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雷穆从此不再孤单,小狗阿穆成了雷穆唯一的玩伴。都有相同白色毛发的一人一狗经常从村子里欢笑的跑过,惹来其余孩子的羡慕。
当羡慕超过极限,就会变成嫉妒。人的天性便是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观念,与生俱来的埋藏在人们的内心深处,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浮现出来,教唆人不甚坚定的意志,做出一些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老大,他来了。”一个四岁左右、棕色头发的小男孩向旁边的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孩子说道。
年龄大的男孩用力的握了下自己的拳头,但却并没有出现“咔咔”声,咬牙切齿的说道:“今天一定要让他知道厉害。”他叫汉特,今年六岁,是这群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也是这群孩子的“头儿”。
雷穆远远的就看到那群让他无比讨厌的人站在村口,他皱了皱眉,然后唤了声小狗,低着头,想从旁边快速的走过去。但却事不如人愿,那群孩子围了上来,把他围在了中间。
“小野种,你去哪儿啊。”汉特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道。
雷穆站在人群中没有说话,听到汉特的话,他愤怒的朝汉特看去,小小的拳头瞬间便攥紧了。
“哟,还想动手怎么着啊。”汉特依旧一副讥讽的口吻说道。旁边的一群孩子也都和汉特一样的语气,边说边推搡着雷穆。几个女孩子站在外围,也是无声的笑着看着这里。
小狗阿穆一直抬着头看着周围这群人,它感觉今天似乎有一场大战。直到看到旁边的孩子推搡雷穆,小狗立即愤怒的咧开嘴,呲出了刚长出不久的小虎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汪汪”的大叫了两声。
正在笑着的众人听到这突然的狗叫,全都一愣,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毕竟都还是孩子,对动物有着天生的惧怕,就像他们天生惧怕魔兽一样。
雷穆稳住身子,低下头看了看阿穆,然后弯下身子把阿穆抱在了怀里。小狗阿穆依旧呲牙看着周围的众人,看的这群孩子一时之间不敢再围上来。
雷穆站了一会儿,见众人没有动静,便抬起脚向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汉特便又挡在了面前。如果雷穆就这样离去的话,他老大的面子就丢光了,而且还是在几个女生面前。于是他压着心中对阿穆的恐惧,挡在了雷穆的面前。
“这样就想走吗?”汉特依旧咬着牙说道。
“你想怎么样?”雷穆也同样咬着牙回答道。
汉特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今天来围堵雷穆,就是因为内心中的嫉妒。现在被雷穆开口问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嫉妒雷穆有一只怀中的小狗吧。
“留下你的小狗,它是一只魔兽。”汉特为自己找着自认为合理的理由。
“不可能。”雷穆只回答了简单的三个字,让汉特不知道是留下小狗不可能,,还是小白狗是魔兽不可能,或许两个都是不可能?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动手的借口,那就是雷穆顶撞了他。
“这是你自找的,动手。”汉特咬牙说道,然后当先一拳向雷穆打来。
雷穆没想到汉特会突然动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拳,不知道该如何闪避。周围的众人也都没想到汉特突然间就动起了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就在拳将即面的时候,一团黑影向汉特扑去,速度之快让汉特还没有打到雷穆便“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惊醒了周围的众人。众人都向倒在地上的汉特看去,只见小狗阿穆正在汉特的脸上跳来跳去,又抓又咬。汉特在地上来回的打着滚儿,想要护住脸面却忍受不了抓在手背上的疼痛;想要抓住阿穆,被阿穆咬了两下后便再也不敢抓了。只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在空中胡乱挥舞,大喊着向众人求救。
围观的孩子这时都反应过来,几个人同时向雷穆扑去,另外几个人则跑去扶汉特。有着棕色头发的那个孩子来到汉特身边,抬起脚一脚踢在了阿穆的肚子上,正在汉特脸上“跳舞”的阿穆顿时惨叫一声,飞出老远。众人急忙把汉特扶了起来,只见汉特的脸上横七竖八的分布着一道道的血痕,汉特颤抖着双手,想碰却又不敢碰,一碰就疼。他再也顾不得脸面,哇哇大哭起来。
正蹲在地上被其余几个孩子围着打的雷穆听到小狗阿穆的惨叫,顿时愤怒无比,双目似欲喷出火来。阿穆正趴在不远处,想要站起来却怎么都站不起来。突然雷穆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猛然站了起来,一拳挥过去打在了其中一个孩子的脸上。那孩子“啊”的一声,用手捂住了脸,大哭起来,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滴在了地上,于是哭声更响了。雷穆撞开他,向小白狗跑去。
