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卷真人见燕南靖落泪伤心,心中也是一酸,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叹,道:“靖儿,别伤心!”转头冲着潇素素的墓碑道:“素素,师兄幸不辱命,靖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了一个懂得明辨是非,虚心好学的大好男儿,相信你在地下有知,也当含笑九泉了。”顿了顿又道:“师兄曾今答应过你,一定不会让靖儿受半分委屈,将他培养成顶天立地的栋梁之才,师兄创立岐山书院之后,书院事务大都交由陆、竹两位师弟打理,而我则闭关多年,总算你在天之灵保佑,让我创出这套‘九霄雷剑诀’,眼下我便要将这套剑法在你面前传与靖儿。”
燕南靖一怔,道:“师父,万万使不得,靖儿自知功力不够,不敢贪图上乘武学。”万卷真人道:“其实这门剑法我早已创出,并有意传与你,只是一直看你心高气傲,胸怀戾气,出招狠辣,是以不敢轻易传授,否则这门刚猛绝伦的剑法即便让你学会也是有害无益,只不过在这世上徒增几个亡灵罢了,可如今却已大不相同,靖儿你为人处事大方得体,胸怀侠义,就连素来对你颇有敌意的陆剑南师弟也多番在我面前称赞于你,你与以往确实大不相同啦!为师便想,兴许真是你娘亲在天之灵保佑,好让你能尽快学成这门剑法,日后行侠仗义,铲奸除恶。”
燕南靖见万卷真人言语真切,知道即将修炼一门精妙剑招,心中热血涌动,幸喜万分,忙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师父!”
万卷真人随即右掌一扬,击断一根四尺来长的树枝为剑,向前跨出三步站定,朗声吟道:“天之为物,共有九霄,‘九霄雷剑诀’便是由九霄属性变化融合自然惊雷电闪之巨威衍生而来,九霄为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太霄,九霄之中又以神霄为尊为高,是以修炼‘九霄雷剑诀’,须当逐层递进,由‘太霄剑气’开始修炼。”随即又将剑诀心法给燕南靖吟诵一遍,燕南靖跟着速记一遍,而后又在心里默念三遍,当下记熟。
但见万卷真人面向五铢一人粗的松树,气定神闲,双膝微蹲,左手剑指由丹田导气,右臂剑尖回环,由内向外划个半弧,铮的一声刺出一剑。但听刷刷几声轻响过后,隐有雷电之声突至,噼啪一响,五铢松树轰的一声倒在地上,四周尘土激荡,跌宕不休。燕南靖不由得惊喜交加,上前一看,那五铢松树每一株都似被九天惊雷劈中,焦黑不堪,不时冒出阵阵青烟,已然树身经脉尽损,便是树根也绝不可能再发芽生长。
燕南靖张嘴吐出了舌头,心道:“难怪师父之前不肯轻易传授此剑法,原来竟有如此神威,倘若在白云山庄之上燕南靖与玄难禅师对敌之时突然施展这一路杀手,那玄难哪里还有命在?”忍不住叹道:“亏得方才师父是以树枝为剑,倘若果真是以神兵利器,那这五铢松树不知要变成何等模样。”万卷真人微微一笑,道:“这门剑法威力无穷,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切莫轻易施展,否则功力不够,运用不当,极易伤及无辜,甚至反噬己身。”见燕南靖跃跃欲试,笑道:“靖儿,你来试试。”
燕南靖大喜,接过万卷真人手中的树枝,寻了一株一人粗的松树,先将心法暗暗运行一遍,而后双膝微蹲,左手剑指由丹田导气,右臂剑尖回环,由内向外划个半弧,铮的一声刺出一剑。但见那株松树如同被风吹动,微微一晃,落下几片树叶,然而却无先前之功,甚至连树皮也未伤及,燕南靖不由得有些失望,道:“弟子无能,一时间不能领会剑诀精要!”万卷真人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初次施展能有这份功力已经很为不易了,这门剑法刚猛绝伦,狠胜霹雳,使用起来需耗费大量内功,因此剑法的威力能施展到何种地步,全看施展之人内功修为的深浅,内功越浑厚,剑诀威力越强,反之则像你方才一样,最多只能吓唬平庸之辈,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那就立即显出不足啦!”燕南靖默默点头,又将树枝交给万卷真人,学习‘紫霄剑气’的剑招。
这一晚得到后半夜,燕南靖已经将太霄、紫霄、琅霄、玉霄、景霄、丹霄六霄剑气的剑招烂熟于胸,至于威力如何,只能看日后内功修为深浅,习练勤奋之功了。
