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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无双》情蛊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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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锦屏!”

锦屏闻言一怔,随即笑道:“绿蒲,你胡言什么?我若不是锦屏,又能是谁?”

绿蒲难得地寒着脸,直直地盯着锦屏,嗓音也没了往日的柔细甜腻:“你不是锦屏,锦屏不会眉宇带媚,他性子冷,又是极重规矩的,不会如此不识大体!”

锦屏微愕,却是笑了:“绿蒲,你忘记了,我一直修习房中之术,不自觉地会露出媚惑之态。”

绿蒲冷笑:“你道只有锦屏会修习房中之术么?萦纡殿有谁不善房中之术,只是锦屏身子底子好,心思纯一,才会修至臻境。”

锦屏闻言眉头一蹙,一丝苦笑在白玉般的脸上泛滥开来,“你以为我喜欢如此么?人人都以为房中术是个好东西,萦纡殿里的少年少女无不刻苦修习,期望以此博得未来主子的欢心。可是近来我却隐有压制不住房中之术的反噬之感,你未修到我这等境地,自然不会明白。可你岂能因这种理由错认我?”

绿蒲有些动容,萦纡殿中之事他最明白不过,如今锦屏道来,他也觉得舌尖泛出苦涩来。他也有些迟疑,锦屏所言非虚,房中之术博大精深,又精怪莫名,鲜少有人得至臻境,当初在萦纡殿时便只有锦屏练得小成,否则以锦屏那并不讨喜的性子,卓公公在殿下去挑人时将锦屏放进候选人之中。是以,房中术修习到一定境界后身子究竟有何变化,目前也只有锦屏知晓。

绿蒲正迟疑着,无双却唤了他一声,他连忙走到无双身边,乖巧地跪到无双脚边的地毯上,将头俯在无双膝上。他方才进来的时候便悄悄打量了一眼,见殿下房里的那位公子并不在,才放下了心。

锦屏见无双不言,连忙跪下,重重地磕头:“殿下,您是识得锦屏的,万不能被绿蒲的胡乱猜测迷惑,误会锦屏,请殿下明察!”

绿蒲闻言有些委屈,他与锦屏感情甚好,若不是发觉不对,害怕锦屏出事,他才不会在殿下面前多嘴。

无双还未开口,却闻一人笑道:“想不到江某离开数月,燕王府便发生了如此精彩之事!”

这声音耳熟得很,众人抬眼看去,原来是夫子江陵。他一身的风尘仆仆,想来是出门才归,即便如此,他折扇一开,还是遮不住的风雅。

无双只淡淡地瞧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想必瑶山的风景的确动人,否则怎引得江夫子多次前去游历?”

江夫子闻言顿时噎住。他是去了瑶山,可他自由惯了的,向来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行踪,本以为自个儿已经够隐密了,还是瞒不过无双那双利眼。他微微叹了口气,见无双气色尚可,便放下了稍微提起的心,笑道:“瑶山的景色怎比得过燕王府,单是美色一样,瑶山便差得远了。江某听说府中美景又现,便急急赶来,连身衣裳都没换!”

此美景非彼美景。瑶山那是山水自然风光,燕王府这是勾心斗角,比那名戏还要精彩万分。江夫子所言不虚,他刚回燕王府便得知燕王在地牢,联系之前得到的消息,便知有一场好戏可看,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急急赶来了。

“美色?”琥珀有些惊讶,“怪不得夫子爱去瑶山,本殿听说那瑶山民风开放,是盛行男风的,且夫子口中的燕王府中的美人都是公子,夫子急急赶回来便是为了美人,果然还是好龙阳么?”

琥珀这句话说得妙,成功地呛得江夫子上气不接下气。江夫子无奈地承受着众人了然的目光,恨恨地看向一脸无辜的琥珀,这孩子何时也学他皇姐一般口下不留情了?想当年这小子是多么纯良乖巧,如今却将无双那一套学得极好,平日瞧着死板,所有的活络都用在揶揄他身上了。

果真是一丘之貉,都是皇家出的狐狸崽子!江夫子咬牙切齿地想。

无双对江夫子纠结的神情视若无睹,只看着那深深埋首的锦屏。

田园会意,立即大声喝道:“说!你到底是何人?”

锦屏双肩微颤,却还是硬声说道:“殿下,奴家就是锦屏,求殿下怜惜奴家!”他灵机一动,大声说道:“殿下,您若是怀疑奴家,可请姚太医来为奴家诊脉,无论外貌如何变,脉象却是变不得的,姚太医医术高超,定能诊得出,还请殿下还奴家一个公道!”

