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送走太子刘彻之后,就远远瞧见有两个人朝这边走来,定睛一看,哎呀,其中一位不正是自己找了一下午的小姐么!不禁欣喜地迎了上去:“哎呀,小姐,您可回来了,您这是去哪儿了?可让奴才我好找啊!”
曼冬也注意到一路小跑面带喜色的顾全,还没待弄清楚状况,就被他冲过来对自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阵势”吓到了,满脑子的疑惑,这人是谁?自己醒来后就只见过又蓝和一干丫鬟,再有就是馆陶长公主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母亲,可眼前这人着实没见过,听声音有点像下午在花园里吩咐下人的那个管事,于是不动声色道:“怎么,有什么事儿吗?我只是出去转转罢了。”
“老奴只是担心小姐的安全,还有就是刚刚太子来过,见您不在府中有点生气……咦,这位公子是?”顾全才发现李陵的存在。
“哦,在下李陵,李广老将军是在下的爷爷。”李陵恭敬有礼,徐徐地回答道。
“哦,原来是李公子啊,鄙人是陈府管家顾全,见过李公子。”说罢准备福下身去。
“顾管家不必多礼。”李陵上前扶住了准备行礼的顾全。
“好啦,等下在客套,”原来眼前这个人是陈府的管家,曼冬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刚刚说太子来了?他人呢?现在在府里么?”
曼冬有些惊讶、激动、紧张、担心,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遇见那个可能主宰她一生的人,那个历史上顶顶有名的帝王,那个有着雄才伟略的千古一帝,那个多情又薄情的君王,那个传说曾许下“金屋藏娇”誓言的刘彻,终于要见面了吗?看来什么都躲不过。
“太子他刚走……”想到之前太子生气的模样,顾全就不寒而栗。
“走了啊?走了好……”曼冬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但随即便释然了,能躲一时便一时吧。
走了好?顾全一脸愕然,小姐以前不是一天到晚都念着太子爷的吗?巴不得立刻就嫁给太子,怎么现在反倒不在乎想躲着似的,果真病得不轻么?哎,算了,主子的事还是少管为妙,顾全如是想着,便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小姐,咱们进府吧,李公子也进去坐坐吧。”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进府叨扰了,阿娇小姐告辞。”李陵拱手作揖便转身离开了。
“诶,你这就走了?我说李……”那个“陵”字还未喊出口,李陵就已然走远了。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跟火烧屁股似的,走得这么快。曼冬撇撇嘴,望见李陵的背影已然消失不见,转身瞧见顾管家正瞅着自己,正色道:“走吧,进屋吧。”说罢,也不管身后人的反应,就潇潇洒洒的进去了。
天快黑透之前,馆陶公主终于从宫中回来了,一进府便叫来了顾全……
“顾全,下午怎么回事儿?”馆陶公主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正跪在地上的顾大管家。
“下午?”顾全被这劈头盖脸而来的问题弄得摸不着头脑,“公主是指……?”
“我是说小姐还有太子,他们又怎么了?”馆陶没好气地提醒道,今儿她在宫门口遇见刘彻,那神情那语气,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听说下午来看娇娇了,铁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馆陶皱着眉头愁云深锁。
“太子殿下下午来看小姐,可小姐她……”哎,这管家难做啊,尤其是陈府的管家,这两年他感到压力很大,“小姐她当时不在府内……”
“什么?不在?”馆陶气得拍桌而起,难怪下午见到彻儿阴阳怪气的,想到这里就火大,“你们是怎么看着小姐的?她才醒过来你们不小心伺候着还让她到处乱走,这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是闹着玩的事吗!”
“都是老奴办事不周,小姐趁下人们不注意悄悄从后门溜出去的,老奴派了好些人出去找都没找到,没曾想太子就来了,后来是李广老将军的孙子李陵李公子送小姐回来的。”顾全用衣袖擦擦额头的汗,就知道今天铁定没好事儿。
李陵?太子身边的那个郎官,好像两人关系甚为亲厚,“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记得以后看着小姐点儿,她任性不懂事,别再让她做出出格的事情来了,知道吗?”最后一句甚是威严。
“喏,老奴明白。”说罢,准备躬身退下。
“等一下,”馆陶叫住了顾全,“你可曾把小姐失忆这件事告诉过太子?”
