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荒无人际的山间公路上行驶着,外面虽然天寒地冻,寒风凛烈。但车内的常乐,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却也难怪,一年来的辛苦钻研终于出了成果,就算是死,也就没了遗憾!
想到了死,常乐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了,身为孤儿的他自幼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习惯了孤独的他也有着近乎偏执的倔强,从他十岁那年开始,就拒绝乡邻们的帮助,而是依靠自己的双手,每天放学后捡拾垃圾、贩卖小菜等方式,完成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学业,并以优异的成绩,被学校留校任教。
就在他的生活马上就要走向正规,他的人生刚要攀爬到峰顶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感冒,将他重重的打到了命运的谷地,白血病,这三个字,让他的生命一下子充满了灰暗。
在经历了三个月的绝望和消沉以后,他打开了那间学校专门留给他的房门,迎着阳光,走出了校园。打从记事起就所经历的磨难让他练就了常人所没有的忍耐力,正是这种超常的忍耐力,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他默默无声的领取了自己的病情诊断书,当看到最后一栏上医生所写的只有最多三年的生命时,他忽然笑了,那双清澈得如同秋水般晃动的眼睛,那双当人们疑视时总错以为含着泪水的眼睛,放射出酣畅的笑影。老天待他不薄,还给了他三年的时间,让他充足的准备来告别这个经历短暂的世界!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选择在这个世界上碌碌无为,清默无声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呢?还是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那怕如同流星一般转瞬即逝,也要让人记住那瞬间璀璨的美丽?
常乐选择了后一种,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有的只是自己渊博的学识和专业的技能!一年的时间,他将自己关在了学校的研究所里,每天在图书馆、研究所之间,两点一线,每天休息不到两个小时,他那迷人的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他那原本就消瘦的身体变得更是形态萎枯,在经历了无数次的试验,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现在他终于成功了:一种可以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冷酷环境中播种,并能在现有基础上提高百分之十五产量的转基因粮种被他研制成功了,玉米、大豆、小麦、水稻一个个的成功剌激着他的身心,在研究的后期,笑容长时间的停留在他的脸上,连安静的瞳孔,都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现在,他终于松了口气,这四种农作物已在试验室里取得了成功,当国内外的农业学家们在为他的成功而召开一个又一个专题研讨会议时,做为最重要人物的他,却悄无声息的带着四种各一百斤的粮种离开了学校,他要到东北酷寒地带去亲自试种,他不喜难喧闹,更不喜欢被人们当成国宝一样的观赏,他喜欢在沉默中生活,也在宁静中死亡。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的雪开始飘落了,刚开始时是零零星星的,一朵一朵的,就如从九天之外飞来的精灵一样,在空中调皮地飘动着,却不肯落下,或许,它们也珍爱自己的生命,不愿消沉在泥土里。再接着,风愈来风大,雪花愈来愈多,如同缤纷的梨花,飘然落下,天地间变得苍茫一片,山路转眼间消失了,密密麻麻的雪花挡住了常乐的视线,他眉头微微一皱,停住了汽车,推开车门看了看挂在车厢外的温度计,哦,已经零下十度了。
转过身看看自己身处的山区,这里应当处于沈阳以西的地方了?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难道说就要让自己在这荒山野岭里等到雪停了再走?但看看周围的情形,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准备上车去,忽然见到远处走来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到他的跟前,然后很是诡异地往车前一扑,却再也不起了来了。
“喂,你怎么躺我车前面?”常乐皱着眉头叫了声,但那人毫无反应。
“你怎么了?”常乐又叫了一声,并慢慢向那人走去,近前一看,却又乐了。这人好像是在拍古装电影样,身上穿着厚厚的熊毛大氅,里面还套着长青色长袍,脚上套着厚实的羔羊皮靴,更为可笑的是,留得长长的头发上还搀了个发楫,戴着一顶方士巾,显然是从哪个摄影城里跑出来的演员。
“你没事?”常乐蹲下身摇了摇这人的肩膀,没有反应,手一使劲,他又翻过这人的身子,让他的脸对着自己。但一看清这人的脸,常乐愣住了,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呢?他的脸色一变,忽然直起身子对着倒车镜一照,吓得混身一颤,这人真的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模不是灵魂出窍了不成?想到这里,常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看四周,虽然苍茫一片,但终究还是白天,哪里还来的鬼怪?自嘲地摇了摇头,再仔细看看这人,的确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这人一身古装打扮罢了。
“喂,你醒醒啊!”阳天又上前推了推这人,但这人没有一点反应,常乐心中忽然一动,连忙把手伸到这人的鼻子下面一探,可不是,这人已经没了呼吸!
这人恐怕是被冻得休克了,常乐一想到这里,连忙把这人给拖到了开着暖气的车上,雪大路滑,常乐不敢开车,只能把车门一关,连忙就沿着这人刚才的来路,向前往跑去,他要找些医生来帮这人救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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