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写书？也许五岁神童写书会很好卖。”牵着保姆的手，在北槿繁华的街道上，小女孩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和保姆聊着天。

“可以。但是我们今晚没有地方住，也许可以花钱去住旅店，但明天还是没钱。我要照顾你，你需要给我钱来做这些事，作为主人，你不能让保姆自己掏钱，况且我没有钱。”小保姆石瑾兰不再看这个让人眼花缭乱的世界，对着女孩蹲下来，认真看着小女孩，“而且，我饿了。”

两人一站一蹲在街边，自成一个天地，与周围的人流车流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一个是二十一世纪重生来的青年女性装在五岁小儿的躯壳里，一个是来自空间从未真实接触过这个世界刚刚拥有的……人？还是极度拟人的程序？

女孩真的有点发愁了，为了写书，就要买纸笔，可是钱不够吧？要是写完了不能马上卖出去，今天不是要风餐露宿了，这可是大冬天啊，据说才刚过完年。

想了想，牵着保姆往前走去，“我们先去吃饭，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揉揉肚子，出了火车站在街上乱逛一个小时了，其实她也饿了。

随便找了一家面馆，要两碗打卤面，看看剩下的钱，省着点吃大概还能吃五顿，光吃馒头当然更省钱，但是钱的问题真的急需解决啊。

不要本钱的工作还有什么呢？杂耍卖艺，那还要道具吧？卖唱跳舞，虽然不会跳舞，但是唱歌可以试试，街头冷一点没关系吧？也许可以去地铁站里试试，但愿不会被拐卖儿童的带走，那会不会被社保带走呢？或者到什么公司出主意卖点子？作为一个五岁女童，如何说服人家呢？

一个小时后，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到达了北槿某处地铁站。

时间是下午四点，地铁站里人不算多，但并不影响小女孩的心情，找个顺眼的地方站好，拿出刚在外面拣的小盒子，放在身前，小保姆自动退避到不显眼的地方，女孩站在原地，酝酿一下情绪。

要唱的是曾在网上疯传的《Concertopourdeuxvoix》即“双童声协奏曲”，上辈子自己在空间里偷偷弹唱过，可惜那副嗓子虽不至于五音不全但完全唱不出那种感觉，这辈子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在空间里试过一下，条件相当不错。她整理一下情绪，打算开始献唱了。

地铁站里悄然传出一阵哼唱，清越的声音撞击在地铁站墙壁上，不断回荡来去，穿越一个个凝神静听的行人，延展进每个人脑海深处，似乎激荡起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只是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声音里似乎带着凛冽的寒意，让人从心灵深处泛出颤抖，摇荡精神，与歌者一同进入那只剩下灵魂的空间。

一曲毕，周围的人都还静静的站着，似乎时间被静止，只剩她一个人还活动着，看看四周，这种表现，说明她唱得还好吧？嗯，也许该说点什么吧，不是想挣钱吗。

“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大家好！我叫水竹子，今年五岁，刚刚带给大家的是一首来自法国的歌曲，”看着人们带着强烈的好奇走过来，她说出了这次的本意，“如果大家喜欢我的歌，请在这里表示你们的支持。”说着小手比向地上的小盒子。

人们低头错愕的看向那个小盒子，什么意思，投票吗？还是踩一脚？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朝气蓬勃，高挑着马尾辫的女孩，进入人群包围的空地中，在小盒子里投下了两元钱，小女孩礼貌说谢谢，人们这才恍然大悟，一部分人走出来，开始往盒子里投钱，女孩依次感谢。

直到没有人出来了，小女孩才又说道：“谢谢大家，下面我给大家演唱另一首非常好听的歌……”

旁边却有耐不住性子的说了：“小姑娘再唱一遍刚才那首吧，那首我还没听完就感觉结束了。”

“就是啊，刚才那首太好听了，再给我们唱那首吧。”人们纷纷回过神来，要求还听刚才那首。

小女孩看看周围，大家几乎众口一词了，便点点头答应下来，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相同歌曲的不断重复，人们一批又一批为她停下，呆了不知多久，回过神来，看看表拍拍额头急冲冲走掉，也不断有人走进来，把钱留下，然后默默在旁边听。

唱了大概有两个小时，中间歇了几次，但嗓子真的受不了了，人流量也渐渐不再那么大了，小女孩停下歌声，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给周围的人们鞠躬致谢，表示今天的演出结束，感谢大家的支持，再三感谢，又走出来一些人留下钱，渐渐散了。

小女孩冲小保姆一招手，两人开始忙忙碌碌的拾钱，面额最大的十元，小的有两毛一毛，甚至还有几个一分两分的纸币，放在一起数一数，有五十多元，在月工资只有一百多的现在，五十多相当于重生前的五六百了，今晚有地方住，明天能吃上饭了。

松一口气，把钱交给小保姆，捡起地上的小盒子，这个算她的吉祥物了吧。拉起小保姆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外走去。斜对面阴影中却走出来一个男人，看年龄四十出头，头上有些谢顶，身材有点发福，胳膊下夹个公文包，目标明确的冲她们走来。女孩拉住小保姆谨慎的停下，看着向她们走来的这个人。

那人也在看着小女孩，面色有些复杂带着点激动。女孩心里却想，她们不会是遇上道貌岸然的抢劫犯之类了吧，刚才不该那么明目张胆的数钱的，这下被盯上了可怎么办，是不是该决定什么时候让小保姆下手揍他？

那人走到小女孩对面停下，微胖的身子穿着臃肿的羽绒服，蹲起来有些费力，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说道：“小姑娘，你们缺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