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一名样貌普通身形瘦小的年轻小太监恭敬的对永璜磕头行礼,且行完礼后也未起身还是额头贴地跪在地上。
永璜看着跪着的小太监,眉头微微皱了下便是又恢复了平常的脸色,只口里道:“起吧,近前回话。”
小太监立马道是就起身弓着腰走到了永璜身边。
“本王问你,富察布泰可曾让你带话?”永璜两眼一撇近前的小太监,就慢声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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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爷话,富察大人说那位小主今儿根本就没出储秀宫,后来奴才等人见时辰都误了便去找张德琼,才知道那位小主身子不适一直在房里未出门。张德琼说是吃了皇后娘娘今早赏赐的几个山楂后腹痛的厉害,便是一直躺在床上好久。”小太监脸上冒了点冷汗,虽然永璜的日日新屋里烧着地龙,还摆了个大熏笼暖和的不得了,可他还是怕永璜会不满他们这些奴才的办事能力,从而迁怒。这时候一个不好,他们这些没品级的小太监一口枯井或是偏远的宫殿的后院小土包就能了事了!
永璜听了小太监的话,脸色便是一肃,绷得更紧了。转头便是望向身旁的小桌上那九盏做工精细,雕琢巧夺天工的奢华牡丹如意宫灯,右手轻轻一拨最近一盏的金色牡丹骨朵如意灯的长长灯穗,冷冷开口道:“吃个酸果子就腹痛不适,那奴才是花做的身子不成?”
小太监吓的赶紧连连道:“主子爷恕罪!主子爷恕罪!奴才们其实也想那位是太过娇弱了,就是几位金贵些的主子也不能因着几个果子就这般,所以张德琼就借这个当口看了一回,才知道,只怕那位是——有了!张德琼看着是有近两个月了……”
“有了?”永璜厉声一问,那拨弄灯穗子的右手一把就将那精美宫灯的金黄色穗子拽了下来。永璜忽的转头死盯着他身前的小太监,脸色有些阴沉的吓人。只是他见小太监吓的一脸惊恐样,这才没发作出来,只略略平复下心绪后想想便道:
“让富察布泰别再有什么动静了,好好给本王安着。张德琼这回虽说办事不利好歹是尽心了,你告诉他,本王不恼他,他不是在外面有一大家子的人指着他的俸禄过活嘛,这回本王提前赏他一锭银子,让他找空子把那个有了的消息立马就放给本王的皇额莫知道。要快!你现下就回去让张德琼动作起来,本王要在一个时辰里知道结果,若是这回再出了岔子,本王也不罚他和你,只以后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跑腿打杂的就是了。”
“主子爷恕罪!奴才们最得主子爷的恩典,这回万不敢再出岔子了,若是有什么不对,奴才们也没脸再凑到主子爷跟前,只提前去了安乐堂便是!”小太监刚开始见永璜没怪罪张德琼还赏了银子,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服气的,要知道他一年的俸禄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一锭白银可就是五两,都够他两个月的俸钱了。只是后来又听到永璜说办不成就再也不用他和张德琼,这才被吓住了。
要知道,在宫里他们这些没品级的太监最是低贱命苦,平日别说是叫好些个大太监和老人欺负,就是一些得了金贵主子眼的太监也能随便压他们一头,日子能好过到哪里?他和张德琼都是家里一大帮子人指着,往日就是再被欺负的狠了也是咬牙忍着受着,为的还不就是那一月二两五钱的引子吗?心里盼的也不过是能跟个好主子熬出头而已。
