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贤王爷一脸冰冷的看着她声色俱厉道。
因为有才气就容不得他人亵渎,王爷这话有漏洞,语蕊思考着要不要反驳,毕竟被人这么一步步逼成这样,就是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她刚杀了两个人,不是什么信男善女。
见语蕊没能立即回答,贤王爷明显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云鹤轩心里一颤,赶紧出声认错道:“请王爷恕罪!小女不懂事,草民回家后定当好好管教!”
有他出头领罪,贤王爷的脸色稍微放缓一些,面露笑容双眼却冰冷的盯着他冷笑一声道:“之前你就说过要回去好好管教,这才几天呢,还没一个月吧,看看你管教后还不是一样。”
这话无疑像一把刀戳进云鹤轩的心口,让他痛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由白变青,全身颤抖。
见他这模样,跪在一边的巧蕊咬了咬唇,似乎下了大决心般使劲磕了一头道:“还请王爷见谅,内宅之事都是姨娘再管,又因语蕊妹妹是嫡出,所以姨娘也不太敢管!”
这是解释了王爷之前的问话,也将云鹤轩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
说完这话,巧蕊闭着眼低着头等着王爷的责罚,毕竟这件事轮不到她出头。心里却将亲娘骂个半死,看着往日精明今儿这事却办得如此糊涂,还好王爷对云家的人事不太熟悉,如果换做其他人,看着这两个从不离姨娘身边的丫鬟替语蕊求婚,别人会怎么想,肯定不会认为是语蕊的意思。那就是姨娘的意思,在这关头做出这样的事,其他人会顺着想得更多更深,结果肯定对娘亲不利。
有她这话缓和,云鹤轩也回过气,等她话音落,再次磕头惶恐道:“草民管家无方,请王爷恕罪!”
这是变相认同了巧蕊的话,王爷看着一唱一和的父女,再次冷哼一声,望了一眼从外面走进来的白伟成,淡淡道:“既然你管教无方,家里的妾室也不敢管,那本王就找个人替你管,如果其他的女儿还管不好,本王还替你管,直到你家里不在出这样的女人为止,你可愿意?”
白伟成刚从那边进过来,就听见不爱管闲事的贤王爷竟然主动替人管教,好奇之下扫了一眼跪着的人。一身红衣的语蕊第一时间进入他的视线,他猛地一愣,刚才在桃花林里一晃而过的身影会是她吗?此刻跪在地上干什么?还要王爷管教。
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会儿都在云家人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惊愕,他也很快恢复了理智,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走到桌边,拱手冲王爷行了一礼,在王爷的示意下在桌边坐好,这才仔细打量跪在地上的语蕊。
王爷已经发话,云鹤轩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立即磕头谢恩。
见他磕了头,贤王爷满意的抬起头四处打量,被他眼光扫到的青年才俊都吓得面无血色,低着头尽量将身形隐藏在人群里。
这样的女子嫁给谁都是祸害,如果因此扰乱别人家的生活,也有悖他的初衷,贤王爷一时没了主意,视线转了一圈回到原点,眼角处无意间瞥见了好友的儿子,立即仔细望过去。
说到此子,他也是一肚子火,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从不管闲事,皇上才封他为闲王爷,又嫌“闲”字太过难听,改成了贤字。却不想这次离京前好友竟将他这不成器的儿子托付给自己,只因此子在京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做下让人难以饶恕的坏事,必须暂离京避风头,恰好自己要出院门,好友就赖上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搞得他头大最后不得不同意带上。
这会儿看见他侧躺在椅子上打盹流哈喇子的地痞模样,又想起京城里对他的评价,心里一喜,这两个人不是天生一对么,越想越觉得这是老天的旨意,贤王爷立即道:“京城柳家你应该有所耳闻,而柳家三代单传到了这一代仍旧只得一子柳一鸣,年方十八,无妻无妾,将你这嫡女嫁过去为妾,也不算埋没了身份,你可同意?”
他话一出口,听见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京城柳家谁不知道,虽然无官无职,却是有名的富商,据说他家的财富可与国库媲美,这还是在交了高额的税收的情况下,而且有传闻称柳家的背后是皇家,这么有身份有地位的嫡子,怎么就落到云语蕊的头上了?这是惩罚她还是奖赏她?
