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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记》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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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方远去信说了洞生拜师之事,方远和邹丹先是惊诧,后也释然,延晖的性子包容一切,三春又出乎意料,凤冕的言行按世俗看,自然是放浪形骸,可大千世界里庸庸碌碌的众生,那个心里都有抛开一切快意江湖的梦境,只是凤冕行踪不定,他的父母不知隐居何方,方远想来想去,不能辜负老友所托,吩咐人送信到驿站,写明交到凤冕之叔凤阳王手上。

凤冕没等到,凤阳王倒是亲自修书一封,说是凤冕为了躲避一桩婚事,不知去向何方,大概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方远将信转给延晖和三春,二人只能暂时作罢。

延晖因扳倒西阳王,在西阳郡令行畅顺,属官办事惟恐不力,百姓拥护爱戴,知人善用以图清闲做官,三春的两家店铺都回了本,也就放心交给掌柜经营,把心思放在教养洞生上,一岁零两个月给洞生断了奶,延晖听着洞生哭得声嘶力竭,心里猫抓一般,可三春说得有理:“不断奶的孩子是长不大的,都一岁多了,牙都长出来十几颗,该好好吃饭了,再说了,西边高原上的民族勇猛彪悍,听说打小喝牦牛奶,已经和那边来的商人说好了,给我们带几头牦牛来。”

洞生哭得力竭终于睡着,延晖听到止了哭声,忙过去看,坐在床边看着小小的人儿,睡梦中犹扁着嘴不时抽泣几声,延晖心都疼得抽在了一处,看三春的眼光就有些凌厉,说话也有些恶声恶气,三春不理他,看洞生睡实了起身要走,延晖抱起洞生执拗说道:“没了奶吃,再让孩子一个人睡,孤孤单单的,不行,今夜跟我们睡。”

也不管三春答应不答应,抱起就回了屋中,睡到夜半,洞生的头拱啊拱的,拱开三春衣衫,小手捏住娘亲一边乳/头,小嘴凑向另一边,用力吸吮几下但没有乳汁,失望得哇哇大哭,延晖和三春惊醒,手忙脚乱哄劝,三春埋怨延晖,延晖抱起洞生去了书房。

第二日夜里洞生还是哇哇大哭,延晖又皱了眉头,三春明明说哭一夜就好,抓心挠肝的把奶娘请了来,三春蹙了眉头:“你可知让他一时高兴,昨夜折腾一夜可就白折腾了,孩子越大断奶越难,过几个月哭得次数更多。”

延晖只能作罢,洞生哭了三日总算成功断奶,延晖阴沉的脸也乌云转晴,三春靠在卧榻上,看延晖抱着洞生逗哄,长吁一口气,延晖对孩子如此心软,看来自家只能是严母慈父了,日后延晖就做洞生一个大玩伴,自己呢,少不得黑着脸多教导他。

正想着,洞生开口奶声奶气叫了声爹,延晖高兴得跳起来,问三春听到没有,三春愣怔着,过一会儿眼泪就下来了,延晖忙出去将洞生交给奶娘,回身抱着三春哄劝,三春抽抽嗒嗒说道:“那个孩子不是先开口叫娘,他怎么就先叫的爹,算起来,你总在衙门,我陪他的日子比你多了多少倍,这个小没良心的,不就是力主给他断奶了吗......”

延晖几日来对三春的怨气烟消云散,哄着三春出了一声冷汗,因这几日听洞生不住口的牙牙学语,奶娘说很快就要说话了,三春呢因给洞生断奶,自己又总跟她唱反调,一个人独自咬牙撑着,没有闲暇和洞生玩儿,延晖呢,觉得儿子可怜,从早到晚抱着安慰,不停重复着教他喊爹,结果今日洞生玩着玩着就脱口而出。

延晖想了想,三春那么伤心,大丈夫敢作敢当,就一五一十招认了,三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朝着他扑了过来,没头没脑又打又拧又掐,嘴里说道:“早几日就说好了的,就怕你心疼,你都拍着胸脯答应了的,结果你临时变卦,跟我黑着脸,奶娘也总哀怨看着我,洞生又总是哭,哭得那么伤心,我一个人顶着,跟全家人为敌,有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这眼看端了奶,好不容易松口气,你又来这么一出,成心往我心里伤口上撒盐,我就不疼儿子吗?我也是为了他好......”

