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在那个黑暗的地方会不会冷,会不会害怕?从小就有无数人陪的他,一个人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无助?要是他找不到我,会不会如以前一样那般焦急,那般慌乱?
姚边儿就这样傻傻地抱着男子的遗体,胡思乱想着,时不时吃吃的说上几句,然后一个人又是哭又是笑,好似两人在倾心而谈,而这一谈,就是年年岁岁,朝朝暮暮,仿似两人自古就在那里,恒古不变。
在这短暂的时刻里,姚边儿选择了欺骗自己,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宁愿自己的心神迷失在心海里,漫无目的地飘着,对于正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更是毫无发觉,如今在她的眼里,只有怀里的这个男人,他正熟睡着,不要打搅他。
"死…了?老子…一来就…死,真真…是便宜了…这个…王八蛋,竟…敢阴老…子,咳…,等老子…回去,定要…把他…的尸体…块块剁碎喂狗,以…泄我…心头之恨!"
三个蓝衣人扶着白衣人走了过来,正好看到男子咽气,白衣人顿时牙根直咬,心中暗恨,残忍地说道。
自家事自家明,对于他胸口上的伤势,他很清楚,以后即使能好,但在修武的道路之上,只能到此为止了,再也不能有所进展。而自己在门派里的地位,也因此会每况日下,地位堪忧,迟早会扫出门外。
一想到自己刚突破武圣不久,便遭到如此打击,白衣人心中顿时一股无明业火直冒,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要不是有伤势在身,他恨不得立刻把男子的尸体生生扯碎。
"禀师兄,他现在是真的死了。"一蓝衣人拉长脖子看了一眼姚边儿怀里了无声息的男子,小心地说道。
"废话!老子…没有…眼睛看啊,要…你说!"白衣人心中正憋着一股怨气,却听到那蓝衣人这么一说,立马扯开嗓子,口沫四溅,小小发泄了一下。
那蓝衣人被口沫溅得一缩头,退到了后面,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咦!这女人怎么还没死?受了我全力一掌,居然能撑到现在,有古怪…"另一个蓝衣人瞧见姚边儿胸口还有起伏,顿时一惊,脱口而出,但说出之后他就后悔了,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看了一眼白衣人,脚步小小挪了一下,准备随时躲避星沫。
白衣人听到,却并没有发火,而是眼睛一亮,一脸淫邪地笑道:"没死好,没死好啊!哈哈,老子今天就要在这里,在这个挨千刀的混蛋面前好好伺候伺候他老婆,让他瞧瞧,让他听听,我是怎么蹂躏他老婆的,我非要把他气活过来,再气死!妙啊,哈哈,真是妙啊!"
三名蓝衣人一听,顿时浑身鸡皮疙瘩竖起,这么缺德禽兽的行为都干的出来,真不是人!都说一个被逼疯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还真是如此啊!
"老子还没死呢,扶这么紧干嘛,放手!真是饭桶!"白衣人甩开蓝衣人的搀扶,一个人一边咳嗽,一边踉踉跄跄地走近姚边儿,好像一个喝醉酒的人,满脸淫笑,"美人儿,你男人都死了,还抱着干嘛,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身材结实的很,你却不看一眼,太伤我自尊了,今天爷我就好好调教调教你。"
死了?我夫君死了?
姚边儿痴痴呆呆的,一脸迷茫地抬头看了一下白衣人,然后又低头眼神涣散地看着怀里人。
良久,两滴血泪从眼角流下,显然白衣人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死了,真的死了,我夫君走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握自己的手,拥抱自己,亲吻自己了。那张脸渐渐模糊,那个怀抱渐渐远去,那双手也渐渐松开,任自己怎么抓都抓不住,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些人。
没错!就是这些该死的人!
这时,异变突起!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在这一刻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漫天乌云,凝聚在姚边儿头顶上方,乌黑如墨汁,仿佛有人在天空上正费力地搅动乌云,让乌云沉重地旋转着,犹如螺旋倒挂天际,沉压压的一片,令人呼吸都困难。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有大妖出世?"
在这片未知森林上空,数个方位有一群或几个蓝衣人和白衣人正飞身盘旋寻找着什么,却突然看到如此怪象,心中莫名惊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看!这怪象好像是从那边引起的!"一名蓝衣人指着姚边儿这个方向,怪叫道。
"我们过去看看!"