现如今他能跟着皇长子定亲王简直就是撞了大运,要不是他的谙达提拔,他是怎么也见不着主子爷的面的,且他的主子爷最得老爷子的宠爱,有眼睛的人心里都门清,以后主子爷绝对是贵不可言!和他一样的人不知道多少想破头要归了主子爷门下呢。那张德琼要不是好运的被分到魏氏那里,是根本做梦也别想得了主子爷青眼的。
虽说外人都不知道他和张德琼是主子爷门下的,但私下可是被照顾的不错,日子更是好过之极,若是叫他再过回以前的日子,可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永璜只轻声嗯了一声,便是又开口说道:“带上这金牡丹龙凤如意灯回去,叫人重新弄好了,然后再送回来。”
小太监赶忙打千道:“奴才这就回去。”说完立马起身把断了一根穗子的那盏宫灯又仔细用明黄软绸包了这才倒退着出了永璜屋里的门。
永璜见那小太监走了,脸色是真的不好起来,一会阴沉发黑一会又皱眉深思,只坐了一会永璜就起身围着屋里来回打转,走个不停。
说起来,那魏佳氏气运还真是好,他这般算计都能叫她躲过一劫不说,竟还有了乾隆的种!那会子他天天装疯卖傻,熬着心血做戏拌个失意人。而魏佳氏还能叫乾隆有心情宠幸她,看来真是个能演会唱的!哼!也是,上辈子最后的赢家可不就是魏佳氏,不仅儿子做了皇帝,后来更是母凭子贵封了圣母皇太后,让着她那一脉的人得了天下。
要是不除了魏佳氏,他真是要寝食难安了。
他可是忘不了自己最后时日吃喝的东西,更是忘不了宫里现下看起来娇弱温柔,善良可人的可怜小主们以后得了权位是如何猖狂狠毒的!他算是死了才明白过来——这世上最能致人死地的不是什么前朝的大臣和宫里伺候的太监奴才们,而是那些被认为掀不起浪花的皇帝后宫娇弱嫔妃!一旦小看他们或是不时时防着压着,倒霉的只有自个,甚至连命都要赔进去。
爷们之间再勾心斗角算计阴险也抵不上女人来的狠绝,尤其是一帮子想做皇后太后想疯了的后宫女人!
何况,他的几个小阿哥小格格就要降世了,他更是不能让那些人找着机会钻了空子,皇位必须是他的儿子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别妄想!
他既能提前除了淑嘉皇贵妃金佳氏,又能让皇后高氏被乾隆厌弃,就不信算计不了一个还没出头的魏氏!这回是魏氏运气好,可他不信魏氏能回回都走大运。现下有了孩子又被皇后知道了,想求个皇子想疯了的皇后富察氏必是会好好算计魏氏一回的,到时候他只需要……
永璜想到这里头隐隐有些胀痛,便停了步子又坐回榻上。斜倚在身后的软垫上,永璜一手略重的揉着额头好一会才算是稍感舒缓些。
最近这大半年他既要假戏真做般演戏算计乾隆,又要努力夜里添加子嗣,白日还要处理户部事物和每日朝会的部分奏折,加之还要时时想着后宫那些女人们,真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聪慧绝顶,博学多才之人。心里若不是那股戾气使着,哪里会像现如今一般的心思缜密,算无遗漏?不过都是自个逼着撑着罢了。
漫说上辈子他没接触过朝政,也没做到现如今这个尊贵位子,就是现下他真正和乾隆快平分政务后,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做了皇帝也不是什么文治武略的明君,有心无力空有想法而已。别说是比不上他那个同样被人害死的聪慧博学的五弟荣亲王,就是连着乾隆他怕是都不及一半。
只是比不上又怎样?他就是把大清朝给败了也不会拱手让人!反正上辈子他死后也没见着列祖列宗,更没什么阴曹地府的判官阎王为他主持公道,既如此,他便再不会把活活逼死他的乾隆当真正的皇父来对待,也不会为着爱新觉罗家的大清朝江山着想退位让贤。
这辈子不管他来了怎样的地界,不把心里的戾气怨恨都发泄光了他山谷绝不罢手!
呵呵……
何况他再平庸,子嗣再无能还能差得过那十五弟嘉庆的后人们?都叫着外族蛮夷给打进北京城,抢光紫禁城,烧了圆明园了!还能叫个叶赫那拉氏家的圣母皇太后把持朝政,公然谋害皇家子嗣,篡权夺位!真真是活到狗肚子里了!
