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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演义》第十二章 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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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俊宝坐船来到汕头礐石岛,自己一人游于山水之间。

他本来想去澄海的塔山,但不知不觉变了路线。虽然在潮汕活了二十年,这位年轻人却没有一次去过塔山。大约两个月前,在一次闲聊中,许有为跟林俊宝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许有为说道:“在几百年前,澄海塔山出现一位怪侠,他的武艺惊世骇俗,带着一只通晓人性的狮子游戏人间。江山代有才人出,武艺超群绝伦这也非什么奇事,但身边伴着一只雄狮,那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江湖人士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狮子侠!”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林俊宝暗暗对自己说,有机会一定要去塔山玩一玩。

礐石风景绮丽、丘峦簇拥、怪石奇峭。林俊宝走近一块巨石,那石巨大无比,上面刻着一首诗:隔海望礐石,但见山嵯峨,绝海入其中,胜景亦云多。

他随便游了一圈,不知不觉,走到金中镇。

汕头“海湾剑派”就在礐石金中镇,此镇人口众多,商业发达,多出富翁,海湾剑派掌门朱英才便是一位大富翁。

林俊宝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逛到这里,或许在他心底深处深深地思念着某一个人,期望能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看上一眼,说上句话,那一切将妙不可言。

他走到海湾剑派总部海湾堡之前,只见高墙朱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里面挂灯结彩,欢快乐曲响彻天空,八名汉子站在大门外迎接客人,似是有什么喜庆。

看到许多服饰高贵的人士接连进入海湾堡,林俊宝站在远处一棵大树下紧紧盯着,希望朱佳欣会突然出来,从而见上一面。

突然有个人叫道:“林兄弟,你也来了。”

林俊宝望去,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来,一时大为尴尬,勉强笑道:“王兄,你好。”

来人乃是朱英才的弟子王多富,跟林俊宝见过几次面,算是熟人,只听王多富道:“林兄弟,今天是掌门的六十大寿,许多知名人士都到了,辛掌门呢?”

林俊宝愣了一会,道:“我是自己一人来的,师父,嗯,他可能呆会就到。”心中却想:“朱掌门未必会发贴给韩江派,就算发也只是礼仪性的,这海湾堡虽大也不见能容纳多少个社会名流,师父最多也只是托人送礼来。”

王多富道:“那你既然来了,就先进去吧。请!”

林俊宝有些不好意思,带着犹豫,口中应付道:“请,请,请!”跟着王多富进入。

朱英才大排筵席,除了许多武林人物外,还有不少的士绅名流,富商大贾。

林俊宝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目光四处流转,却找不到他心中的伊人。

王多富道:“林兄弟,请便,我还要去招呼其它客人。”

林俊宝道:“好好好,你去忙吧。”

只听得朱英才呵呵大笑,正在跟一些人谈笑风生,只听他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潮州西湖帮的曾枫伟曾掌门,这位是揭阳黄岐刀派的黄青山黄掌门。”

林俊宝心中一动:“原来潮州和揭阳的两位大人物也来啦,张落叶前辈是黄青山的师叔,他教我黄岐刀法,又说可以以剑代刀使用,不知道黄掌门的黄岐刀法练得如何?”

突然大门外一个声音传来道:“朱先生六十大寿,可喜可贺,蔡文平来迟,恕罪恕罪!”

那声音洪亮又略带沙哑,让人听来极不舒服,朱英才脸色微微一变,提声道:“原来是蔡先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声音里含着不快之意。

只见有一排人从大门鱼贯而入,当先一人身材威猛,须发如戟,身穿青布衣裳,约六十来岁,他大声道:“朱英才,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脸色阴沉,声音冷酷,口中念着祝寿词,眼中却射出慑人的敌意!

朱英才知来者不善,拱拱手道:“多谢蔡兄!”又道:“各位朋友好!”

站在蔡文平后面的一位老者突然怒声道:“朱英才,见到本门长辈还不跪下行礼!”

蔡文平道:“我来向各位介绍一下,左边这位老先生叫周信道,右边这位是吴剑雨,都是海湾剑派的前辈,是朱英才的师叔。”

朱英才淡淡道:“周老先生和吴老先生早在多年前已经脱离本派,师叔二字却休再提。”

吴剑雨和周信道在几十年前触犯门规,被当时的海湾剑派掌门开除出派,想不到突然出现,令朱英才大起戒备之心。

吴剑雨怒道:“朱英才!你这个背祖忘宗的小人,今天我们就要把你开除出派,赶出海湾堡!”

在场众人脸色一变!

朱英才喝道:“阁下几位,若是存心来捣乱的,海湾剑派不再欢迎,请马上离开!”

蔡文平冷冷道:“朱英才,你这掌门是谁给你的,是你自封的吧!你使用卑鄙手段,威*同门从而当上掌门,今天我们要来讨回个公道!”

在场之人一阵哗然,有些知道内幕的,晓得这蔡文平乃是朱英才的师弟,十多年前潮汕武林大战之后,海湾剑派伤亡惨重,掌门人也丧命于刀剑之下,从而群龙无首,通过大家推选,朱英才继承掌门之位,蔡文平不服,一怒之下离开潮汕,想不到突然出现。

朱英才目光一扫,冷冷道:“蔡文平,你当日不告而别,有本事的话自创门派,把我们压下去,现在却带了这些人来胡闹,成什么体统!”

