位阿哥皆是人中龙凤,各有千秋。不过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德行才学都应出类拔萃方可服众。臣以为三阿哥诸多年来勤恳办差,文武俱佳,臣推举三阿哥。”
胤祉脸上的狂喜之色一闪而过,康熙在上头却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转向李光地道:“你有何看法?”
“回万岁爷,臣以为二阿哥堪当东宫之位。当年二阿哥虽做下错事,只是也已查明是因巫蛊之困,二阿哥经此一劫,想必心思更加沉稳,臣推举二阿哥。”
康熙闻言面色稍霁,却也不予作答,又问了下头数人,众人各执一词。胤祉推举的是胤祺,胤禛推举的是废太子,老九老十两人本是铁了心要推举胤禩,废了胤禩好大一番唇舌同他们说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才改为同他一并推举胤祺罢了。
“儿臣推举四哥,四哥一贯耿直严谨,又颇得人心。儿臣以为,太子之位,四哥再合适不过。”
少年的清朗嗓音曼然响起,胤禩心底一惊,循声瞧去,果然看见胤祯在前头进言,语毕之后还想着往胤禛那边用意颇深的瞧了一眼。
待康熙问了众人一圈之后,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退朝,便径自回了内殿去了。下头一干人等闹不清这万岁爷的心思,也不知自个儿方才所言是合了他的心思,还是不合,俱是有些忐忑不安。胤禛同胤禩退下朝来便直接去了胤禛的府上,进了书房之后,胤禛想起方才的事,不由冷笑道:“很好很好,他人虽是小,心思可真是大,已经明白在这时候坑陷我了!”
他说这话时心头愈发气闷,狠狠的锤在桌沿上,发出重重的一声。胤禩赶忙劝道:“你这是做什么?同自个儿过不去么?众人之中,唯有他一人推举了你,倒也引不起什么波澜,何苦动这么大的火气。”
胤禛重重的哼了一声,抬手就向窗外指道:“我看他就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从小到大有多少东西是他得了我却巴望不着的?!在草原就费尽心思,今儿个更是处心积虑的想把我往火坑里头推!到了今时今日难不成你还要帮他说话么?往日我若说他个什么,你可以说是我心思重心胸小,可是今天呢?!你自己看看!”
“你小声些,现在便是生再大的气,又能如何?”胤禩上前拉过他好言劝说,“你也别将他想的那般阴毒,今儿个这事儿有心里头明白的人,却也有不明白的。若是他真的一心为你好,想奉你为尊,也不是说不通的,毕竟你们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
“你少同我说这些!你心里头比我还清楚,他若是能同我顾惜起什么手足之情?我和额娘又怎么至于这些年下来日渐疏冷?多尔济的那个妹子,胤祯娶回来之后,人人都可看出他俩情分不深,胤祯根本就顾她不上!当初的君子淑女,你侬我侬,全都是为了跟我争这一口气罢了!”
胤禩听了他说的话,静默了半晌,沉声道:“你往他府里放人了?”
胤禛正是恼火的时候,如今听了胤禩这么一句话,便更是觉得心里头十足的不舒服,声音也不免高了几分,“对,我放人了!怎么?你可是要说我有失兄长之道手足之义么?”
胤禩见他如此,心里也不免有些恼火,“你这是怎么了?吃了炮仗不成?我不过问上一句,你何至于如此?”
“我知道他愿意亲近你,打小便是如此,你耐不住他缠着,对他也是一向关照。”胤禛的语气倒不似先前那般高了,只是却阴沉了几分,“可是今儿个我得告诉你,来日成王败寇,必定是你死我活。他今日之举就已是容不下我了,这可不是我先挑起的事端,你别说我狠心绝情。”
胤禩闻言不由皱眉,“你这叫什么话?日后当真想同他兵戎相见么?你怎么不为德妃娘娘想想,你们两人都是她嫡亲的儿子,她便是平素不说什么,自然也是盼着你们亲亲热热的。若真有那一日,你不是拿着刀子去剜她的心么?”
他这话本是劝解胤禛的,岂料胤禛听罢面色愈冷,“她嫡亲的儿子从来只有十四一个罢了,若是十四有朝一日败了,那倒是剜她的心了。若败落之人是我,只怕就并非如此了!”
“四哥……”
“你知道方才我为何如此生气么?”
胤禩一怔,“是因为你觉得我偏帮着十四?”
