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倾城剑”剑身的上“黑玄晶”一脱落完毕,当下便金光大方,仿佛吐了一口累积千年的怨气。剑身修长,通体暗灰色,剑身上雕纹密布,却粗糙无光,旁人一观,就感觉此剑极为厚实。虽然剑身修长,却给人一种重剑无锋的错觉。俊美青年当下欣喜欲狂,接过空中的“倾城剑”,掂量了一番,正欲催动。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自山下瞬息而至,从俊美青年手掌贯穿而过,叮的一声插在了“苦玄门”道观的墙壁之上,青年痛哼了一声,手被穿透,偌大个洞可以看穿,显得触目惊心,鲜血顿时狂喷不止,溅射到了灰色袍子上。倾城剑也被击飞得在空中几个旋转斜插在青年人十五丈开外的地上,剑身顿时发出了一阵轻鸣。俊美青年脸上平静无波,捏住流血的手腕,绿芒流转,止住了鲜血,侧脸一望,便见到是丁古固与田习二人,竟然又杀了个回马枪。
此时,丁古固身旁已然围绕了一圈道符漂浮旋转。只见,丁古固双袖前推,环绕身侧的道符便像活了一般,分成两股向前急飞,飞行了片刻,便又在空中自行凝聚行成一个八角阵法,成一道黑色漩涡般的光圈,直奔俊美青年罩去,光圈足足覆盖了青年周身十丈,迎面盖来,避无可避。
“洪荒锁魂阵……?”俊美青年急忙收了“朱鼎”双手成爪,继而急扣地面,急道:“南土遁!”只见青年站立的地上泥土凹凸了一下,便不见了人影,黑色法阵罩了个空。丁古固眼光扫射一下周围土坡,当下七十二道道符连连施展,往倾城剑方向急射了过去,待道符落定,无色光罩起,地面突然冒出一个人头,伸出手往倾城剑抓去,却刚好被无色光圈格挡在内。
法阵初成,顿时,俊美青年脸上痛苦之色隐隐浮现,心中大骇。见遁地又被阵法一股无名力量阻挡,便出了土,拍了拍尘灰,片刻之后神情转换,却没了方才惊吓的表情,也没有痛苦之色,反而神情自若了起来,道:“你是那‘噬魂小生’丁原之子?”
丁古固当下径直朝着“倾城剑”走了过去,握住已然完全解封的“倾城剑”,感觉剑身上传来一股浩荡的正气,心中念道:想必只要催动剑气,就算没有那道决,剑气激发,一息之间也能让那受剑之人灰飞烟灭。转身望着俊美青年,道:“我平生未曾杀过人,纵然大奸大恶,我也坚守我心,相信人性本善,总会有那悔过的一刻,不愿痛下杀手,可妖魔非人……”
“慢着……!我和你父亲‘丁原’是忘年之交!早些年,我们还一起拜访过那‘虚妄寺’的‘听先神僧’啊!”俊美青年急忙大声喊道,但青年说话之余双眼眼神却极为隐蔽的在他处游走一下,显然是在说谎。
丁古固何等心智,一眼便看穿了,缓步走来,懒得言语,催动之间手中倾城剑金光大放,继而举过头顶插入阵法的无色护罩中。
当下,无色光罩上便出现了和倾城剑剑身一模一样的纹路,似某种古老文字,扭曲难懂,附在无色光罩上流转不休,一股金色光芒蔓延覆盖了整个无色光圈,继而天地灵气疯狂汹涌凝聚在剑身,不受控制,剑身发出的金光犹如烈日般刺眼,金色凝聚了片刻,仿佛到达了一个临界点,金光蔓延而回,瞬间回缩在剑身,汇聚成一股光束朝俊美青年刺去。
此时,俊美青年心知已然是必死的局面,可眼中并非恐惧之色,反而是不舍的眼神,咬破双手一个叩拜,跪于地上,声音浑厚,虔诚道:“愿舍六道轮回,命祭天地游魂。”当下,青年手上皮肤开始老化,仿佛岁月瞬间流逝,一股莫名的气息散发开来,直让人感觉要是吞掉几丝此种莫名的气息,就能增加几许寿命。
当下,天地变色,乌云翻滚。风声乍起时,仿佛有千万阴魂在其中呜咽不止,汇聚过来到争食这俊美青年的“寿息”。灰袍人一抬头,已然是满脸岁月沟渠横布在上,瞬间衰老,看得旁人心惊肉跳。这时,灰袍人双手向上一拖,浓烈的“寿息”凝聚在胸前,风中呜咽声大盛,灰袍人身前一片黑色,丁古固发出的光束受到了一种无形力量的抵挡,仿佛被静止在空中,七十二张作为阵脚的道符也被绿色“鬼火”烧燃了起来。
阵法被破,剑气初歇时,灰袍人狂串了几口气,继而右臂插入泥土,左臂双指朝天,厉声道:“血遁之术。”
只见,那灰袍人的左臂仿佛燃烧了起来一般,断断消失,化作一道模糊的血芒直往山下疾飞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便消失了身影。
丁古固叹了口气,望向习田,道:“节哀顺变。”
习田也不言语,走过去,蹲下身去抱起了习白山的尸体,两道老泪无声滑落,不断滴打在习白山的袍子上,道:“哥哥,我们都傻,受了那妖魔的挟制,却与其一起谋算他人,命里注定的,报应啊!妖魔的话怎么可以相信,与虎谋皮啊……!”习田歇斯底里,良久平静过后,背对着丁古固道:“小兄弟,我们兄弟二人都不是善类,遭了报应啊,活该如此啊……呵呵,呵呵,呵呵……”
丁古固望着习田走入道观的背影,心中一时不忍,劝道:“天下间,还有那复生之术……”
习田当下身形一震,转过身,道:“你是说……”习田转而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怎么可能……”
“事在人为。”
习田一阵摇头,望了丁古固片刻,道:“小道友,我看你修为不浅,定然继承你父亲丁原的衣钵,智慧也定然有异于常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天下皆知‘九生派’三百年前名字是为‘流云派’,后来‘了无仙尊’,也就是那‘杀生道人’是听了‘听先神僧’的论法才改了门派名为‘九生’的,这其中必定有莫大的隐喻。”习田顿了顿,道:“我想问你的便是何为‘九生’?”