蔡文平哈哈一笑道:“朱英才,你不要太狂妄,我还忘了给你介绍一下。”指着左面第三人,道:“这位是江苏流水门的胡柏远胡先生!”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江苏“流水门”是当今武林风头最劲的八大帮派之一,与八达岭的“春秋宫”齐名于世,而这胡柏远正是“流水门”当今掌门慕容深深的第五师弟,在武林中是一位级别甚高的人物。

只见他青色劲装,肩插双钩,极高极瘦,太阳穴高鼓,双眼神光特别充足,显是内功修为到了很高的境界。

朱英才行了个大礼,道:“原来是流水门的胡先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胡柏远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朱先生,久迎大名,幸会幸会!大家好!”

在场的许多人慑于他的威名声望,相继回礼道:“胡先生好!”

朱英才却心中极是不安,暗忖:“难道这胡柏远居然跟蔡文平是一伙的?那麻烦可大了。跟他来的人大多数都不认识,但既然被请来助阵壮威,想必也非弱手。”

这“海湾剑派”在潮汕地区还算有名,但却远远无法跟威震天下的江苏“流水门”相提并论。

只听蔡文平道:“胡先生这次到来,就是想要作个见证,以免有人巧夺豪取,祸乱武林!”

朱英才脸色一沉,道:“蔡先生,请别出口伤人!”

胡柏远微微一笑道:“不久之前,蔡先生来访本派,讲到海湾剑派内部有些误会,慕容掌门便派我跟随来看个究竟。流水门绝不插手别派内部之事,只要一切公公平平,本门绝不卷入是非之中!”

朱英才心中大震,胡柏远的这番话看上去是为蔡文平撑腰!

蔡文平道:“朱英才,你这个掌门并非上一代掌门所指定,只是使用卑鄙手段骗来的,今天,我要你还本派一个公道!”

朱英才怒道:“蔡兄!当日前掌门离世之后,大伙投票选举,承蒙同门错爱,在下当上掌门,怎么可以说是卑鄙手段!”

蔡文平道:“你不择手段,威*利诱,强迫同门投票选你,这事全潮汕都知道!”

只听一人怒道:“你胡说!朱掌门武艺高明,处事老练,为人精明,深得大家爱戴,那次选举公公平平,哪有什么威*利诱之事?”

说话之人乃是朱英才的师弟李齐容,向来与蔡文平不和。

这蔡文平武功与朱英才伯仲之间,但为人自私自利,心术不正,与许多同门不合,所以才会落选,他一怒之下不告而别,朱英才等本就对他厌恶,见他离开,不但并不难受,反而大感心慰。只是蔡文平人虽离开,对这掌门之位还是耿耿于怀,这些年苦练武艺后,便想卷土重来,猛夺掌门之位。

蔡文平听了李齐容的话后,脸现凶机,怒道:“李齐容,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本门两位师叔在此,哪轮到你说话!”

李齐容道:“这两位所谓的师叔,一早便给扫出门派,早该躲得远远的,居然还敢来……”

朱英才叱喝道:“齐容!住口!”

李齐容心中一震,抿了抿嘴,没再开口。

朱英才道:“蔡文平,你到底要怎样?划下道来吧!”

蔡文平握剑的右手挺起,道:“朱英才,我要你今天自动退位,掌门一职重新选过!”

朱英才神色一变,道:“如果在下不肯呢?”

蔡文平不正面回答,道:“这掌门你没资格当,作为一个掌门,自然要武艺高明,可是,你连本门镇帮绝学龙湖行云剑法也没学全,有什么资格当掌门!”

在旁的林俊宝不由得心中大震,暗道:“原来我学的这龙湖行云剑法,连朱掌门也未学全。”

朱英才神色一变,道:“难道阁下会整套龙湖行云剑法不成?”

蔡文平道:“纵然没学全,也不会比你少。”

朱英才道:“哼,龙湖行云剑法,大部分已于多年前失传,你我都只学会前十二招,难道你蔡文平能从这十二招就领悟到另外五十招不成?”

蔡文平脸上闪过一丝紫气,道:“哼,大家半斤八两,所以说你有资格掌门,为什么我不能?你有本事,当着大伙的面,和我打上一场。若是你胜了,这掌门之位便归你。”

朱英才心中大震,脸上神色极不自然。原来三天前的夜晚,朱英才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有一蒙面黑衣人向他劈出三掌,那人功夫深厚,三掌之力犹如排山倒海,致使朱英才受了内伤。若是平时,朱英才也不怕蔡文平,但现在有伤在身,武功大打折扣,怎能与他交手?

只见朱英才缓缓道:“蔡兄若要见证武艺,本人无限欢迎,只是需要另约时间。”

蔡文平脸现轻蔑之色,道:“哦,那请问这是为何?今天不可以吗?”

朱英才道:“正是。本人身子不适,无法与人动手。”

蔡文平哈哈大笑道:“那不知道朱先生何时身体才能康复?”

朱英才神色阴晴不定,道:“这个,这个,估计也要半年之后。”

他内伤极重,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完全康复。

蔡文平哈哈大笑,道:“为什么这么巧?本人一来,朱先生就生病?”

朱英才道:“本人所说乃是实话,请蔡先生半年之后再来比试。”

蔡文平笑道:“只怕半年之后,朱先生又说自己肾亏,那不是又要再等半年?今年脚痛,明年腰酸,后年中风,朱先生不但钱多,原来连病也这么多。”

话音甫落,他后面的十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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