众人迷糊了,看看贤王爷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脸上的嘲笑变成了嫉妒羡慕。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内情的人低垂着头。干城离京城万里之遥,很多消息都传不过来,若不是这些人去过京城或与京城有书信来往,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加上柳家的靠山这么硬,他们知道了也不敢乱传,这才让不知道真相的人露出羡慕眼神。
云鹤轩也是知道内情的人之一,听见王爷这话,心里很是苦涩,嘴里却吐字清晰谢了恩。
见这么大个烙饼砸在自己头上,语蕊心里反而升起一丝警惕,这王爷恨自己不给他脸面,怎么可能给她这么大的好处,一定有问题。虽然低头跪着看不见其他人的表情,云鹤轩低头谢恩时,嘴角那一抹苦涩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真的有问题。
听见王爷指的这门亲事,知道内情的白伟成迅速转头看向一边酣睡的柳家独苗柳一鸣,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女子,心里有些犯难,如果真是她救了自己,他该怎么办?王爷指婚,他没办法改变,可嫁给柳一鸣,她还不如给别人做通房。
白伟成心里很矛盾,只能希望救自己的是另有其人。
“这么大的喜事要尽快办,四天后本王启程回京,我看三日后就将这事办了吧,反正是纳妾不需要什么排场,直接抬进院子就好了。”贤王爷果断的做了结论。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问过语蕊一句,三言两语就订下了她的终身。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真不好,语蕊无奈的跪着。
“这老头什么意思?将你嫁了?我怎么听着还不错?”灵宝有些好奇,搞不懂语蕊的无奈从哪里来。
语蕊低着头没理会它,灵宝低声嘟哝了几句后,正紧道:“我感觉到刚才那人了?”
“谁?”语蕊不明白。
“就是最后赶来的那人,我说不知道他发现还是没发现你的那个人。”灵宝仔细解释道。
“他?”听见指婚都没皱一下眉头的语蕊听见这话,眉头却拧在了一起,“他在哪里?”
“就是挨着王爷坐着的,脸上有疤的那个,啧啧,你别说,他脸上这应该是刀子留下的疤痕吧,身上好重的杀气,应该经常杀人,不是个善茬!”灵宝评头论足道。
语蕊却没心思听他点评,满脑子都是他挨着王爷那话,如此说来他应该是跟王爷一起来的,这些人是要刺杀王爷还是他,京城人士?会不会认出自己,应该没什么麻烦吧!她现在真不想再惹出什么事。
贤王爷将语蕊处置了,又盯向一边的巧蕊,虽然她看着比语蕊好很多,但贤王爷依旧不喜欢她,想了想传唤孟文博上去,不等他行礼立即一把拉起他,道:“不用多礼,今儿这场面让你难堪了吧,本王已经替你做了主,不过本王觉得你人品好又有才气,京城的女子才适合你,这云家女子就罢了,要实在喜欢就收为通房吧,妻妾之位留着到京城再做打算。”
他简单的一句话,让巧蕊完全变了脸,身子再也立不住软了下去,贤王爷见了更不喜,大喝道:“这规矩都哪里去了?云鹤轩你真管教不好,本王可以替你再管教!”
孟文博有些心软必究还有几分情意,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在巧蕊的注视下挪开了视线。
贤王爷的话让巧蕊痛心,孟文博的所作所为无疑雪上加霜,想着自己算计了那么久,就等着嫁给孟文博为妾,这会儿不但美梦成空,还得王爷一句上不得台面,一时怒极攻心晕厥过去。
云鹤轩告了罪慌乱中指挥着丫鬟将她扶下去,语蕊见没人招呼自己,又不想在这地方惹嫌,趁人不注意快速钻进了人群,远远地躲开。
白伟成虽然低着头,却一直在暗中观察身着红衣的语蕊,之前一直有人在他耳边说云家二小姐如何不知廉耻,如何丑陋,如何低俗,却没人告知他她敢杀人,而且手法利索,让他这个习惯杀人的人都有几丝佩服。
他完全不能将这两种形象融合在一起,变成眼前这个听闻终身大事后云淡风轻的女子,又见她趁乱没有帮着家人护送晕厥的姐姐,反而是轻手轻脚溜进人群躲在远处,敏捷的动作跟她的身材完全不相称。
这女子有点意思!白伟成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等王爷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开始听曲赏舞,白伟成这才趁着别人不注意溜了出来,在人烟稀少的一棵桃树下找到正坐在地上拾花瓣儿的语蕊。
远远望去,她一身红衣臃肿的身材怎么看都笨拙,白伟成几步上前,走路声没有引来她的抬头注视,依旧低着头忙活着。
其实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灵宝就出声提醒了语蕊,语蕊不知道他的目的,只得装傻当做不知道,当眼前出现一双脚,这才停下手里的活,笨笨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盯着他淡淡道:“公子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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