丁古固望着习田,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道:“小时候常常看爹爹练字,爹爹常写这‘九生’二字,不过……”
“不过什么?”习田上前一步急忙问道。
丁古固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道:“爹爹还写了四个字在旁边:玄幽、轮回。”
“玄幽轮回么……”习田喃喃自语。
“嗯!前辈,我有一件急事,要赶去九生派才能解决,你中的那‘天魄六种’想必‘九生派’有高人可以解开,我们可以一道前去,由我帮你言语,想必事情不难。不若我给你修一封信,让你去找我爹爹帮你解开也行。”
习田听的“九生派”能解开这“天魄六种”,神情却并无先前的寻那灰袍人那般的欣喜,平静道:“我留我哥哥的一缕发,若然‘南玄真人’有朝一日愿意施展那复生之术,我也前去‘九生派’,希望有机会大哥能复活过来罢。”
习田安葬了习白山在山顶,丁古固与习田下了山,催动清水浮云舟,行驶了一会儿,“灵乌峰”已然在目。
灵乌峰高耸入云,一道瀑布挂在峰上,仰望望不到尽头,仿佛这水是天上来的一般,天清河流连接灵乌峰上贯流而下的那长瀑布,伴随巨大水柱不断轰响落入一弯碧绿潭水中,白沫翻滚。碧绿潭还连接了许多小的清溪,小溪从远处多座小山峰蜿蜒而至,当下丁古固便凝望得痴了。
瀑布潭边有一块巨大的椭圆型青石,竖立足有三人高,横有七人长,上书三个大字:灵乌峰,气势磅礴。圆石旁边一个石阶通往山腰深处,被云雾阻挡了视线,也忘不到尽头。习田的葫芦被毁,拿了大哥的佩剑,也是存在多少睹物思人的想法在其中。
二人催动宝剑,化作一道白光,一道青光从瀑布而上直往峰顶赶去,飞至半空中,却被‘九生派护山仙阵’挡住了身形。丁古固自然知道此阵玄机,手上一阵金色灵气泛动,暗合破阵玄妙手法按住了无色光圈。
‘九生护山大阵’无色光芒停滞了一下,片刻便恢复了正常,丁古固与习田二人进了阵法,直往山上赶去。
此时,灵乌峰上却敲响了钟音。
丁古固与习田上得山峰,见得却是另一番天地。
几道河流蜿蜒而至瀑布断层,一条小径绿意黯然,铺满了圆形鹅卵石,空中飘着轻微的花香,远处深山传来些许鹤鸣。绿色小径通往两处颇高的朱红楼阁,楼阁碧玉瓦朱红墙,两座楼阁之间的上方,架有一座石桥便于通行,楼阁本身则是建立在高高的青灰色基石上,立于红色楼阁左边的一块平整的青石切面上,则是书写了两个朱红大字:九生。
这显然是门派入口,这样规模的楼阁众多,一直连绵至远处山顶。
不过此时,朱红门开,站着青衣两队弟子,皆是脸色凝重,望着丁古固与习田二人。
“咦……是你!”说话是却是“回天峰”的青秋。青秋转身对着重弟子道:“刚刚护山仙阵被人触动,敲响了山钟,我们还以为是妖魔来袭了,大家回去吧,这是一个误会,是我的一个朋友。”
青秋在群弟子中显然有些声望,当下众弟子都四散开来。
青秋认得丁古固,丁古固却不认得他,道:“你是?”
“天清海阁惨案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不记得我了啊?”青秋兴奋道。
“哦。”
“慢着,他们倒底是什么来路,不说明来历,按照门规必定要当作邪魔歪道,当场诛杀。青秋师弟,还有你!也幸免不了那勾结妖魔的罪名!”这时候自人群中负手走出来了一个人,一身白衣,十几个弟子环绕,以他为中心。此人谈笑间儒雅大气,又有一切尽在手中掌握的威严,望向丁古固与习田二人,气势凶猛,直逼了过来。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