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了钱塘江潮,众人生活的信心大为增长,为了进一步锻炼适应社会的能力,天雄决定芳莲四姐妹着男装,大家一律骑马奔赴普陀山。八个英俊潇洒的男子,骑着八匹骏马,奔驰在宽阔的驿道上,响起了得得的马蹄声,吸引来不少行人驻足观望。
他们策马向前,跑一阵,走一阵,快一阵,慢一阵,说说笑笑,徜徉自在,400里路程走了两天,傍晚时分到了明州(宁波),住进驿站。晚餐上来,全是鱼虾海鲜,众人吃了个痛快解馋。吃完晚饭,他们和驿站的一位老者闲聊,询问起普陀山的情况,老者说:普陀山吗?荒凉,冷清,人烟稀少,是野兔和蛇蝎出没的地方,你们是来寻找蓬莱仙岛的吧?
众人听了,吃了一惊,满腔热情立刻冷了半截。天雄还是不甘心:大叔,普陀山上大的寺庙有多少座?
老者肯定的:普陀山我去过。山上没有一座寺庙,大的没有,小的也没有。倒是有几个道观和炼丹炉的遗迹。
天英疑惑的:不对呀,京城里人们把普陀山说得神乎其神,蓬莱仙岛,观音菩萨显灵,佛教圣地,香火旺盛,我们来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老者说:哦,我知道了,这些年经常有许多云游四方的和尚到普陀山来,也有一些道士来,他们为了争夺地盘,就编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故事。普陀山夏秋之交,常常出现台风,狂风暴雨,摧毁房屋,刮倒树木,难以居住,所以至今没有建成寺庙。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办?香莲说:既然普陀山没有寺庙,十分荒凉,我们还跑去做什么?不如回家去吧。
天豪也随声附和:大哥,行了,我们就此收兵回营,也算到普陀山来过一趟了。
天英说:我们离开京城,一路走来,再艰险的地方都闯过去了,这最后一次,绝对不能打退堂鼓。
天雄说:是啊!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无论如何要去普陀山看看。大叔,你能给我们当向导吗?
老者笑笑:难得客官这么执着,不到蓬莱心不死,我就陪你们走上一遭。不过,山路艰险,大海茫茫,陆路水路200多里,要去普陀山,可得吃苦受累哇。我看你们中间,有几个面容俊俊的,声音细细的,长着一副姑娘身材的,恐怕就吃不了大苦,受不得大难。
老者一番言语,说得四个女孩一脸羞涩,满面绯红,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却还是装作男孩的模样大大咧咧地说:大叔,我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能走到普陀山。
老者盯着她们笑笑:能坚持就好,遇到困难,可不能哭鼻子了喲!
第二天,他们八个人全副武装,一律身着男装,腰佩宝剑,和驿站老者一起,一人骑一匹马,出了明州城门,向东进发。走过了一片平原地带,逐渐进入山地,一路之上,马蹄得得,声震山谷,鸟鸣溪涧,颇不寂寞。老者说:这里是天台山的余脉,山岭小了,山谷浅了,溪流也少了。
天雄说:大叔,你说的可是李白诗里写的天台山?
海客谈瀛洲,
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
云霓明灭或可睹。
天姥连天向天横,
势拔五岳掩赤城。
天台四万八千丈,
对此欲倒东南倾。
老者说:正是这个天台山,离天姥山很近。听说李白两次登上天台山,才写得这么气象万千,栩栩如生。可惜,天台山的主峰离这儿还有200里路。
天雄叹了口气:唉,我们没有机会去了。
天杰说:天台山不去倒也罢了,东海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大叔能领我们去看一看吗?