“啧啧!姚某怎么听到有人提到姚某的名字了?”

却是姚朔不知何时来了。

无双蹙了蹙眉,已然不悦,“姚太医!”

姚朔微愣,姚怀广在时被唤作“姚太医”,他则被唤作“小姚太医”,如今姚怀广离去,他掌管太医院,人人都唤他“姚太医”,可他还是不太习惯。

“此地是燕王府重地,姚太医此举可是逾矩了!”

姚朔向来桀骜,怎会被她这句话吓到,带了几分挑衅,轻笑道:“殿下还是加强府中守卫的好!”而后指着锦屏,道:“况且他方才不是要我作证么?”

锦屏闻言连连点头,道:“姚太医,您要为奴家作证,奴家就是锦屏呀!”

姚朔也不看无双的冷脸,径自踱到锦屏跟前,惋惜道:“你倒是个人才,我真不想毁了你!”

锦屏惊愕,“姚太医,您在说什么?奴家不知,奴家……”

姚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探向脉门,讥笑:“你是仗着我刚接手太医院,没有把过以前那位锦屏的脉,无法辨别么?你说得对,相貌可以改变,脉象却是难变,尤其是特殊的脉象。你的脉象和死去的那位公子的脉象可是一模一样!”

锦屏的面上顿时闪过一丝慌色,却强笑道:“姚太医说笑了,奴家与那位公子并不相熟,脉象怎会相同?”

“我也不解呢。”姚朔松开他的手臂,“那位公子先天不足,应是常年服药之人,身上却无丝毫药香,就连脉象也用了法子藏住,我觉得有趣,便未多言。”

“你……”锦屏惊骇。

姚朔直直地盯着他,冷笑道:“我是故意放你进来的,看你能搅起多大的浪。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只是搅出个浪花罢了。换息草的副作用如何?”

锦屏惊道:“你什么都知道?”

“你倒是对自己狠得下心,那玩意儿劲头挺足,虽能避过一时,但反噬时可是全身剧痛,你近来又服了罢,想掩饰身上的药味?”姚朔忽然笑得诡异:“我想,非但我知道,燕王殿下也清楚得很。锦屏是她身边的人,你猜她是何时发现你不是锦屏的,向平?”

向平,便是那位在地方官员献给燕王殿下的众男子中与柳月一齐由田园亲自把关选进燕王府的公子,进府不过半月便得急病死了。

向平此时已经敛去惊慌之色,毫无惧色地看向无双,冷声道:“你第一次召我侍寝的时候便知道了?”

无双不答,田园淡声说道:“殿下不喜欢多余的味道。”

向平顿时了然,燕王不喜欢多余的味道,跟在无双身边多年的锦屏岂会不知,又怎会满身香气地去侍寝?可他那时正处于换息草的反噬期,身上的药味已然藏不住,若不用香气遮掩,必会引得燕王怀疑。难怪燕王会踢他下床,那一脚力道不轻,险些要了他的命。也难怪田总管语带深意,原来他们那次便看出不妥,知道他并非锦屏。

江夫子虽然不知具体情形,却也猜出了几分。他早前收到消息,说燕王旧伤复发,不见外客,又专门让人为她试药,他便知燕王怕是遭了暗算,急急赶回来,看了这一出好戏。他冷冷地看了向平一眼,此人李代桃僵之法的确高明,若非燕王那令人发指的古怪性子和莫名其妙的习惯,此人怕是真能得手!

田园厉声喝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向平此时抬起他骄傲的头颅,面上的轻蔑之色丝毫未遮掩,他讥讽地看着无双,冷笑道:“没有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想除了你,你荒淫无道,残忍嗜杀,威逼天子,铲除异己,不配为大燕国的燕王!”

江夫子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抚扇笑道:“残忍嗜杀倒是真的,威逼天子、铲除异己江某不知,但荒淫无道却是用得不妥。燕王府里至今也不过三个男宠,比起史上那位嘉庆公主的面首三千可是差得远了,因此算不得荒淫。燕王不过是个王爷,不是天子,再怎么胡闹也不能称为无道。”

无双似是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地看了那被绑在刑架上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犯人,道:“此人是已故宁王的部下,本王的确是在铲除异己。”

众人恍然。

向来机灵的绿蒲软声问道:“那威逼天子呢?”