那边围在汉特周围的几个孩子看到雷穆跑了过去,还以为雷穆要跑。棕色头发的孩子带头追了过去,其余的孩子也顾不得两个正在大哭的人,一一尾随而去。
雷穆跪在阿穆旁边,小心翼翼的把它抱了起来。阿穆低声叫了一声,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雷穆的脸。正在这时,雷穆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面趴了下去。慌忙之中,雷穆一只手撑地,不至于自己趴下去压到阿穆。前趴的身体顿时止住,雷穆看向怀中的小白狗,笑了。
拳头已经如雨点一般的落在了背上,雷穆就这么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抱着阿穆,承受着众人的拳头。以棕色头发的男孩为首的众人看雷穆和小狗都没有还手,便更加的肆无忌惮。阿穆发出一声低吼,想要冲出去,却被雷穆紧紧的抱在怀里,怎么都挣不脱。
“够了,别打了。”一声清脆的女孩儿声音响起,想要阻止众人。但已经打兴奋了的众人根本就没有听进耳朵里,拳头依然不停的落下。
“住了……”女孩儿的声音已经变得焦急。
众人依旧没有停手,仿佛就当女孩儿不存在一般。
女孩儿见自己的阻止无效,转身便向村子里跑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女孩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在她身后跟着一个头发灰白的人,看到一群孩子依旧没有住手,便急忙走过去,大喊一声“住手”,然后把围着雷穆的孩子们拉开,又把雷穆从地上拉了起来。
来的这个人正是那女孩儿的爷爷,也是迪克村的村长。雷穆被他拉了起来,刚站起来便猛的摇晃一下,双膝不由自主的又向下跪去。村长眼疾手快,一手托在了雷穆的肋下,支撑着他的身体。
“雷穆,你怎么样?”村长问道,作为村长,他不希望看到任何孩子出事,尤其是雷穆。因为雷穆的爸爸是约翰,是村子里修为最高的人。他不想惹怒约翰,任何人都不想惹怒约翰,这就是实力的特权。
雷穆咳了几声,哑着声音说道:“我没事。”说完,他挣脱了村长的搀扶,抱着阿穆摇摇晃晃的向村子里走去。在地上被那些孩子打了那么久,雷穆不但没哭,甚至连叫一声都没有。村长惊讶的看着雷穆,这真的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吗?怎么感觉像是十四岁一样?旁边的汉特和另外一个被雷穆打到脸的孩子依旧在哭,村长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雷穆的背影,摇了摇头。
“佳莎,你去跟着雷穆,把他送到家里。”村长对自己的孙女说道。
佳莎看了看雷穆,答应一声,便快步向雷穆追去。
来到雷穆身边,佳莎并没有说话,和雷穆并排走着。雷穆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有点惊讶,便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爷爷让我送你回家。”佳莎回答道。
“刚才谢谢你了。”雷穆说道,他确实是从心里感谢佳莎,因为佳莎出声阻止了,因为佳莎叫来了她的爷爷。如果不是她,还不知道这顿打要持续多久。
“你不怪我是和他们一伙的?”佳莎吃惊的问道。在她看来,雷穆一定会怪她的,因为她和他们在一起。
“你动我了吗?”雷穆停下来,转过头,看着佳莎问道。
佳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怪你呢?”雷穆又把头转了过去,继续往前走。
听了雷穆的话,佳莎开心的笑了。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佳莎问道。
“当然可以。”雷穆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们玩呢?”
“我这么说过吗?是你们不跟我玩,而且你也看到他们了,我现在真有点庆幸没有和你们玩。”雷穆回答道。
佳莎有点疑惑,她不理解雷穆和他们玩,跟他们和雷穆玩有什么区别,但是她并没有问。总之现在雷穆和她玩就行了,那群人早已经让她厌烦,现在她有了新朋友。
“你的小狗受伤了吗?”佳莎关心的问。
“它叫阿穆,我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受伤,要回去问过妈妈才知道。”雷穆说完,然后立即跑了起来。因为佳莎让他几乎忘记了阿穆被人踢了一脚,现在提起,立即向家里跑去。
佳莎愣在当地,不知道雷穆为何突然跑了,正想追上去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了雷穆的声音,“我先回家了,明天再玩。”正要抬起的脚便又放了下去,站了一会儿,也回家了。
“妈妈,妈妈,你快来看看阿穆,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还没有进门,雷穆便大声的喊起来。
屋子里的南希听了雷穆的话快步走了出来,他害怕雷穆也受伤了。看到儿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不像有事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阿穆怎么会受伤的?”