如此又过得半月有余,燕南靖每日晚间均会来此修炼“九霄雷剑诀”,由于他在书院习武颇为用功,勤奋尤佳,因此“太霄剑气”已经能由开始的晃动树身,而后变成伤毁树皮,最后则是击倒大树了,虽不能如万卷真人那般令大树经脉尽断,枯竭焦黑而死,然其武功境地已然又是一番天地,此时若是凭此剑诀之威,已然能在百招之内胜过史大奈,在岐山书院的弟子之中,他当之无愧称得上是第一高手了。
这一晚皓月当空,繁星点缀,燕南靖正要由卧房去后山练剑,刚出门口,却见一道青衫身影闪过,向院外奔了去。燕南靖心头一怔:“我昏迷之际曾感觉有一青衫少女照料过我,只是后来在书院之中一直没见到此人,我便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了,现在看来那青衫少女果然存在。”不由得喜出望外,想着照料之恩总算可以报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奔了上去。
燕南靖此时的轻功已颇有一番境地,已然在那青衫少女之上,刚追出院子,转过一道花园,便在走廊之上将她截住。那青衫少女似乎极为惊恐,眼神慌乱之中又带几分幽怨几分窃喜,见无路可逃,只得停下了脚步,含羞低头。只见她肌肤白嫩,纤腰细眉,眼似柔波,天生一副我见犹怜之色,却是个容貌奇美之人。
燕南靖尴尬一笑,忙道:“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并没有恶意,特地追赶而来,只不过是要谢你当日照料之恩罢了,绝无歹意。”青衫少女身子一晃,猛的抬头望了燕南靖一眼,神情惊讶之余又带几分怨恨,嘴微微张开一半,似要说话,呆了片刻,却还是止住了。燕南靖奇道:“姑娘,你没事吧?”青衫少女秀眉一蹙,双眼直视燕南靖,许久之后才凄声道:“你当真如此狠心待我么?”燕南靖一呆,道:“姑娘,你是不是有所误会?”青衫少女大感委屈,泪水在眼中滚来滚去,终于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神色伤心至极,偶尔向燕南靖望去一眼,可怜中却带着一股森森恨意。
燕南靖一个寒颤,暗叫不妙,心道:“糟糕,兴许是以前那个燕南靖与这青衫姑娘之间有什么情感瓜葛,否则她又怎会如此这般。”只好安慰道:“姑娘,我自去白云山庄之后······”他话未说完,青衫少女已泣声截道:“你是要说你失去记忆了?”燕南靖点了点头。青衫少女突然失声痛哭,一对泪眼楚楚可怜,凄然叹道:“罢了,罢了,你号称‘辣手无情’,却没想到待我也是一般绝情,我恨死你啦!”说完转身掩面奔去,修长的身材在月光的映照下舞动青衫,更显凄美可怜。
燕南靖在走廊之中呆了半响,心头不是滋味,连剑也不想去练了,于是转身回房,便欲睡去,岂料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那青衫少女的伤心神色,楚楚可怜,那一句“你当真如此狠心待我么?”更是让听者心神俱碎,怜惜之极。
次日清晨,燕南靖没精打采的做完早课,便想去后山散心,谁知刚回屋拿了剑,便欲出门之时,史大奈突然气喘吁吁的冲进了燕南靖的屋内,提起茶壶便往嘴里倒茶喝,似乎极为干渴,又极为兴奋。
燕南靖见史大奈平时遇事稳重得体,少有如此大大咧咧,笑道:“大师兄,你这是遇上什么事了,怎的这么高兴?”史大奈一呆,挠挠头,憨声一笑,道:“嘿嘿,师弟你聪明胜我百倍,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燕南靖嘲笑道:“就你这春风满面、笑胜桃花、手舞足蹈的样子,傻子也看出来你很高兴啦!”史大奈道:“真的有这么明显?”燕南靖狠狠点了点头,史大奈神色一变,嘀咕道:“糟糕,那陆师妹岂不是也······”面上一红,竟变得扭捏起来。
燕南靖大感肉麻,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心念一动:“看这傻师兄娘娘腔的模样,多半是看上哪家的大家闺秀了,嘿嘿,我来逗逗他。”往史大奈肩头靠去,嘿嘿笑道:“大师兄,这陆师妹是何许人也呀?”史大奈心直口快,道:“陆师妹便是陆师叔的女儿啊!”燕南靖一奇,道:“陆师叔有女儿么,我怎么没有见过?”史大奈道:“哦,你受伤回来之后,陆师妹便陪她娘亲回江南沈家庄探亲去了,哎!屈指算来,这一去就是两个月零八天,对了,便是我们自白云山庄回来之后,隔了一天去的。”燕南靖满脸坏笑,捉弄道:“嘿嘿,大师兄,你连这陆师妹去了两个月零八天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这陆师妹定是你的心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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