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清的荒原,萧索的气息随夜幕慢慢降临,李冰坐在气若游丝的李云身边,那女子趴在李云身上不住的哭啼。
李云努力抬起头,看了看李冰,李冰身穿银白色的战衣,一头短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遗憾之色越来越重,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谢谢你替我杀了那人,不过很抱歉,给你惹麻烦了。”
“不用,我杀他并不是为了救你,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冰冷的语言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带任何感情。
随着李云生命气息越来越薄弱,李冰心头那种怪怪的感觉越来越强。
十年前我是谁?难道我真的是他哥哥?不可能,地球与这里相差十万八千里,绝对不可能的。
“呵呵,你真像我哥哥,整天跟个老冰棍似的,冷冰冰硬邦邦的,若是他还在世间比和你一样大。”这个时候李云还开玩笑。
“哦?他叫什么?他人呢?”李冰好奇的问道。
“我哥叫李天,十年前失踪了,据说是被天神带走,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这位大哥你叫什么?”李云神情顿显失落,眼眶里满是泪花。
他多想回到过去跟屁虫的时代,“你干啥跟着我?”
“因为你是我哥。”
“哦,那你跟着吧。”过去的一幕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但却无法回去了。
李冰看着面色红润的李云,眼色阴晴变换不定,对于一个回光返照的孩子,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许久,他尽量柔和的说:“义薄云天,好名字,我叫李冰,你有什么遗愿?”
“遗愿?”李云看着东方的夜空,星星闪烁,月光照人,这星这月应该也是我家乡的星月吧。
想到这,泪水突然决堤似的汹涌之下,李云啼不成声的道:“我想回家,回家见爹娘,我不想死,可是我永远也回不去了,爹娘仅剩的儿子回不去了。”
回家?李冰心神突然一震,简简单单的两个触动了他的心弦,一颗万年寒冰般的心慢慢融化,穿越黑洞来到这个鬼地方,不知道家里的爸爸妈妈现在是怎个样子?
伤心欲绝,也许吧,爸爸是否还按时吃药,妈妈是否舍得花钱,自己留给家里的钱够不够他们安享晚年?
李冰多想告诉他们,小李子还活着,只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可是厚厚的时空屏障任凭他喊破肺都无法让他们知道。
强烈的无助感侵入李冰的心,他突然像失了跟的魂,在孤野飘零,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酸酸的,凉凉的,又好像带点痛,最后凝成一个字:家。
“我答应你,一定带你回家。”同时思乡人,李冰更能体会他的心情,这一点让李冰下定决心送他回家,哪怕这一路风雨不断,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可是,你杀了那畜生,玄天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李云也明白为了他,李冰闯下了多大的祸,玄天宫在这荒原可是说句话大地都要抖三抖的门派。
“既然许你,我就不会收回,还有什么遗愿吗?”李冰坚决的说。
“我能叫你一声哥吗?”
李冰神情一愣,还是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没有半点勇气和理由去拒绝一个临死之人的请求。
“哥,请你好好照顾任子茜表妹,你送我一程吧,我好痛苦。”李云面带灿烂笑容,喊出心思梦想的那个字,也许是激动,嘴角血液不住溢出。
“恩。”李冰眉头微皱,心却硬不下来,还是点了点头。
“不,表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经不起华宇的诱惑来这玩的,表哥原谅我吧。”那女子更加伤心的哭道。
与其这样痛苦,还不如……,李冰伸出颤抖的手,抓住插在他心口的那根针。
“不,大哥哥,你救救我表哥吧,求求你了,如果你能救活我表哥,这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任子茜紧紧抓住李冰的手,凄惨的哭声不断震撼着李冰的心神。
不过他依旧没有被打动,一路好走,小兄弟。他的手向下一沉,那根银针刺穿了李云的心脏,鲜血滋滋的喷出一尺多高。
李云含着笑容,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最后一眼,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脖子向一边扭去,就在这时,一快古玉从他衣口里掉落出来。
乳白色的古玉边缘九龙戏珠,栩栩如生,中央一个镂空古篆“李”字,如银钩铁画,犀利无比。
不,任子茜疯狂的拍打着李云的胸膛,好像要把李云鬼使神差手中夺回来一样,但一切都是无用,李云已经死了。
看到这枚古玉,李冰一个踉跄,如遇雷劈,差点倒下,心里如打翻的五味瓶,不知什么味道,那根血脉突然消失。
他拿过那没古玉,一模一样,竟然跟自己十岁时带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是他哥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冰神情呆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看着下溅到手上如红玛瑙一样聚而不散的血珠,手上光芒一闪,融入他的皮肤消失不见。
凄凉的黑暗中,兽吼狼啸不断,阴霾的空气散发着阵阵默哀的气息,两人围坐在篝火旁,一夜无话。
异日,羊肠小路上,李冰和任子茜并肩而行,不过李冰那身拉风的战衣早已脱下来,他换上了李云备用衣服,虽然他如钢针的板寸看起来很不服世风,但别有另外一番风度。
两人一路向东,正是要履行诺言到李家。
不过,李冰却是怀有一点私心而去,自己十岁前到底是谁,到底和李家有没有关系?
十岁前被天神带走,穿梭,到地球,在穿梭回来,李冰都感觉自己真的太荒唐,但是怀着一丝孤儿对亲生父母希夷,一颗寻根归祖的心,李冰仍然要去查一查,就算最后的结果是失望,是一场波折四起的死路,他都要闯一闯。
天下有那个孤儿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天下又有几个孤儿不想有个家?
想到自己的身世,李冰心理多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不知是喜,或是怨,还是两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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