雷穆顿时愣在当场,他不想把打架的事告诉南希,不是怕训斥,而是怕她担心,一时之间目光游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好孩子是不应该撒谎的。如果你不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又怎么帮阿穆检查呢?”南希蹲下身,看着雷穆说道。
于是雷穆便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刚说完,南希立即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妈妈,我没事,你快看看阿穆,他被鲁克踢了一脚。你快看看它。”雷穆焦急的说道。
“好好,别急。你先把它放下来,让妈妈看看。”
雷穆立即按照南希的话,把阿穆放在了地上。刚放下地,阿穆立即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雷穆,围着雷穆打转,跑来跑去根本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南希说道:“看来阿穆没事,你看它撒欢的样子就知道了。”
雷穆听了南希的话,呵呵的笑了,和阿穆一起跳来跳去。南希却感到一阵心酸,自己的儿子挨了打,她又怎么能不心疼呢?
晚上约翰回来,吃饭的时候南希刚想向丈夫说起雷穆挨打的事,雷穆却先开口:“爸爸,你可以叫我剑技吗?”
正在吃饭的约翰和南希大为吃惊,不解为何儿子突然要学剑技,问道:“当然可以,但是你能不能告诉爸爸,你为什么要学习剑技?”
“因为我要保护阿穆以后不再受欺负。”雷穆认真的说道。
约翰迷惑不解,不知道雷穆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正想询问,南希便把白天雷穆打架的事说了。约翰听了火冒三丈,立即便要去找那些孩子的父母。南希在旁边劝阻道:“算了吧,阿穆把汉特的脸也给抓花了,而且雷穆还打哭了一个孩子。就不要再去找他们了,他们若来找咱们,咱们再说理也不晚。如果不来,就这么算了吧。”
约翰想了想,便没有再动。他转过头问道:“儿子,你被那么多人打,你哭了吗?”
“爸爸,我没哭。”雷穆回答道。
“好,不愧是我约翰的儿子。”约翰大声说道,“儿子,从明天起,爸爸就教你剑技,不过学习剑技可是要吃苦的,你能受的了吗?”
“爸爸,我能受的了。”雷穆认真的说道。
“好,那么吃完饭就赶快睡觉,明天爸爸就要开始训练你了。你要向爸爸一样成为整个迪克村最厉害的剑手,有没有信心?”
“有。”说完,父子两个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约翰便把雷穆叫了起来,雷穆睁着朦胧的睡眼,但还是起来了。父子两个一起跑步出了家门,向村子外跑去。约翰边跑边严肃的说道:“想要成为一个强大的剑手,最重要的就是体力。体力不行,剑技再厉害也只能败在自己的手里。今天你要沿着多莱河一直跑到它的源头,然后再跑回来。完成不了就不准吃早饭,知道吗?”
雷穆静静的听着,听完了约翰的话,用力的点点头,大声的说道:“是,我知道了。”
清晨的露珠混合着雷穆的汗水,一路洒在布满星光的多莱河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安静的跑着,没有人开口说话。空旷的野外异常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父子两个的呼吸声。
多莱河位于迪克村外,可以说是迪克村的母亲河,整个迪克村世世代代都是吃多莱河水长大。多莱河的源头是附近山上的一口泉眼,清甜甘冽的泉水终年不断,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和魔兽。多莱河源头距离迪克村大约有十多公里,对于只有四岁的雷穆来说,跑到那里再折返并不简单。
“儿子,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跑?”约翰关心的问道,已经跑了二十多公里,雷穆却没有停下过一次。稚嫩的小脸已经涨的通红,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庞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衣服。粗重的呼吸似是一头长途狂奔的牛一般,远远的就能听到。
雷穆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跑着。
约翰非常心疼,他想让儿子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但是他又想看看儿子的极限能跑多远。修炼就是要打破身体的极限,那样修炼起来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他没想到雷穆第一天就可以这样坚持,心疼之余也颇为自豪,因为这是他约翰的儿子。
雷穆的腿已经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现在的他就是咬着牙在坚持。脑子里一直出现阿穆被鲁克一脚踢的想站又站不起来的情景,他要保护阿穆,他一定要坚持下去。
近了,他已经可以看到泉眼所在那座青黑色的山壁。
近了,他已经能够听到泉水流进多莱河发出的淙淙的声响。
更近了,他已经看到从泉眼里流出来的那手臂粗细的泉水,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到目的地了。
终于,雷穆瘫坐在了那口泉眼下的池塘边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已经说不出话来。约翰在身后高兴无比,“好样的,儿子,爸爸相信,你一定会像爸爸一样成为整个迪克村最厉害的剑手。”
雷穆转过头看着约翰,说不出话,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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