"不好,万一是哪位隐世高人在那里突破,被我们打搅了,还不把我们活刮了。"
"我们数十个人一起怕什么,就算打不过我们也可以逃,顶多就报上我们的名号,向他道个歉,谅他也不会不知好歹。"
"我不赞同…"
……
正当众人唇枪舌战讨论该如何去向的时候,一位魁梧的白衣人冷喝一声:"都给我闭嘴!召集其他师兄弟,我们一起过去!"
"是!大师兄!"众人适时闭嘴,齐齐领命,然后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往姚边儿这边飞来。
而姚边儿对于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恨,她恨眼前这些人,也恨制造这些事端的幕后之人,令她家破人亡,夫离子散,她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姚边儿徐徐站起身,耸拉着身子,突然发带崩断,头发无风自舞,原本乌黑亮丽的三千青丝瞬间银丝遍布,韶华白首!
“啊——!”
她仰头一声厉啸,声音凄厉而悲凉,久久回荡于天际。
一道漆黑光柱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召唤,从倒挂天际的漩涡中心轰然落下,把姚边儿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在姚边儿跟前的白衣人以及那三名蓝衣人早已傻了眼,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活了半辈子了,哪曾见过这等震撼场面,一时呆立当场。
咻、咻……
连续二十来道破空声突然响起,一干人一来就包围住那道漆黑光柱,看清来人,原来都是先前在森林上空搜寻的那些身穿白衣或蓝衣之人。
那位魁梧的大师兄走了出来,环视了一下,来到那名受了重伤的白衣人面前,看到其胸口上的伤势,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白衣人吓了一跳,立刻回过神来,一看来人,连忙拱手,恭敬地喊了句大师兄,并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敢隐瞒。
"哼!你们做的好事!"大师兄一声呵斥,这个白痴,居然为了邀功占独食,敢隐瞒不报。
白衣人冷汗涔涔,不知所措地望着那道久久不散的漆黑光柱,问道:"大师兄,那现在该怎么办?"
"能有怎么办!这古怪的光柱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等了,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不测。"大师兄担心道,口气在不知不觉中透出了一丝莫名心悸,只感觉整个人的灵魂要被抽走一般,心中揪紧,这种感觉,只有在那些上头身上才感觉得到,莫非这个女人直接来次跳跃式突破,直达那个层面境界吗?大师兄心里既羡慕嫉妒,又担心害怕。
其实,跟他一样有这种感觉的何止他一人,在场的人都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了,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那道漆黑光柱有了动静,原来有丈许宽的柱体渐渐缩小,慢慢露出里面的人影。
这漆黑光柱犹如同能大能小的金箍棒,最后缩小至头发般细小,然后在姚边儿的眉心处,叮的一声脆响消失掉,了无踪迹。
姚边儿仰着头,保持着先前长啸的姿态,久久未动,但众人却未敢上前,因为刚刚的那种感觉现在更强烈了,额头冒汗,喉咙滚动,干咽着口水,就差点想脱离组织撒腿而逃了。
大师兄眉头深皱,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姚边儿,心里直打鼓,这是怎么回事,她现在的修为要低我不只一个层次,看来才突破至武圣初阶而已,但为什么自己依然心神不宁。
这样不行!不能再让她的气势节节攀升了,要主动进攻才行!
大师兄一声冷哼,喝道:"贱人!别在那里狐假虎威,今日你是插翅都难飞!师弟们,给我杀!"
"杀!"
众人强振心神,一跃身,五花八门战技,夹着华丽耀眼的青色元气,霎时齐齐轰向姚边儿。面对这样的场景,众人露出残忍地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女人鲜血四溅,消香玉损的画面了。
姚边儿低下螓首,银丝无风自舞,双眸深红嗜血,两行血泪未干,狰狞残暴,她冷冷地盯着众人,面无表情,声音如九幽地狱传来,毫无感**彩:"杂草也敢与天争高!"
"灵定神通境,主宰剥夺!"
诡异的一幕在这一刻发生了,原本还胜券在握的众人,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不受控制,想要在这女人面前匍匐忏悔,但是高傲如他们怎会如此做,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被这妖女控制住,然而,他们越是反抗,就越痛苦,到最后,手脚莫名齐断,然后腰断,头断,凄厉惨叫响彻天际,一干死无全尸!
唯留一人,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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