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古寺,荒草古树,落日昏鸦。寺外秋景萧条。
佛座之下,堆满了稻草。一个男子席地而座,黑色干净的长发柔顺披在地上,瘦削的肩胛骨,美好的下颌。凉风穿堂而过。突地有脚步声,那人落足极轻,似乎姿态十分美好,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缓慢的踏步而来。
佛座下男子慢慢睁开眼睛,一时波光流转。
他开口,嗓音嘶哑却也动人:“长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赐教?”
静哲缓缓笑着。他二人本有七分相似,差别却在眉梢眼角的气度。静哲出身皇家,他的眉目间有着只有高贵的血统才能造就的韵致优雅。
“花家白白,她现在在哪里?”
“她是你的妃子,难道还能和我跑了么?论财势地位,我有哪样能比的了你呢?”
沉吟片刻,长公子问道:“这么说来,你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顷刻就能要了我的性命,这又不关我的事情,我何必隐瞒呢?”他凄厉一笑,宛若桃花溅血,妖艳异常,“我的任务,只有杀了她仅此而已。”
长公子端详他神色,他已经被自己一掌断了筋脉,一身武功废的七七八八,如今面对着他,他的确没有必要说谎。
人虽是废人,却依然保持着翩然风度。长公子心事重重,不再停留,大步走出破庙。
破庙外,暮色四合,晚霞如火如荼燃烧了整个天际。
破庙里一道纤丽的人影一晃,徐姜再抬头时,看见一个蒙着厚重面纱的女子,他忽然笑得灿烂,伸出手把那面纱扯下,眼见是个杏脸桃腮的清丽女子。他微微张唇:“薰娘……”
那女子任由他扯下面纱,眼眸中一瞬不瞬。直到他唤自己名字才摆了下身子,默默退后两步。
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看到她,仿佛最后一点支撑下去的力气也在迅速流失如同沙漠里一汪水。
薰娘泪水啪啪嗒嗒的落下来。
“小子,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微微生气的样子:“薰娘,你说过,要想保持永远的年轻美貌,就永远也不要伤心。”
薰夫人缓缓摇头,她丈夫死的时候她没有哭过,她儿子死的时候她没有哭过,但是徐姜……她不愿意他死去。她为了他泪落连珠。
徐姜低下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他邪肆的笑容。
真是天真的女人。
年少者,韶华自负,本应多情。然白白自小家规甚言,举动言行谨记母亲,今日不辞而别,天地日月可鉴,实非己愿。盛世烟花,浮世种种,本与我无关。感念公子素日恩情,特此留书一封,希望公子从此之后忘却白白,另觅良缘。
就这样走了么?长公子哑然失笑。她竟然自认为与他没有过一点夫妻情分么?诚然,他是看中了她善于毒物和不凡的出身,是曾反复掂量过她可以给自己带来的种种,然而,她竟然就在他马上就要实行这一切的前一夕,人间蒸发了。
在此之前,他对她百般宠溺,她竟然没有丝毫动容么?
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她找回来!
白妃失踪之事,也终于惊动了金鸾殿上。**宠妃四儿更是大发雷霆,将寒香殿里里外外的女官全部送到了陛下跟前,皇上无奈之下传令刑部,将寒香殿三位女官十四宫娥二十六个宫奴下了牢狱。白妃一日不归,这四十三个女子就一日不可重见天日。
**疯传,白妃实质上是与大梁国第一面首徐姜夜奔了。莲心公主一根白练,自己捡了个枝挂了上去。被人救下来后,下身流血不止。皇后和几位有声望的妃子不约而同保持缄默。远不似待白妃那般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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