他们爱新觉罗家的皇朝早就在上辈子便没了,现如今这个只怕也是镜中花水中月,他还在意什么呢?
永璜想到处,忍不住也是低叹口气,不过一会的功夫又想起晚上怕是还有好戏要瞧便开口叫道:“顺喜!”
顺喜在日日新外听着永璜唤他,立刻就麻利的掀了门帘进了屋里,弓着腰就脸带笑意的凑到永璜跟前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去福晋那瞧瞧吧,前几日你说福晋差人传了太医,又操劳其他几个有身子的,是不是累着了?”永璜也不是不紧张他的嫡福晋伊尔根觉罗讷苏肯,毕竟讷苏肯长相清秀动人又性子爽利还是很得他的意的,现如今又是怀着孩子,说不得就是他的阿精阿。可是他却偏偏不能做出欣喜和满意的样子,为的还不是乾隆。
顺喜听永璜这样问,赶忙回道:“回主子话,周成是来奴才这好几回报备了,不过福晋知道了便吩咐周成不要惊动主子,杨太医也和奴才说福晋是略有劳累,需好生歇息才是。”
顺喜说到这里顿了顿,见永璜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便又说道:“钮钴禄侧福晋那边的马建德最近倒是往奴才这里多跑了几回,说是侧福晋身子难受的厉害,每日膳食也用不下多少,杨太医看过后说是侧福晋头一回有孕才会反应过激,过了五个月症状就会消除。也已经开了方子和开胃止吐的吃食单子,陈嬷嬷都记下也准备周全了。”顺喜倒是没添油加醋,该怎样就怎样,别说后院里的几位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是真的都是主子的阿哥,他也不能偏向谁。
他一个奴才又是永璜最看重的贴身太监,伺候了十来年,还能没个数不成,若是他真参合到后院的争斗里面,就是他的主子能饶了他,那老爷子也饶不了他。
永璜听了顺喜这样一说,心里哪能不知道那侧福晋钮钴禄氏是在扮可怜,求的无非就是他能多去她房里几回而已,这钮钴禄氏背后有皇太后撑腰,虽说没多猖狂逾矩,还是心有些大了。
现下他是不好动手或是处置钮钴禄氏,但是就算钮钴禄氏生的是个阿哥,他也不会叫这个儿子继承皇位,因为他那位皇玛姆钮咕噜氏一族不能再做大了,往后的皇后人选除非情况特殊是绝不能从钮钴禄氏这个姓氏里面再选人的。
永璜点点头便对顺喜说道:“那先去福晋哪里,吴扎库和齐佳氏,钮钴禄氏那等会得空再去看看。”永璜说完便是起身了。
趁着现下他等消息,就去后院看看,也好安抚下讷苏肯再提点一下,不然他的嫡福晋不注意只怕就要亏了肚子里的孩子了。而钮钴禄氏那边也是要装个样子算是给皇太后的面子,不然他另外几个有孕的女人日子会不好过起来。且晚上还有的忙乱,总归他是的再和乾隆回养心殿睡下,好把今儿哪一出给圆过去理好了才是。要是这回乾隆发狠连着皇后也给处置拉下马,说不得等会他还要去趟慈宁宫。
永璜心里想着事情,脸上的淡淡沉思神色倒是没隐藏着,也算是应了他现下该有的神情。
顺喜见永璜起身,脸色又突然变得不太好,便赶紧打头为永璜掀了门帘,又飞快的出门吩咐宫女为永璜整理衣物,等着永璜都收拾好了这才带着四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跟着永璜往后院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永璜就是一普通人,重生了还是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正史里的聪慧博学的荣亲王那样的。
而且永璜做了百年厉鬼不可能一直在学东西吧,他不去宫里面害人就不错了。
所以没有强国,永璜就算做了皇帝,什么大清朝慢慢成了当时世界强国啥的真的米有啊。
亲们谅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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