胤禛绷着面孔冷哼了一声,虽是怒意未消,手上却仍一把用力将胤禩拉入怀里,声音低沉中带些不快,“我生气是因为你心里头想得太多,计较太多。你一心为我好,却又舍不下十四,你想方设法要为我和他调理化解,可是你应当知道,你对他越好,我便越是看不惯他!”
胤禩被他扣在怀里,听了这一番既霸道又孩子气的说法,不由苦笑,“我为他着想,却也是为了你打算。你自己想想,你若真同他闹得分崩离析不可挽回了,依你的性子,来日若有机会怎能轻饶了他呢?只是若你真的那样做了,对你的名声威望均是大大的不利。咱们一贯讲究仁孝二字,届时你的所作所为均不可落人话柄才行,要不然不就是给了旁人可乘之机?我知道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只是你这性子……也着实太过了些。”
胤禛初时听得本来心悦颜欢,正想好好同他赔个不是再占些便宜,结果听了最后这句,顿时气愤道:“我这性子怎么了?你怎么又挑起我的不是了?”
“你这人哪儿都极好,只是太过多疑了些。”胤禩斟酌着措辞,缓声道,“若总是如此,只怕会让你身边之人觉得心寒。你都往谁的府里搁了探子?”
“你放心,我便是将探子放进乾清宫里,也不会派去你府上的。”胤禛冷哼一声,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胤禩的额角,语气稍缓了些,“我知道你心里头担忧些什么,你如此待我,处处为我思量,事事为我打算,我若是再往你府上放探子,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之徒?”
胤禩闻言心里一滞,却没说出话来。
胤禛见他半晌不语,不免急切道:“你不信我说的么?我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方才也不是冲着你,我只是不愿听你帮他分说罢了。”
胤禩轻轻吁了口气,摇头道:“你多心了,我并非不信你。你都在谁的府里搁了探子?若是方便说便告诉我,若是不想说也就罢了。”
“你说什么呢,同你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话是故意戳我心么?”胤禛低低的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道:“除去你那儿和十三那儿,余下的……我都派了人过去。”
“包括老九老十?”
胤禛挑眉,“你可是忘了那回太子构陷你是谁端出来的祸事了么?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这样心细如丝的人,怎么偏偏跟他处得来?”
“你先别同我说这个。”胤禩皱着眉头向后退了几步,抬头道,“老九老十足以信得过,你何苦多此一举?”
“你怎么就如此笃定?老十我且不说,可你瞧瞧老九是个安分的样子么?哪里有事端他都要去参合一脚,你让我怎么放心?再说了,我这又不是去坑害他。”
“他是我弟弟,自小跟我一处长起来的,他的秉性如何难道我还不清楚么?”
胤禛摆了摆手,蹙眉道:“你别不信,来日他若不弄出些幺蛾子来,那我这些年看人识事的阅历便都是白费了!我知道你心里头回护着他们,只是你也需擦亮眼睛看看眼下局势才是。”
胤禩听罢半晌不语,长叹道:“罢了,你执意要如此,我也是无法,不说这个了。”
胤禛见他面露不虞,也不愿再同他起纷争,遂顺意岔了话去,“我听说,你府上那位侧福晋有喜了?”
胤禩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竟绕到了这上头来,一时怔然道:“是有这么个事儿,前两天太医才诊出来的,你怎么知道了?”