顾全停住了脚步略微回想了片刻方道:“回公主,尚无。”
“嗯,很好,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小姐失忆这件事,你明白的。好了,我去看看娇娇,你退下吧。”馆陶松了一口气吩咐道。
“喏。”
此时,曼冬正坐在房内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若有所思。刚回来就听说,三天后就是皇后的生辰,这就意味着她得进宫贺寿,也意味着必然会遇见他,难道就没有办法避免这一切发生吗?她不想成为历史上的那个陈阿娇,罢居长门郁郁而终,可似乎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她推向了历史的洪流,不得不按照既定的一切往前走……
“娇娇,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馆陶笑着走进屋子,就看见曼冬拿着杯子发呆,满腹心事的样子。
“阿娘,您来啦……”曼冬堆了一肚子的心事,提不起精神来。
“嗯,娇娇,你怎么了?皱着眉头,跟娘说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还是有什么心事?”馆陶蹲在曼冬面前,语气尽是关切,眼里也写满了温柔。
“没有,娘,我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听说三天后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
“嗯,不错,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想说,我可不可以不去啊?”曼冬企盼地看着馆陶,期望她能答应。
“不去?为什么?”馆陶着实惊讶,“你是不是跟太子之间又出什么问题了?不对呀,自从出事到现在你们好像还没见过面吧?”馆陶反复思量也找不出症结所在。
“没有啦阿娘,我跟太子没事儿,我只是不想去赴宴而已。”曼冬急急解释。
听此,馆陶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娇娇,这次可不止是赴宴这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事?”曼冬不解地打断道。
“傻丫头,你已及笄,太子也到了束发的年纪,是时候让你们成亲了,借着皇后的生辰宴把日子定下来。”馆陶一边理着曼冬耳边的乱发,一边徐徐说道。
曼冬心里暗惊,历史的进程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来到而停缓脚步。不行!作为一个重生的人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是历史又怎么样?既然命运把她安排到这里,自然有它独特的用意,绝不可能任由历史就这么简单的发展下去,既然如此,她曼冬就要搏一搏,相信人定胜天!
“娘,我现在还不想嫁给太子,可不可以暂时不要提婚事啊?”这样她好有时间安排以后的事情。
“为什么不想嫁?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嫁给彻儿的吗?怎么现在又想推迟了?”馆陶觉得事情不简单了,娇娇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这可不行,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不是不是,不是的娘,我没有不想嫁,我是说暂时还不想嫁,暂时暂时!”曼冬急着强调,她还不想把事情弄砸。
“暂时也不行,这件事情不能由着你性子来!有多少名门贵族家的女儿想嫁给太子啊,你嫁给太子之后就是太子妃了,以后太子登基你就是皇后,母仪天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诶,我说娇娇,你到底是怎么了?自从你醒来以后不仅记忆没了,就连脾气秉性都变了,这可不像以前的你。我等这一日可是等了好久,之前栗姬不答应她儿子娶你,现在好不容易铲平了前面的道路,你倒给我打起了退堂鼓,这可不行,平时由着你也就罢了,这一回你可无论如何得听娘的,嗯?知道了吗?”馆陶拉着曼冬的手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大通。
“知道了,娘。”原本以为馆陶公主这么疼陈阿娇,往馆陶公主那多下下功夫就成了,没想到是自己太天真了,看来得想想别的法子。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不是可以从刘彻那里下手呢?只要他坚决不娶,或许就有转圜的余地,可是有这么容易么?曼冬一边陪笑一边思考着。
馆陶拍拍曼冬的手叹了口气道:“知道就好,不要嫌娘亲唠叨,我这也是为了你以后着想,况且我馆陶大长公主的女儿,未来就应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瞧瞧这世上哪家千金的地位能比得了你!”
曼冬吞了口口水,抿了抿嘴,心想:那确实没有。看来这反抗的道路异常的艰辛,首先,面前这位娘亲的思想就很难改变,指望她妥协估计比登天还难,看来不能操之过急,得好好谋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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