延晖由着她发泄,也不争辩也不喊疼,听三春说一个人顶着,原来她也是于心不忍,只是更能坚持罢了,心里愧疚不已,捂着脸任由三春发泄,要不脸上多几道红印,明日无法去衙门见人,三春直到精疲力尽才住了手停了嘴,趴在延晖身上睡了过去。

夜里说着话恩爱缠绵了两回,才笑着相拥睡去,第二日一早,洞生过来连叫了几声娘,三春心花怒放,因洞生断奶引起的种种不快随风逝去。消停几日后,三春看奶娘弯腰扶着洞生学走路,累得额角冒汗,心想都扶着两三个月了,都能站得稳稳当当的,怎么还是撒不开手,如此下去多时才能学会走路,趁着奶娘出门,扶洞生学走路时渐渐撒开手,洞生跌跌撞撞一步三步五步,慢慢就离了人,自己也兴奋不已,谁想扶他他就哭。

延晖从衙门回来自然高兴,可看到洞生额角青色的鼓包心里又是一阵抽搐,可想起夜里跟三春许诺过,日后教导洞生,她说了算,也只能按下作罢。

十几日后洞生走得稳稳当当了,奶娘的儿子比他稍大些,两个孩子常常手拉手在胡同里玩儿,全身上下跟泥猴一般,三春从来不管,只要勤洗漱勤换衣即可,稍大些就停了喂饭,让他自己吃,常常是碗里碗外桌上桌下两个腮帮都是饭菜,延晖看着皱眉,是不是太脏了些,三春只说由他。

奶娘的儿子叫做明玉,单听名字总有人将他当做是知州公子,当洞生是仆人之子,三春总也不以为意,洞生有时候跟明玉厮混着不愿意回去,就在奶娘家的小院子里吃粗茶淡饭,夜里跟明玉挤一张小床,三春也随他。

奶娘有时候总说:“这样不分尊卑上下可如何是好?”

三春笑道:“就得让他从小知道民生疾苦,别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从而养出一个纨绔来。”

延晖也点头称是,说再大些每年春耕秋收时送回太康乡下去,跟着他伯父耕田,三春连声说是,奶娘也不明白,别人家娇养孩子还来不及,这知州大人和知州夫人怎么还让孩子找罪受。

岁月悠然而过,洞生两岁生日时,盛盛已快三岁,万年早早为他请了先生,方远和邹丹的千金半岁,方远把女儿宠上了天,玉郎来信,如烟有了身孕,因喜事连连,夫妻二人夜里甜蜜厮缠,未几,三春又有了身孕。

延晖怕三春累着,张罗这要请个先生来,三春摇摇头:“不过才两岁,早早认字就拘了性子,就随心所欲疯玩,让奶娘两口子多盯着,保得安全就是。”

洞生随性随情,性子疯野率真,跌倒了爬起来从来不哭,自己能做的事就不假手他人,敢和高自己一头的孩子打架,明玉本比他大两个月,他却把明玉当弟弟一般护着,只要是女子,无论年老年幼,他都以男子汉姿态让着体贴着。

两岁半时,方远和邹丹带着刚过周岁的女儿玲珑来访,洞生一见玲珑就冲了过去,搂着亲了玲珑一脸口水,玲珑咧嘴要哭,洞生一把抱起她嘀嘀咕咕哄劝,旁边的大人开怀大笑,一来二去玲珑跟他熟了,粘着他不放,夜里非要睡在洞生屋里,天快亮时一泡尿湿了半张床,洞生几声大叫,惊醒了整个知府后衙的人。

待众人赶过来,洞生已将玲珑抱到床褥干着的那半边,自己的被子给玲珑盖,坐在凳子上裹着衣服嘟囔:“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竟然还尿床,那尿那么多,整张床都快淹了。”

方远和邹丹好一阵感动,认定了洞生这个未来女婿,三春死活不同意订亲,还是那句话:“等孩子们长大了,若是情投意合,自然是可以,若是都另外有了心上人,岂不是造孽吗?”

延晖也骄傲说道:“喜欢我们洞生的小姑娘多了,我们洞生如今一到了街上,身后总是簇拥着一大帮小姑娘,比他大的比他小的都赶着叫洞生哥。”

方远瞪他一眼,搂过邹丹的腰:“瞧他得意的,走,我们回去也生一个儿子,今夜就开始努力。”

邹丹红了脸,延晖笑道:“我也喜爱玲珑,也盼着三春肚子里是个女儿。”

邹丹端详着三春的肚子:“不过才六个月,怎么看着快生了似得,说不定是双胞胎。”

延晖一咧嘴,方远哈哈笑道:“老天保佑三春生一对双胞胎儿子。”

延晖一皱眉,方远已跳出门去,延晖追了出去,外面传来两个人孩子一般的打斗声,刘大娘帮着洞生换好了床褥,三春和邹丹关上门来到院中,笑呵呵看着庭院中打闹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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