老者微微一笑:可以啊,我就是领你们去寻找仙山的。
天英说:李白说,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仙山,仙人,不过是一些虚幻的传说,只有天姥山、天台山、普陀山才是实实在在的。我们只要能去普陀山游览一番,就和去仙岛一样了。
老者说:客官言之有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这一天,他们马不停蹄,翻山越岭,路途颠簸,浑身就像散架了似的,特别是四个女孩,显得更疲倦,更劳累。可是她们已经大话说在前面,现在强打精神,也要充当好汉,不能叫苦喊累。老者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称赞。
到达东海之滨的中宅村时,暮色苍茫,红日西坠,西天的晚霞映照在辽阔的海面上,好像一绺一绺燃烧的火焰。海潮滚滚,向岸边涌来,香莲大呼小叫的:哎呀,浪潮,浪潮把我的鞋尖打湿了。
香莲使劲地往后退着,脚下的岩石差一点把她绊倒,就在她啊呀呀的咋呼声中,天豪把她搂在怀里了……
天英指着东边云雾缭绕的海岛:大叔,眼前的这个海岛就是普陀山吧?也许就是蓬莱仙岛。
大叔说:非也,这是大岙岛,这儿密密麻麻的几百个岛屿,都是一般的海岛。越远越神秘的岛屿,才越像蓬莱仙岛。普陀山在东北方向,离这儿还有十里水路。
大家便一齐向老者指的东北方向望去,只见浪潮滚滚,烟雾蒙蒙,哪里有普陀山的影子?只是平空生出许多幻想罢了……晚上,老者找了一个大户人家,安排他们食宿,吃完饭,他们便早早地休息了。黎明时分,老者喊他们起床,他们才记起还有海上日出一幕好戏哩。
四周一片黑暗,站在岸边,海风扑面,冷得人瑟瑟发抖,分明感到早潮的哗哗声在脚下震响,把人们一点一点向后面逼退。水天茫茫的东方,慢慢地有了亮色,他们专注地凝望着,希望似乎就在那里。筱莲冷得打着寒战,躲进天英怀里:三哥,每次看日出,天边的云层总是很厚,太阳没有一次是轻轻松松出来的。
天英趴在筱莲身边耳语:傻妹妹,这就和母亲生育儿女一样,总是要经过一番痛苦煎熬的。
筱莲羞红了脸,在天英的腿上拧了一把:三哥,哪有你这么打比方的?
太阳在云层里蠕动着,挣扎着,艰难地露出一些光芒,挤出一些色彩,黄橙橘红,胡乱涂抹,把个天空,描画得一片绚丽。到了后来,红亮灼热的太阳烧透了云层,硬是冲了出来,捧献给人们一个红彤彤浑圆硕大的旭日……海上的朝阳冉冉升起,海里的太阳在灼灼燃烧,整个世界亮亮堂堂,充满着朝气,充满了希望……
香莲兴奋地喊道:找到了,这儿就是蓬莱仙岛!
潮水退去了,来不及撤退的鱼蟹虾贝,沙滩上到处都是,他们高高兴兴地捡拾着,一人捧了一大抱,香莲忽然啊啊地叫起来,众人看时,一只螃蟹夹住她的小手了……
他们乘坐着两艘打渔船,在西风里扯起了白帆,冲向大海深处。他们也曾游过渤海,荡过洞庭,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波涛汹涌的东海,水天茫茫的世界。起风浪了,渔船像一片树叶那样,一会儿浮在了浪涛的顶巅,一会儿沉入了漩涡的底部,每当这时姑娘们总不免哎呀呀地喊叫几声。船夫们却镇静自若的:客官,别害怕,这只是小小的风浪,何况11月也没有大的风浪。
小的岛屿可真不少,常常跟渔船擦肩而过。渔夫们对这一段水路十分熟悉,驾着渔船航行,就如同在村前屋后自由散步一样,尽管姑娘们时时惊呼几声,渔船却总是平平稳稳,有惊无险……终于,在晚霞满天的时候,船只到达了沈家门。他们饱餐了一顿虾蟹海鲜,老者告诉他们:这个海岛叫翁山县,古时候叫甬东,又叫海中洲,面积很大。普陀山离这儿还有30里水路。在翁山的北边,有个海岛叫岱山,那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据说徐福带着500童男童女就是经过岱山到达日本国的。
天豪说:既然有蓬莱仙岛,我们就往岱山去嘛!
老者说:嗨,那还是传说,岱山距普陀山还有100里水路。
香莲笑笑:岱山的远处肯定还有岛屿,那样一步一步地追寻过去,恐怕要找到日本国呢!
天豪说:我正想去日本国,看看徐福,听说他在日本国坐了第一任皇帝,500童男童女繁衍成几万人了。
香莲说:天豪哥,越说越远了,你还是清醒清醒,回到现实中来吧!
第二天,老者还是早早地把他们叫起来,再次观看海上日出。望着红彤彤的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来,大家欢呼雀跃。香莲说:感谢大叔,叫我们起来看日出,今天的旭日确实比昨天看到的旭日大得多啊!
在一片笑声中,旭日冉冉升起,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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