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摆着王玉英做好的菜,土豆盹鸡,土豆片,土豆丝,地瓜稀饭。别人认为平常的几道菜。对王娜来说,却是特殊的味道。
以前王娜总是缠着母亲要做土豆,她认为自己前世和土豆有缘,或许自己前世就是种土豆的农民,所以现世特别爱吃土豆,对其它的蔬菜,她是感觉趣味无然。
这顿精美的饭菜,王娜如同爵蜡般无味。一个人对什么都失去了味道,那这个人也如同行尸走肉般度日。
王玉英默默的看着女儿,不断的向嘴里送着菜,这一口没爵完,下一口又夹起来。往日这种情形,她会立马阻止,但今天,她希望看着女儿将菜全部吃完,疼爱和怜悯让这个母亲如同千万根针在刺扎着心。
指针已经指向二点了,王玉英开始默数与女儿所能相处的时间。
母女两坐在沙发上,聊着王娜小时的故事,时间过的很快,天已渐渐明亮。房间内也渐渐亮起来。
肿胀的双眼微微张开,它见不得光,前两天刚看了吸血鬼的电影,里面的吸血鬼就是见不得光的,它们渴望黑暗,自己现在也如同吸血鬼般。天亮便要魂飞迫散。
王玉英希望永远是黑天,永远不要天明,她现在开始怀念昨天等待女儿的时节,至少还是知道女儿一倒就会回来,现在呢,女儿要多少年,十几年,几十年,才能出来,也或者一生出不来。
目光注视着女儿换上周在广场路的专场店上买的一件粉色的外套。女儿说这件衣套要在生日那天穿出来喜庆,现在离生日还有一月之余,没有任何喜庆,只有悲伤。女儿却要提前穿在身上。
她走到女儿身边,女儿已经比她高了,时间过的匆匆,她每天只想着多挣钱,让女儿出嫁时不会因为没有父亲而被人笑话。她忘了女儿长大了,女儿真的很漂亮。自己的女儿怎么看都是美的。
王玉英走至女儿房间将床上还在沉睡的婴儿抱起来,敲开邻居的门,将婴儿托付于她照顾一会,邻居诧异的眯着惺松的睡眼,望着这个宛然之间而来的婴儿。笑着说好。
她顾不得邻居奇怪的眼神,她得要趁现在一早陪女儿去警察局自守。再晚一会,邻居们起来后得知,女儿出狱后还如何面得了流言蜚语。
见邻居抱着婴儿,关了门,她才放心的回到自己家中。低着头沉重的叹息着。抬起头,碰到女儿憔悴的双眼。
心疼的说着:“赶紧吃早饭,我已经做好了。”
王玉英正从厨房端着早点放到餐桌上。听着于娜走过来说道:“妈妈,你要照顾好那个孩子。你看她和我小时一样乖巧,不哭不闹。”
“是的,妈妈知道,你就放心吧。”说着,眼圈红了,将女儿拉过来,坐下吃早点。
房内很安静,此刻的两人,就像母亲送女儿去远方工作。母亲收拾着行礼,女儿慢吞吞的咽着早点。
从家里到警察局的路只有几站,两个人步行在路上走着,早上还有晨雾,昨日被雨水清洗过的城市清晰干净。
路上,练习早跑的人员已在慢慢向前小跑着。站牌上零星站着几个年轻人手里拎着公文包等待第一班公交车。
平时拥挤的车道,这个时间段只依稀能见得几辆私家车亮着车灯在缓缓前进。路边的树上的绿叶,发散出诱人的香味,这是什么味道,王娜也不知道,她常常的吸着这些每日里经过时必闻到的。寒风阵阵吹着衣襟。这是秋天,收获的季节。
王玉英想着今天却要送女儿去牢房。也许人生在世多是不如意,她不需要收获,只要女儿平安就好。
警局门口,王玉英牵着女儿的手停顿下,不愿意进去。王娜转过头,迎着阳光,浅浅的对着母亲微微一笑,拉着母亲毅然的向着警局内走去。
面前两位警官表情严肃。于娜低着头讲诉了事情的原委。警官问:“你们三人是谁先动的手。”
王娜回:“是我先动手打的他。”
警官问:“你和他老婆是谁先动的手。”
于娜回:“是她老婆先动手帮他打的我。”
警官问:“你是在什么情景下杀的他。”
于娜回:“我只知道用烟灰缸拍到了他后脑勺,后来他没有了气息。”
警官问:“你又是怎么杀的他老婆。”
王娜回:“她老婆与我撕打起来,头碰到茶机上,然后流了很血,当我将手放在她的鼻间时,已没有了气息。”
警官问:“你为什么没有丝毫的作势。”
王娜将自己的大衣脱掉,里面是昨日斗殴时穿在身上的长袖T恤。卷起袖子,胳膊上都是黑是淤血的伤痕。“身上,还有很多。我们撕打时,我在门口处,她们在门内靠近玻璃茶机。”又将一直寄在脖子上的丝巾拿下来,上面一道道勒痕。
王玉英随着女儿的动作,眼憧慢慢放大,震惊的同时也心疼着女儿身上的伤痕。女儿一直没有讲,一直没有说,女儿只换了外套,她没有注意,原来女儿也是在生死一线间。仇恨和爱情害了三个人。
警官说:“先将犯罪人看压起来,还要继续调查清楚再案件起诉。”
两名女警走过来,压着王娜压走向狱牢。
王玉英满脸泪珠不断滴落,痴痴地望着女儿走远。
王娜对着母亲微笑着,她用笑容来诉说,她没事的,她会好好的,请母亲放心。放心。现在所能给母亲的除了微笑,没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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