“你四嫂同我说的,商量着要备份什么样的礼送过去呢。”胤禛语气带了几分醋意,颇有几分哀楚的瞧向胤禩,“那会儿还同我说你对她甚为不喜,可见是糊弄我的。”
胤禩被他瞧得一阵发麻,不由苦笑,“我可同你说,除了她刚入府那会儿我去她那儿歇过几回,这些年一直都没再去过了。”
“还骗我?现如今孩子都有了,还不给我说实话。”
胤禩听他话音之中尽是酸味,坐在一旁斜睨着自己,只得笑着温声道:“当真没骗你,这孩子来的巧,前阵子惠宁就一直病着,我有一日在书房待的晚了,她过来送了参汤给我。后来看的乏了,脑子也有些昏聩……这才……”胤禩说道后头声音愈低,已然有些不大好意思,为做掩饰的轻咳了两声。
他虽不喜西林觉罗氏,可是这两年的刻意冷落下,她倒也比原先沉稳乖巧了不少。更何况他上一世便于子嗣上格外不如意,如今有了弘旺,西林觉罗氏又有了身孕,胤禩面上不显,心里头却也是十分欣喜的。
“罢了罢了,你府上能多添子嗣也是好事,我也是替你欣喜的,但愿再是个小阿哥。”胤禛这话虽然说的有几分违心,可是胤禩如今确实膝下单薄,府里头的侧福晋有了喜,总比康熙再赐人到他府里的强。如此一想,也便能释然了许多。
胤禩笑的温煦宁和,颔首道:“小阿哥固然好,便是个格格也是不错,你这边的大格格再过上几年便该婚配了呢。过得可真是快,一晃我这都二十有三了。”
“怕什么?总归我长你两岁,怎么样都有我陪着你呢。”
两人方才的几句口角不快,也在这样温软的话语中烟消云散了,屋外春光丽色旖旎,透过窗格映在二人身上。眼下虽已是风起云涌,惊涛海岸之势,幸而得君相伴。
胤禩回了府后,先去瞧了惠宁,只见她仍是神色恹恹的模样,更是觉得忧心不已,“这回你说什么也不成了,一会儿我就着人去将太医再请来。”
惠宁连忙拉着他,摇头道:“当真不必,太医不也说了不过是体虚之症么?慢慢调理便是了,爷别再来回的折腾了。”
胤禩断然摆手,“便只是体虚之症,拖了这样久的日子也该见些起色才对,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把人都活生生拖垮了了么?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累不累?可要再歇一会儿么?”
惠宁的脸色苍白疲惫,腰身瘦的不堪一握,仿佛比前几日还更厉害了些,她噙着一抹浅笑柔声低语,“妹妹如今有了身孕,爷应当多去陪陪她才是呢,这是府里的大喜事儿,只是我如今这幅身子,却也无法起身操劳这些了。”
“你安生躺着便是,这事有什么好操办的呢?等来日孩子落地要你操心的事还多着呢,你这个贤内助可要快快好起来才是,要不然,这偌大的府邸要我寻谁去打理呢?”
惠宁柔柔一笑,突然眸子向外一偏,笑着招呼道:“妹妹来了,快进来。”
胤禩闻言向后头一瞥,果真瞧见西林觉罗氏拖着药碗缓缓走了进来,放在一旁的小几子上之后又向二人问了安,她今儿个穿了一身浅碧色的荷叶莲花纹旗装,手中携着一方鹅黄色的罗帕。她本就是眉如远山的美貌女子,现下这样一身打扮,倒更衬出她的楚楚之姿来。
“起,这送药之事让下人做便可,何必要你亲自为之呢?”
惠宁在一旁笑着轻声道:“爷不知道,这几日妹妹得了空都是亲自端药过来的,只说反正总归要过来请安的。我说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不比往日,这请安问好的大可免了,妹妹却还不肯呢。”
“是这样么?”胤禩听罢也不由多瞧了两眼西林觉罗氏,语气温和的说道,“你如今不是一个人的身子,你姐姐说的是,往后不必每日过来了。”
西林觉罗氏掩唇一笑,眼波流转如一汪春水,柔媚可人,轻声道:“姐姐和爷让妾身不必过来请安,是怜惜妾身,只是礼数不可废,姐姐还是快快喝药,凉了可就不好。”
她伸手想端药给惠宁,却被胤禩只手接了过去,温声道:“我来喂。”
胤禩的右手这些年来一直十分的不灵便,捉筷执笔是无法了,握个勺子却也是有些僵硬的。尽管如此他仍是一勺勺喂着惠宁,惠宁也含笑慢慢饮着,两人一喂一喝,倒显得西林觉罗氏有些多余了。
“姐姐和爷果真是少年夫妻,情分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呢,妹妹实在好生羡慕。”
惠宁听她俏生生的如是说着,不由有几分羞赧,浅笑道:“妹妹莫要打趣我了,爷对妹妹却也是一样的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啊。”胤禩将一碗药尽数帮她喂下之后,细心的拿起一旁的绢子替她擦拭着嘴角,温声说着,“自然是不一样的。”
西林觉罗闻言一怔,眸子中分明有一丝不甘之意闪过,仍是笑着柔声道:“姐姐你瞧,爷自个儿都这么说呢。方才在外头仿佛听爷说一会儿要再请一位太医来给姐姐看看么?原先那位可是不好?”
“治了这么久还不见起色,不是庸医是什么?”胤禩说起此事便有些不快,皱眉将药碗递给西林觉罗氏,“我工部还有些文案要判,你现在便去吩咐吕联荣,着他去太医院另请一位太医过来。”
西林觉罗氏点头应道:“爷放心,妾身这就去打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早~嘿嘿我是勤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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