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颠了一路,进了宫门,葱雪掀开轿帘:“下来吧。”
阳光正烈,琉璃瓦顶在树丛间闪着夺目的光芒。葱雪也不管我,自顾自在前走着,我亦步亦趋跟着。转眼间到了未央宫,池水环绕宫殿,浮萍满池,浓翠的老桐掩映着**最是磅礴的殿阁,芙蓉树葱茏地开着花。
我随着葱雪进去,我不问,她也懒得回答。
殿内,皇后娘娘斜倚着楠木软榻,端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她拿开杯盖,撇抹,然后小心的启了丹唇,小心地抿了一口。
我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只道皇后娘娘心计深重,怕我不肯来,竟使了长公子身边的人去召我。若是她直接下了懿旨的话,我说什么也要拼一拼了。
“叫什么来着?”
“函玉宫花白白。”我叩地而答。因为已经被长公子纳为妃子,所以不能再说自己是洗梧宫的人。
“来人,拖出去,打上二十板子。”字字掷地有声。
我惊住了,来不及喊冤枉,我被两名太监拉了出去,只剩中衣平放在一条长凳上。左右开弓,雨点般的板子落在身上,一片皮开肉绽,全身都随着板子抽着疼,我吃不住痛眼前黑了下。一桶冰凉的盐水打在脸上,我又醒了过来,水在碎开的后背伤针扎一样的疼痛。两个太监驾着我,把我一路又拖进了殿里。身后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我匍匐在湿漉漉的地面,嘤嘤地哭出声来,只不过连自己都分不出来哪个是泪水,哪个是盐水。
殿上金兽焚香,牡丹花色娇艳欲滴。
“公子真是好雅兴,上个月,已经纳了十二个妃子了。”揶揄不屑的口气。
旁边的葱雪点头笑着:“公子天生儒雅非常,被女子所喜爱,也是正常的。”
“白白,你可知罪?”皇后瞟了我一眼。
我痛得双手颤个不停,头发衣服都在往下滴着血水,身上抽骨拔筋般的痛楚。心思却很明了,葱雪明明是从左丞相的府里把我带走的。丞相夫人的语气,也不会是她告的密。追着小皇子找来的么。
“洗梧宫花白白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风致嫣然地点了点头,很受用的样子。
“听说,你生下了一个孩子?”皇后眼皮略抬,静静看着我。
我心里清楚,嘴上想说话,却痛得没了力气。喘了两口,在血泊中终于答上来:“是我和桂梧的孩子……娘娘。”
皇后踩着履袜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忽得垂下身子,身上的璎珞流苏叮当作响,看着我的脸,精致的面容露出微微的笑意:“是你的孩子么?”
“是的,皇后娘娘。奴婢的孩子,奴婢罪该万死,不应该在宫里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一口咬定,因为我不相信皇后真的愿意得罪左丞相。皇后果然有些犹豫,一双明澈的眸子定定看着我,我也迎了上去,毫不躲闪。
皇后回眸,我强撑着痛楚的身子也随着看去,一个老嬷嬷抱着孩子走了进来,我的心沉了下去。
桂梧,你竟是这般不可靠。
忽然一个疏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转过头,恍惚间看见一袭白衣风度翩然地走了进来。
“母后,我的妃子做了什么有违纲纶的事情,您竟动了这么大的肝火。”
我心力交瘁,身上痛得厉害,没看清来人长相,只感觉头晃了晃,支撑着身子的胳膊实在没了力气,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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