无双低头看他,修长的手指捏起他的下巴,淡淡道:“待本王命十万大军将燕京团团围住,想必就是威逼天子了。或许,逼皇帝立谁为妃或废掉谁,掌控他的后宫,也算是威逼天子。”

众人闻言,不禁错愕非常,就连先前协助燕王审问犯人、因不好插手燕王家务事而未发一言的刑部郎中赵瑟也面露讶色、额冒冷汗。

燕王殿下,您这是在开玩笑么?

绿蒲却还认真地建议道:“殿下,前一种法子太冒险,也太简单,还是后一种法子好。”

此话一出,就连琥珀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却不知这句玩笑话日后却是应了验,主管皇帝大选之事,若是亲力亲为,那些个秀女都得从她手里过,可不就是掌控后宫么?

向平见那二人还能言笑晏晏,不禁又气又恨,想冲过去撕碎她平淡无波的脸,刚要起身却被点了穴道,只得怒道:“燕无双,今日我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莫要羞辱我!”

江夫子又没忍住笑出声来,惹得向平狠狠瞪他一眼。江夫子好言相劝:“你不要心急,现在还在问你背后之人是谁,你不要贸贸然跳到下一个步骤!”

“没有人指使!是我恨你,想杀你!”明明拖着孱弱的身子,向平的眼神却如捕食的猛兽一般赤红。

无双忽然说道:“你这双眼倒是像一个人!”

向平一惊,又是一阵辱骂。

江夫子冷笑道:“若只凭你一人,你到不了田总管面前,这种幼稚的谎话以后还是少说得好!”

向平顿时安静下来,抿嘴不语。

无双微微眯了眯眼,赵瑟便知她心意,将向平绑上一个闲置的刑架,向平欲挣扎,却因穴道被制动弹不得,便想咬舌自尽,却被赵瑟温柔地卸了下巴。

或是经常在狱中审问犯人,赵瑟的声音有些阴柔:“你若再不说,本官就用刑了。你想必是听说过燕王殿下的手段的,本官正是殿下亲手教出来的。”

向平说不出话,也无说话的意思,只恨恨地看着他。

赵瑟见惯了硬骨头,也不惊讶,走到一堆刑具前仔细挑选,想到方才听姚朔说这小子先天不足,便不敢用重刑,挑了一包银针。

这针刺之刑极为简单,从犯人的指甲缝刺进去,不伤身,却是极痛,十指连心嘛。不过近来此刑变得狠了些,细长的银针刺进指甲盖还不行,要沿着手指一直刺下去,直到刺到手指与手掌相连的关节为止。此法也是极讲究的,要顺着手筋刺,一针下去,歪歪扭扭的,跟缝被子一般,将手指上的筋戳出千万个孔,筋自然烂了,附着银针,日后若有幸不死,取出银针,手筋寸寸皆断,再难接上,这根手指也就废了。

赵瑟刚要行刑,却被姚朔阻了。姚朔取出一物,对无双道:“此为情蛊,是南疆人求爱时用的,若中此蛊,便如服用□一般,虽无性命之忧,但若不交合,便只能由得那蛊虫在体内折腾三天三夜,蛊虫死去,人便无碍了。这位公子身子虚弱,想是受不得那重刑,且他方才所言似是瞧不起殿下荒淫,自然是正经之人,用此蛊是再适合不过了。”

众人闻言皆觉此法太过下流,但无双不言,已是默许,大约是难得地起了兴致,想瞧瞧那蛊的效用。赵瑟则双目发亮,他醉心刑法,今日得见新法子,再高兴不过,怎会反对。

种蛊的法子有许多,或是将蛊卵口服入体,或是将成虫破肤入体,或是借由□交流入体譬如交合等等。姚朔取了匕首在向平的手臂上割了一刀,随后将手中瓷瓶的瓶盖打开,贴在伤口上。不一会儿,瓶中一物循着血腥味儿爬出,那物形态不明,说不出的丑陋恶心。旁人或许瞧不清,但向平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丑陋之物钻进肌肤,顺着血管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想痛骂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情蛊发作极快,无需多等,向平的脸便红润起来,姚朔毫不怜惜地割破他的外袍,露出他的胸膛,原本苍白的胸膛如今通红一片。姚朔有些邪恶地轻笑一声,看着向平下身鼓起的某处,持匕首毫不留情地一刀下去。

地牢里顿时只闻向平急促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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