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开始模糊,在汗液的刺jī之下,哪怕寒殇死死地想要保证自己的眼睛不闭上,但是那种剧烈的刺jī产生的条件反shè最终已经不是他个人的意志可以控制的了。
闭眼,睁眼。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这么一个原本就不需要多少时间完成的过程,寒殇在睁开自己眼睛的那一刻竟然突然感觉到世界竟然是那么的美好。
在自己不得不转移目光的时候那不可视的怪物也没有对自己发动进攻吗?
松了一口气,寒殇转身。
如果那生物仍然停留在自己面前,企图伤害自己的话,那么以那生物的速度,就在寒殇刚刚眨眼的一瞬间已经完全可以将自己杀死,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会有,可是既然此时现在自己还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应该也没有问题了吧?
或许那不可视的未知生物已经离开了?
可是他安心得太早了,转身后的寒殇那刚刚放回原位的心再次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因为转身后进入寒殇眼帘之中的并不是他想象中与他一样终于安心的牧葵,而是落于那麻石地面之上的几滴与刚刚所见差不多的鲜红血液,牧葵竟然再不见人影!
“牧葵!!”
以自己的全力发出自己的呼唤,那长长的尾音一直让寒殇感觉到自己的肺部产生了火辣辣的痛感才最终停止。但是回应寒殇的仅仅是那因为声bō的震dàng而从树梢上落下积雪,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回应。
这算什么?
刚刚才有那么一点点告白的冲动,然后就让自己失去了这个机会吗?难道是上天怪自己太犹豫?!但是就算是天要让自己失去这个机会,那也不需要使用这么残酷的方式吧?!以冯御鸣、牧葵的生命作为代价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自己不告白了行吗?自己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管家不再对牧葵抱以任何企图了行吗?把我的朋友们还给我啊!
心情jīdàng的寒殇步伐有些不稳地走到冯御鸣的尸体旁,不甘心地探了探冯御鸣的鼻息,虽然冯御鸣这血流满地,颈部完全被切开连苍苍白骨都lù出来了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但是寒殇还是挣扎xìng的试探了一下。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祈望就发生什么改变。
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寒殇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快太让人难以相信。接下来他该怎么做?留在这里等着司法所的人前来检查吗?冯御鸣身上这种明显被野兽撕咬的伤口倒是不可能让寒殇被误认为凶手,但是仅仅是这样寒殇不甘啊!
对了!应该去找牧葵啊!虽然地上出现了血迹,但是这不一定就是牧葵的呀,说不定是那不可视的生物身上残留的冯御鸣的血液呢?或许牧葵只是被这生物带走,而没有被杀死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早一秒种找到她,就能够让自己唯一的朋友获得更多生存的希望啊。
这一刻,寒殇的心中是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他已经失去了冯御鸣这个好友,他不想再失去牧葵——就现在来说,他最后的朋友。
是的,对于寒殇来说,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冯御鸣,一个就是牧葵。这并不是因为他不善于与人jiāo流,而是因为作为一个不明身世的小孩子,寒殇是被冯御鸣家从幼儿时期就以全方位的管家教育培养起来的,除了牧葵这个善良的nv孩之外,其他与冯御鸣身家相当的朋友都只将寒殇视为一个下人而已。
至于在这风见学园之中,这才是开学报到之时,正式上课都还没有开始,jiāo朋友还来不及呀。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是寒殇现在需要回忆的了。
情急之下,寒殇直接用手指在雪地里写下了“凶手抓了牧葵,我去追,寒殇留。”十二个大字,直接丢下冯御鸣的尸体,一路追寻着雪地上那猫爪一般的脚印而去。那未知的生物完全无法被ròu眼看见,移动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地面上的这些脚印便成为了寒殇唯一能够追寻的目标。
从牧葵原本站立的位置开始,这脚印一直延续着,根据脚印大小与间距的判断,这不可视的未知生物应该是在急速的奔跑着,虽然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血液的痕迹,无法得知牧葵是不是受伤,甚至不知道牧葵是不是真的被这未知的生物掳走了,但是寒殇却没有退路。从小受到的管家教育让他在这种时候产生了一种哪怕是自己身死也要探清牧葵是否安全的想法。
