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模糊的命令崔庆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连这要保护的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崔庆便让人暗中去查这户人家的底细,却不料得到的结果却是让他口瞪目呆,这一户人家竟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没有任何的来龙去脉。
正考虑要不要继续查下去的崔庆,在得到结果的当天夜里便被人在熟睡中将满头黑发剃成了白葫芦光瓢。然后一夜之间,所有与自己有关系之人的案头便多了自己的一缕头发。连那远在几千里之外,自己密秘养在沦化边外小城的的外室也未能幸免。要知道,那可是几千里的路程,用什么方法才能将消息一夜间送到。而且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外室与自己有关系,而对方却又是如何得知的?
而自己上头那位更是大发雷霆,大骂自己多事。正当崔庆颤颤惊惊,不知所措的时候,曹德却是直接找上门来,到此时崔庆方才知道,自己碰上做一行的宗师了。心服口服的崔庆无不应充,只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保镖。”
结果一晃便是十二年,到现在,崔庆也只是知道这府上主人姓王,至于是不是真的便不得而知。男女主人经年在外,男主人从未见过,女主人倒是见过两面,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却是死活想不起来之前在那里见过。有一个孩子,唤做平安,今年已十四岁。曹德名为府上管家,却是经年随主人在外,而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一个叫做李元的二官家在打理,以崔庆推猜,这李元不是曹德的子侄便是曹德的徒弟。
自受过一回惊吓,崔庆自是再无逾越之处,只做好自己的本份。而这十二年里,每年总会有一两拔不知来历的好手秘密来到河州,对那宅子的主人进行刺杀。崔庆自是不敢怠慢,调集手下,帮着曹德将那帮人杀退,慢慢的便与曹德熟络起来。
两人并未客套,微一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崔庆直接开门见山:“今日犬子冲撞了府上的少爷……”
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曹德却是纯猝不接话头,崔庆不由干咳两声,开始自责:“是我疏忽了,不知道平安少爷今日会去街上,没有派人保护……”
曹德还是无动于衷,喝完了一盏,重新添满后轻啜了一口。
虽然沈直问起时他说的轻描淡写,那只不过是不想让沈直再为这些琐事费神。崔庆在此地唯一的职责便是保证府上所有人的安全,查清所有别有用心试图靠近府邸的人的目的和底细,肃清所有隐患。
每日这河州城进来了哪些人,何处落脚,什么目的,出去了哪些人,去往何处,所为何事,崔庆全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若说他不知道少爷今日出府,还好巧不巧的和自己的儿子相遇并发生了冲突,曹德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但双方素来交好,况且日后还有可能用他,不能让他心中生了闲隙,自己便不能先开口询问,只能让他亲自说出其中原故。
计划到了关键时期,曹德已将能用的人全都派了出去,剩下的一部分只能到最危急的时候才能发动,自己手底下除了李元和桃红,再无一个可用之人,所以才对崔庆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崔庆实是没了说辞,索性闭了口。曹德也是不说话,自顾自的喝荼,整整一刻的功夫,院子里只有曹德的喝荼声和外面街上传来的喧闹声,显的很是诡异。
“好,我承认,是我故意安排的,目的便是想再探探府上的底,是我逾越了!”崔庆实是忍不住了,看着曹德说道。
曹德面上殊无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崔庆的眼睛。这一看,却是差不多看了近半个时辰。
崔庆毫无畏惧的迎向曹德的目光,心下却是暗自着恼,自己也算一方人物,但每次在这老头面前就觉的自己被扒光了衣服一般无所遁形。
崔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不再去看曹德的眼睛,提起荼壶,赌气般的将石桌上还空的那个荼盅倒满,荼水早已冰凉,他也不嫌,一口气便喝了个干干净净。
“是上面的意思!”崔庆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但曹德却是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哦!”
崔庆看曹德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还以为曹德已经查到了什么。可他哪里又能得知,曹德如今已是光杆一个,连原先安排在他身边的内线也是调往别处,今日实打实摆的是空城计,他却被唬的一头钻了进来。
既然开了头,崔庆倒也干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出,却将最关键的部分瞒了下来。
“上面说过些时日,贵府上可能会有些变故,便嘱咐我着重护着平安少爷。最好是能提前将平安少爷接出城去,并命我将犬子接来此地,日后给平安少爷做个玩伴。我便想着让他们先照个面,却不想我平日疏于管教,这孽子竟被惯到如此无法无天的地步,竟敢对平安少爷动手,好在平安少爷并无损伤。回府后,我已将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然后你便带着他亲自上门,负荆请罪!”曹德缓缓的说道,“是顺便探探府上的虚实才对?是不是还要让你家公子与我家少爷好好的结交一番?你家公子这会怕是已经让你给打的起不了床!”
崔庆确是如此打算,给人家辛辛苦苦做了十二年保镖,却是边大门也没迈进去过一步,他确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那从未露面的男主人是何等的神秘人物。
见自已心思被曹德说破,崔庆却并不尴尬,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曹德踌躇半晌,知道崔庆费如此周折,所图定不止如此,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再问。最后起身说道:“最近城里来了好些生人,怕都是冲着我家主人来的,劳烦崔掌柜费心盯着些,若有什么异常和突然,还请示个警。若府中真有什么变故也请崔掌柜帮衬一二!”曹德绝口不提平安之事,意思很是明确,我家少爷自有人护着,不用你上面那位费心。至于崔庆回去后如何向上面回复,便不是他所关心的了。但其他地方还要用着人家,自然不敢将话说的太过。
“这个自然,都是我份内之事,不敢懈怠!”崔庆起身应道,知道曹德不愿与他多谈,便拱手道:“崔某先行告辞,曹管家留步!”说罢便从院子的小门穿出,走到另外一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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