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坐在洞外一块大石头上,铁成锋望着漫漫苍穹,心中却想着冷雪莲,忖道:“她笑起来真美,只是有点刁蛮。”一念至此,不觉脸上浮上一丝微笑。
忽然觉得自己如果能与她整天呆在一起,必将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鼻端嗅到一阵淡淡的清香,冷雪莲已是坐在了他的旁边。
铁成锋不禁心中一荡,忙暗自收敛心神,问道:“姑娘伤势好点了没有,在下不大会包扎伤口啊。”
冷雪莲嗔道:“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你包扎的不好,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铁成锋忙道:“没什么,在下很愿意帮助姑娘。”
冷雪莲粉面一红,轻轻说道:“你不要老是叫人家姑娘了,人家有名字哪!”
铁成锋问道:“那在下该怎么样称呼呢,就叫你冷姑娘吧?”
冷雪莲却忽然伸手掐了他一下,嗔道:“这不是没有分别吗,你叫我雪莲好了,我师父都是这样叫我的。”
铁成锋嗫嚅地道:“雪,雪莲,在下这么叫姑娘,合适吗?”
冷雪莲说道:“当然合适了,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嘛。”
铁成锋偷偷吐了吐舌头,心道:“她好大胆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山顶峭寒,冷风阵阵吹过,寒冷彻骨,饶是两人都有一身内功,也感觉到一阵阵寒意,冷雪莲伸出右手,抱住了左臂,显见很冷。
铁成锋看见冷雪莲打了个冷颤,犹豫了一下,终于脱下外套,轻轻披在了她肩上。
冷雪莲感到阵阵暖意从外套上传来,鼻端嗅到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双眸中闪动着快乐的光采,伸手拉了拉那件外套。
暗沉沉的天际,忽然出现了一颗流星。那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天幕中一扫而过,落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冷雪莲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人家说,如果能在流星消失之前打一个结,那么你许的愿就会实现,可是我从来没有来的及打一个结。”
千百年来,多少儿女为这个传说所打动,就连刁蛮的冷雪莲也不能例外。
铁成锋凝望着流星消逝的地方,悠悠的道:“人的生命也就像那远方的星,你可以选择像流星一样美丽一刹那,也可以选择像其它星星那样平凡一生。”
冷雪莲双目放着光采,紧紧的盯着铁成锋的眼睛,问道:“这句话说得真好,铁大哥,那么你选择哪种人生呢?”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改了称呼。
铁成锋轻轻吟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冷雪莲叹道:“我明白了,你追求的是那种平静,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我觉得,人生苦短,匆匆百年,如果不能做一番大事,那么就枉走一世了,铁大哥觉得呢?”
铁成锋不知如何,心中竟然有一点失望,说道:“人各有志,那也是无法相强的。”
冷雪莲点点头,心中也泛起了一丝失望的感觉。
呆坐了一会儿,铁成锋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支长仅七寸的短笛,放到唇边,吹了起来。
忧伤的音符,从笛管里面飘了出来,弥漫在夜空中,久久挥洒不去,如泣,如诉,如怨,仿佛一个忧伤的老人在诉说他一生的不幸,又仿佛失恋的痴情人在诉说他的伤心往事。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酸酸的气味,令人产生一种流泪的yu望。
冷雪莲早已是泪流满面,呜咽的道:“铁大哥,这首曲子好熟悉,又好忧伤啊,它叫什么名字呢?”
铁成锋低低的道:“是一位老先生教我吹的《伊人何在》,他说我现在还领悟不到曲子里面最忧伤的感情,就是那种无尽的,无怨的,毫无结局的相思。”
诚然,未经感情的磨练,永远不会了解那种令人心碎的忧伤。
冷雪莲抹干泪水,点点头,不置可否,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那你的轻功呢,也是那位老先生教的吗?”
铁成锋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我的轻功是一位无名老人教的。”
冷雪莲奇道:“无名老人?你不认识他吗?那他怎么会教你轻功呢?武林把自己的绝技都看的很重的,不会轻易传授别人的啊?”
铁成锋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老人身受重伤,且中了剧毒。我帮他包扎伤口,解了他一时之危,但是却解不了他的毒,不过,他还是教我轻功,说是酬谢我的救命之恩。?
冷雪莲仿佛很着急似的,追问道:“他有没有说那轻功叫什么,他还有没有另外给你什么东西?”
铁成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其它,顺口说道:“轻功叫’无影千变’,他还交给我一块黑色的玉,很硬的。呶,你看!”从怀中摸出一块玉,准备递给冷雪莲。
却没有注意到冷雪莲低下头去,脸上神色变了好几变。
冷雪莲接过玉,仔细端详起来。
铁成锋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刚准备说什么,忽觉肋下一麻,已被人点了软麻穴,登时软倒在地。
抬头看处,却看到冷雪莲双眸中浮现着一种他从未注意过的冷,面上的神情却很奇怪,就像看到自己亲手把自己喜欢的杯子打碎有的那种神情。
铁成锋急道:“冷姑娘,你,你这是干什么?”
冷雪莲冷冷地望着他,和方才天真刁蛮得少女截然不同。
铁成锋却惊奇的看到,冷雪莲把刚才自己拿出来地那块玉放到她自己的衣袋里。
虽然她的动作还是那么美,但是铁成锋的心却在一直往下沉,仿佛滑向无底的深渊。
冷雪莲又忽然出手,点了他的哑穴,说声:“我必须完成任务,所以,只好对不起你了。”冰冷而且没有一点感情的话 ,让人心悸。
言罢,伸手提着铁成锋,几个起落,便到了附近的一个峭崖旁。
黑沉沉的夜色下面,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峭崖如同方才冷雪莲的眼神般深不可测。
冷雪莲微微叹了一口气,忽然运气,一张俏脸顿时变得红艳艳的,娇媚异常,旋即一掌击在铁成锋背心章门穴上。
掌门穴乃人身大穴之一,是练武之人最为重要的部位,一般人若在这里被高手用内家真气打上一掌,必死无疑。
铁成锋当然也不会例外,至少冷雪莲是这样想的。
为掌力所激,铁成锋的身子登时向峭崖外面飞去——打了致命的一掌还不够,还要把人打下悬崖,这心可真够狠的。
最毒女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只是,受掌前铁成锋眼中的那种哀伤,却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哀伤,那是一种心灰,一种被信任的人伤害的无奈。
冷雪莲那双迷人的眸子,就着样盯着铁成锋的眼睛,直到他的身体落下峭崖,消失不见。
许久,崖底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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