为了自己的主人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这就是寒殇从小受到的教育。
虽然这种教育因为冯御鸣的存在而变了味,愚忠这种概念是绝对不可能存在于寒殇的脑中,但是为了自己现在唯一一个朋友,他却绝对能够做到牺牲自己的——至少在这一时的热血之下是可以的。
可是,寒殇壮着胆子追寻着那杀死了冯御鸣的不可视生物,他在冲动之下愿意牺牲自己来代替或许还活着的牧葵,但是却不代表那不可视的生物会给他这个机会。
从日光灼灼一直追到皓月当空,从寒天山山腰腰位置的风见学园一直追到位于接近山顶的寒天城之中。这一路上牧葵是杳无音信,死命奔跑的寒殇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是那么地突出,一路上无数人对他行以非常明显的注目礼,可是寒殇都没有在意。
在进入冰海时代,水覆大地的现在,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是建立于原本的高山、高原之上,寒天城也不例外,这时不时需要上坡下坡、楼梯繁多的道路实在是不适合奔跑,除非必要时刻不会有人跑动,更别说像寒殇此时一般急速奔跑了。
可是就是这样,寒殇也还是毫无成果,而且他越是向前追去,他便越是惊恐——躺在这前进道路上的尸体都至少有三具,单纯的血迹更是有五六处之多!虽然在这个社会之中杀人并不是什么特别稀有的事情,但是也还是人人避之不及唯恐速度慢了的事情。而现在,寒殇却是在追逐着这个残暴无比,胡luàn杀人的怪物!
自己这是送死吗?
终于,寒殇受不了了。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年而已,凭着一腔热血,他追逐着一个杀人的怪物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但是在看到了这么多惨不忍睹的景象之后,在寒殇的心中,恐惧开始渐渐占据了上风。
而终于在到达一个小公园之后,在体力基本消耗一空之时,他放弃了。
从地上抓起一团雪块扑在自己脸上,寒殇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冷静下来,长时间的追逐,大量的体力消耗,就算是对从小就进行了严格训练的寒殇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可是这用雪擦脸的动作结束了,寒殇却没有将自己的手从脸上挪开。
用拇指与中指róu着自己的太阳xùe,寒殇想要以此来进一步放松自己,但是一股难以自禁的无力感却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本来应该是开开心心的开学之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小到大的伙伴,仅仅的两个朋友在一天之内一个死亡一个失踪,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点解救他们的办法都没有。如果真的一起死了,那也算是一了百了了,可是自己偏偏又一个人活了下来,这种区别对待又是为什么?而且冯御鸣与牧葵这死亡与失踪的方式未免也太让人无所适从了,这种不可视的未知怪物究竟是什么?
十七岁的寒殇沉默了,
此时已经入夜了,街道上不再有行人,在世界进入了冰海时代后,每一天都是寒冷无比的,在夜间大雪纷飞那只是常见景象,如果没有充足的保暖措施,没有躲在能够避风的地方的话,那么人类基本上不可能存活。
哪怕是死,也不能够就这么白白冻死吧。就算是死在了那不可视的未知生物手上,自己也算是为救回牧葵而尽力了,但是如果就是这么冻死在雪地之中了,却连牧葵的面也没有见着,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那死得才是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啊。
可惜,今天这世界与寒殇开的玩笑还没有结束。
追逐着那不可视的怪物跑了整整一天没有追上对方,关于牧葵现况的讯息是一点也没有找到,对于那怪物的恐惧逐渐增长直到让寒殇再也不敢前进。这使得寒殇感到了失落,感到了懊恼,感到了自责。但是寒殇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因为恐惧,宁愿背负着对牧葵的自责之心而停止前进之时,那不可视的怪物竟然自己又出现了!
当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大号爪印再次出现在寒殇面前之时,寒殇嘴角chōu动了两下——此刻,他应该因为达成目标而开心,还是应该因为遇到危险而恐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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